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忠厚见众人都厌恶他,他也无可奈何,只好跺了跺脚,转身出了屋子。
蒋忠厚在院子里面转了几个圈,他连连摇头,唉声叹气,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不过蒋忠厚谁也不理,当然众人看他的样子,自然也没有人过去理他,相反,还离他远远的,把他当成臭狗屎一样。
蒋忠厚在院子里面转了好半天,看他的表情越来越焦急,最后,他干脆一甩袖子大步出了院子,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村子里面有个小孩,是屋里某个老人的孙子,看到蒋忠厚走了,便跑进了蒋大锤的卧室里面,告诉屋子里面那几个老人,说蒋忠厚走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屋子里面的几个老人商量着,要不要派人去跟着蒋忠厚,免得他逃走,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卷进了杀他叔叔的案子里面,虽然现在官府还没有派人过来抓他,但是如果他就这么逃掉了,村子里面的人也难逃干系。
可是,婶婶却摆了摆手,对众人说道:“不用理他,他的家人孩子在这里,就算他想要逃,也不见得能逃到哪里去!”
一个老人说道:“弟妹,你自己养大的孩子,你自己是最清楚的,你这个大侄子可不是什么讲究亲情的人,万一他真的扔下了妻儿自己逃掉了,咱们上哪儿抓他去呀?”
婶婶却冷哼了一声,说道:“就算他舍得下妻妾儿女,可也舍不下这份家产的,所以放心好了,他根本就不会逃出多远的,早晚还得回来!”
几个老人互视一眼,想一想,婶婶说的也是对的,那个蒋忠厚怎么可能舍得下这么一大笔家产的,钱财对他来讲,可能是比命都重要的东西。
蒋忠厚跑出了村子,他向采石场跑去,昨天的事情就发生在采石场,而那个打人的北宫太,现在仍旧住在采石场那边,因为没有得到消息,所以北宫太也并没有逃走。
按道理来讲,此时,蒋忠厚是不应该过去找北宫太的,这等于是给北宫太通风报信了,可是现在蒋忠厚有些茫然无措,他非得要找个人说说事情不可,而他能找的人,也就剩下这个北宫太了,他打算两个人合计合计,这个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
采石场离着蒋家村有些距离,光靠走路的话,至少得走半个时辰,这还是因为蒋忠厚走的快,如果是像蒋大锤那样上了年纪的人,走一走歇一歇的话,那么,这段距离肯定要走大半个时辰的。
蒋忠厚一路上连跑带颠,他跑到了采石场,就见工地上面,不少的人正在敲石头,正干活儿干得热火朝天,而在工地的旁边,站着一条大汉。
这条大汉便是北宫太,北宫太有胡人血统,身材高大,足足比普通人高出大半头去,面相凶恶,而且还长着一嘴的黄胡子。
而且,北宫太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疤,由于他经常和人打斗,所以上半身的伤疤大大小小有十几处之多,看上去很是可怖。
北宫太就经常用这种方法去吓唬别人,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很不好惹的亡命之徒,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对别人进行敲诈欺侮了。
虽然这招非常的下贱,因为想要吓唬别人,首先他就得光着膀子转一转,在腊月寒冬他在吓唬别人的时候,得先把棉袄脱了,光是这种行为,就让人感觉到他挺恶心的。
北宫太站在工地旁边,大声吆喝着让干活儿的人,都再加把劲儿,说是只要大家好好干活儿,那么中午的时候人人都有肉吃,如果大家要是不使劲干活儿,那么中午就只能吃青菜了。
那些工地上干活儿的人,便轰笑道:“北宫老大,你这人说话向来不算数,不管我们干活儿是不是卖力气,你中午也都只是弄点儿青菜,顶多里头也就加点荤油,你也不用糊弄我们,干脆就说中午吃什么饭吧!”
北宫太笑道:“你们也别抱怨,我不是和你们吃的东西一样的嘛!
现在咱们干活儿,可是为自己干,能省点儿肯定是要省点儿的,而且咱们这不是没钱嘛,就算是做这笔生意的钱,还是借来的呢!
为了这事,昨天我还和来要账的债主起了冲突,你们又不是没有看到,大家好好干吧,要是这笔生意做成了,赚来的钱可以让咱们逍遥快活好长时间了,那个时候天天吃肉,才是吃得痛快呢!”
还没有等工地上的人回答,北宫太就听有人叫他,他转过头一看,竟然是蒋忠厚。
不管怎么样,蒋忠厚也是北宫太的合伙人,虽然北宫太看不起蒋忠厚,可是蒋忠厚来了,他还得是笑脸相迎,毕竟做石材生意,他想绕开蒋家,几乎是不可能的。
北宫太大步迎了上去,说道:“兄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叔叔又想管我要账啊?
哎,我这不是手头确实紧了,再说,咱们这里生意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生意做成了,还用得着为那百八十贯的钱着急吗,让你叔叔放心,我不会欠他钱的,我可是金盆洗手了,以后就要做正当生意谋生了,这欠钱不还的事情,我肯定是不会再做了!”
蒋忠厚跑得气喘吁吁,他说道:“我叔叔,唉,我叔叔……”
他喘着粗气,有一些着急,说话就难免有一些大喘气了。
北宫太笑道:“是不是你叔叔昨天挨了打,心里都不痛快,要不然这样吧,等到今天收工之后,我提着礼物去你叔叔家,向他赔礼道歉,到时候你在旁边也多说好话,把这事儿揭过去就算了吧!”
蒋忠厚终于喘匀了气,他大声说道:“我叔叔死了,是被你给打死的,现在,我婶婶正在哭,而我那个弟弟已经跑进城去了,他去报案了,估计官府就要派人来抓你了!”
北宫太先是一愣,随后大吃一惊,他激动地叫道:“你叔叔死了?是被我打死的?
这不可能啊!
昨天我动手到时候,手下是留了分寸的,你叔叔那么大岁数了,我也不敢真的动手狠狠揍他呀,万一揍出个什么好歹来,那也犯不上呀!
再说我只不过动了几下手而已,你不就把我给拉开了吗,我根本也没有怎么着他呀,是不是你叔叔有什么隐疾,所以被我打了几下之后,回家就触发了隐疾,他就死了?
哎呀,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真的没有想打死他呀,我连想把他打伤的意思都没有!”
蒋忠厚却说道:“你长得这么高大,下手肯定是很重的,你觉得轻,可是我叔叔哪受得了呢?现在事情出了,你想要怎么办啊,我跟你说,官府的人估计是快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