4月14日,星期五,晚上,群马县山中的事发现场。
在警车上探照灯的照明下,鉴识人员在风雪中忙碌,三角笃说没有胃口吃晚餐,一个人坐回了车里。
山崎和毛利吃着晚餐,小声的向有些心不在焉的山村警官说了这个事情的经过,以及一点猜测和建议。
山村警官点头道:“原来是他杀,不过这个事情,真的不会是自杀吗?”
山崎好笑道:“警官,没有证据之前,就是自杀的。”
山村警官有些尴尬的笑道:“没错,一切等鉴定出来了,自然就能知道了。””
“行了,快去吧,想吃宵夜就得努力。”毛利没好气的说道。
“对对,毛利先生您说的太对了。”山村警官振作精神,不舍的辞别火锅,去布置任务。
在山崎的建议下,毛利还打电话通知东京都的由美警官,让她再次调取录像查看三角笃现在开的车子的情况。
顺便把之前请她帮忙做委托的人情还了,或者说转嫁到了佐藤警官身上。
由美警官肯定会把事件通告给佐藤警官,让她去调查,以增加佐藤警官的功勋,而由美警官前后都有参与调查,也能沾点光。……
随着时间推移,一些鉴识结果陆续出来了。
根据气象部门发布的雪厚数据,以及车身和车轮胎处的积雪厚度推测,事发车辆停在雪中有十一个小时了,也就是说,它差不多是在早上七点半就停在了这个地方。
这个数据,与它早上出现在高速公路收费站的时间虽然有些出入,但那是正常速度,因为有雪,所以就不同了。
事发车辆上,目前只找到两个人的指纹,三角笃和大坂安实。
车上有一罐未饮完的饮料,初步认定含有速效安眠药。
大坂安实的死亡时间是初步推测是中午十二点半左右,死因是在封闭的车内烧炭,最终缺氧而窒息。
虽然可以肯定,车子是早上来的,然后就关上了车中的空调,但烧炭也是可以取暖的,只要开着窗户就没事。
所以不能确定,车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封闭窗户烧炭的。
加上炭炉中的炭体积很小,所以也不能根据烧炭数量,确定炭烧了多长时间,只能估计是一个小时。
山村警官咂舌道:“就是说,她从上午十一点半的时候开始自杀,杀了一个小时。”
毛利说道:“笨蛋,所以她才会喝下安眠药的。”
鉴识人员说道:“这个目前还不知道了,不过因为一氧化碳中毒的关系,她死的时候并没有痛苦。”
山村警官托着下巴说道:“嗯,一氧化碳无色无味,是火场第一杀手,也是冬天家庭取暖一定要注意的,就连吃火锅也要防着。”
山崎心中好笑,还惦记着火锅呢。
毛利不理山村警官,打电话给由美警官,报告调查进展,而由美警官告诉毛利,她正赶往三角笃的公寓,佐藤警官则带着高木警官去三角笃的会社了,很快会有进一步消息。……
东京都。
三角笃所在会社的员工刚刚完成加班,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正好堵个正着。
经了解,三角笃今天上午九点到会社的,没有迟到,然后一天都在会社,下午说是早退,但其实是回家整理明天用的文件资料。
也就是说,在大坂安实死的时候,更确切的说,在大坂安实死之前两个半小时,三角笃就已经在东京都了。
佐藤警官用手机,使用免提打电话给由美警官,把事情说了一下,然后问道:“由美,我这边就是这样,没有线索,你那边怎么样了?”
由美警官有些苦恼的说道:“出鬼了。
高木警官问道:“这怎么说?”
由美警官说道:“已经证实,安实小姐是今天早上六点左右开着风田皇冠出的门,但车上只有她一个人。”
佐藤警官说道:“这个又怎么了?三角先生他完全可以在群马那边的现场,等着安实小姐过去。”
“没错,只要事先约定好就行了。”高木警官说道,“然后他可以利用饮料里的安眠药放倒安实小姐,再设个机关控制炭炉,让炭炉到上午十一点再燃烧。”
“机关什么的,我们暂且不说。”由美警官问道,“你们两个想过没有,他是怎么赶回会社的?”
高木警官说道:“应该是开车吧,要不就是高速巴士。”
由美警官嗤笑道:“哈,想都别想,不管他走那条路,到东京都的时候都正是上班早高峰时期,他绝对不可能及时回到会社。”
“你是交通警,我相信你的判断,但你能保证,这是百分之百的吗?”佐藤警官问道,“你能保证他一定赶不回来?”
“这……”由美警官没话说了。
“这就是了,”佐藤警官说道,“不要耽误时间了,我们路况中心见。”
“好吧,也只能慢慢查监控了。”由美警官说道,然后打电话给毛利,把这边的调查情况通知他。……
群马县。
毛利这边收到通知,那边三角笃也接到了同事的电话,得知有警察在查他。
三角笃恼怒的质问道:“毛利先生,山村警官,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警察去我的会社查我?”
毛利连忙说道:“息怒息怒,这只是例行调查,例行调查。”
三角笃说道:“你们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在怀疑我。”
“没错,我们就是在怀疑你,”山村警官忍不住说道,“发现事件的人,往往就是事件的凶手。”
三角笃叫道:“胡说八道,我根本不可能犯案。”
山崎心中一动,“为什么?”
三角笃叫道:“你们自己不是都说了吗?车子是早上七点半的时候停在这里的。”
山村警官问道:“所以呢?”
三角笃说道:“从这里开车回东京都,正好会遭遇上班高峰时期,我根本不可能及时回到会社。”
闻言,山崎终于确认,三角笃就是凶手。
这个上班高峰时期,不单指东京都内的上班高峰时期,也是东京都到周边县,周边县到东京都的人早上上班的高峰时期,那是数以百万计的车子组成的车流。
由美警官能知道,从群马县这现场,到三角笃会社一路的情况和所需时间,那是因为她的职业为交通警察,她在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
而三角笃,他住在东京都里,会社也在东京都里,他平常根本不会遇上东京都外围的上班高峰时期,也就是说,他没有经验。
至于说是根据以前在群马县旅行,然后在早上回到东京都,这样算的路程和时间,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今年有大规模雪害,而往年如果群马县有雪害,他们也就不会来旅行了。
而说先来旅行的,然后受雪害困了,那回程的时候绝对不可能是早高峰的时间,因为一般不紧急的时候,道路都是天亮才清扫,早高峰的时候,一般性的道路都没清扫完成。
所以,三角笃的这番话,只说明一点,他近期实验过,所以才知道从群马县的这个现场,不能及时回到他的会社,以此作为他不在场证明。
但是,他做过这个实验,以不能及时回会社为凭证,也反来说明,他正是凶手。
而如果找出他使用了什么途径,及时回到会社,就找到了他杀人的证据。
问题是,他到底是怎么回去的?……
由于没有办法解答,没有证据,山村警官只能放三角笃走人,并让他明天去警察署作详细的笔录。
虽然能扣留他,但那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让人跟踪监控就行了。……
而三角笃一人,现场就都是自己人了,顿时就热闹起来了。
你不说,我不说,大雪天中,吃点火锅暖和暖和,那真是不要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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