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不到破绽,他便也不去看什么破绽了。
如果云霄他们看到刀锋的尸体,因为惊讶而暴露了自己,那么吴云一定能够察觉到。
可他们若是忍住了,那么也就没有其他的意义了。
一切,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大约往前走了不到百米的距离,突然,吴云的眼眸,微微一动,猛地盯向了左前方的一处位置。
那个方向,刚刚有气息波动。
不重,但吴云还是察觉到了。
同时,吴云已经站定不动,盯着那个地方。
将肩上刀锋的尸体,直接甩在了地上。
随即便是冷声道:“云霄,拓跋虎,元四砍,出来吧,带着毫发无损的冥衣他们四人出来。”
“我说过,如果他们毫发无损,那么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但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人出事,我保证,刀锋的下场,便是你们最终的下场。”
“对了,其他跟刀锋去追我的,都已经死了,现在,除了之前被你们派出去找我的那几个,便只剩下你们三人!”
“是想死还是想活,你们自己抉择。”
“我不会给你们太久,十个呼吸,我要见到冥衣四人!”
吴云的话说的很霸气。
甚至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在说。
当然不是因为狂妄和自负。
而是他必须这么做。
因为只有让云霄等人感受到了压力,突然才能掌握主动权。
如果没有压住云霄他们,那么一旦三人联手围攻。
那么吴云其实是没有办法对付的。
只不过,吴云的话,似乎奏效,起到作用了。
因为吴云明显的再一次察觉到,之前感受到有气息波动的那处方向。
传来了更加浓烈的气息波动。
一共三股气息。
这倒是让吴云没有想到的。
因为他并没有认为,那云霄三人,并不是设陷埋伏,而是三人都在一起。
如此看来,他们压根就没有埋伏的打算。
而正在吴云思索之际,三道身影,从远处激射而来。
见得三人飞来,吴云第一时间便是准备退后,他不想让自己被三人围困。
既然没有中陷阱,那么他就不可能再让自己被困。
怎么说,也得给自己留个退路。
只不过,奇怪的是,这三人却并没有围困吴云的意思。
三人就这么站在了吴云对面。
看起来,甚至都没有跟吴云交手的意思。
“这三个家伙,怎么回事,真被我镇住了?不至于吧?”
吴云心中暗想。
但就在此刻,对面的云霄,说话了。
他缓缓抬起右臂,摊开手掌,里面是一张传讯符。
是冥衣的传讯符。
云霄手指微微一弹,将这张传讯符弹飞到吴云身前。
吴云接过,皱眉问道:“什么意思,人呢?”
云霄三人对视一眼,随即道:“人不见了,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并没有追到,只是一路追寻踪迹,来到了这里,在一处入口前,发现了这张传讯符。”
“在捡到这张传讯符后不久,里面就传来了你的讯息,后面所发生的事,你自己也知道了!”
“我们并未对他们动手,他们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之前之所以想杀你,一方面是任务,另一方面,也是刀锋和你的私人恩怨。”
“既然如今刀锋已经死了,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说实话,我们并不想与你们结为死仇。”
“不管是因为玖龙,还是因为你们三个域外修者!”
“至于任务,不重要,宣布失败便是,水心宗是否可以上升一步,我们并没有那么在意!”
云霄的话,听起来,似乎充满了不太真实的感觉。
可言语间所带着的那种真诚,却又感受不到半分的虚假。
这一下,把吴云都给整懵了。
没有太搞明白,云霄三人,这到底是一手怎么样的操作。
更不知道,这云霄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不用质疑,我们三个如果真想对付你,根本不可能给你站在这里说话的机会!”www.
“前面两百米左右,又一处入口,至于到底是什么入口,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如果你真担心那几人,我劝你早点过去,那入口之内,恐怕没那么太平!”
“当然,如果你不信,非要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那我们三人也不介意接下。”
云霄语气淡漠的说道。
但吴云却分明能够听到几分讨好的意味。
如此反复两次,吴云有些动摇,有些相信云霄了。
尽管他无法理解云霄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云霄那种隐藏在语气背后的真诚与讨好,是装不出来的。
如果是装的,那么他一定会有意的放大这种真诚与讨好。
而此刻云霄却完全是反着来。
他在有意的隐藏这种真诚与讨好。
在迟疑了片刻后,吴云看了眼云峰所指的那处所谓的入口所在。
其实他很想问云霄三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放低姿态。
但话到嘴边,却又没有说出口。
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个结果,吴云都能够接受。
而且,他也不觉得云霄是在骗他。
如果再去追问,万一将原本已经放平的矛盾激化,那对于吴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迟疑片刻后,吴云没有多言。
径直朝着云霄所指的方向,飞了过去。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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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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