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吴云感觉自己动不了了。
无形的力量。
这是一种绝对无形的力量,直接封锁住了吴云,让他完全没有任何能力,摆脱出去。
而直至此刻,吴云方才发现。
之所以在刚刚那思索的时间里,没有将那眼看着即将到手的异瞳拿入手中。
并非因为时间太多。
吴云本以为是他方才那片刻的思索时间太过短暂,这才导致。
实则不然。
其实是被定住了。
不止是他,周遭的一切,都被定住了。
至少,在吴云周边的一切,无论是他的肉身,乃至他体内的力量。
都被定住了。
或者说,是被封住了。
所以,才让那枚异瞳没有进入手中。
否则的话,方才那片刻的思索时间,其实是足够让吴云拿到那枚异瞳的。
只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现在吴云最应该去注意的。
是来自身后的危险。
那种恐惧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浓了。
在他发现自己肉身已经被定住无法动弹的时候,甚至已经浓烈到了不止是骨髓,都已深入灵魂。
这是源自灵魂的恐惧了。
最可怕的是,在这种源自灵魂的恐惧下,吴云还不能动。
甚至直到此刻,他还是感受不到对方的任何气息存在。
这,无疑才是最可怕的。
但也不是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至少,吴云似乎可以模糊的察觉到,在他的身后,有人。
而这个人,也许,就是那个让吴云发自灵魂恐惧,被其定住肉身与力量,却察觉不到对方气息,来杀他的人了。
却也就在吴云脑中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
陡然,吴云只觉眼前似有光影闪过。
再看时,他竟赫然发现,在他的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身着血色长袍,看不出性别,看不出年龄的人。
甚至,吴云连他的容貌都看不到。
倒不是说他的脸上戴着面具,或是戴着其他能够遮蔽容貌的东西。
就是纯看不见。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明明知道对方就在眼前,明明他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但却看不到他的容貌。
似乎是蒙了一层雾气一般,这是一种无形,却可以真实阻挡视线的迷雾。
看起来没有,但看不到容貌。
大概,就是这么样的一种感觉。
而同样类似的感觉,吴云并非第一次遇到。
但也只是第二次。
第一次,吴云记得很清楚。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丹田并未被恢复的废人。
而也就是那个时候,那进入金丹时,在那金丹世界的灵气海尽头,看到了隐藏在金光中,尚未重生完成的武神。
而那个时候的武神,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明明身在眼前,却看不清模样。
或许,那时候的武神,并没有此刻吴云眼前之人一样的强大。
但是,这种感觉,是不会错的。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那时候吴云还是连修为都没有的凡人,却碰到了武神这等神界至强者。
所以,他的目力不足够支撑他看穿武神,看清武神的模样。
而现在这种感觉,几乎类似。
同样的,如此来推算的话。
也就可以大概的断定,眼前这人,在实力上,和吴云的差距,有多么巨大了。
甚至可能都已超脱圣界之上。
只不过,即便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可吴云却还是有种感觉,此人身上,充满凶煞之气。
特别是那一袭血色长袍,更是宛若从人血中浸泡而成的般。
满身,写着凶煞。
看的久了,即便连吴云,都有种下意识的头皮发麻的感觉。
但就算如此,吴云还是必须冷静。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绝对不能慌,哪怕明知对方是来杀他的,哪怕明知在对方面前,根本无法抗衡。
哪怕他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了。
他也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顶点小说
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
或者说,就算是死,他也必须弄清楚一些事情。
毕竟,他无比确切的明白,他绝对不会和眼前这等存在的人,有过任何的仇恨,哪怕是交集都不可能有。
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一个世界的人。
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几次深呼吸过后,吴云缓缓开口道。
“阁下,我想,我们不曾见过面吧?”
“以阁下的修为,亲自来这里找我,我想,不可能是因为我得罪过阁下,还请阁下明示,这是什么意思!”
这番话,吴云说的并没有很重。
但也不怂,因为他并没有尊称前辈。
但这并不代表不敬,吴云只是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在说话而已。
没有恭敬,也没有不敬。
可见,吴云的内心,着实太过强大了。
若是换做其他人,同等情况下,面对这种场面,没吓破胆就算不错了。
还能说话,甚至还能压住内心恐惧,用这么平静的语气来说话的,恐怕在世也难找第二个。
而吴云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也明显让那身着血袍之人,讶异了一番。
尽管他什么都没做。
吴云也看不到他的容貌,五官和表情。
但吴云还是能够感觉到,此人绝对是惊讶了片刻的。
果不其然,吴云的感觉,并没有错。
片刻后,便只听那血袍人用一种听起来甚至是有些怪异的声音说道。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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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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