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上次分别时答应过你的,下次再见时请你喝酒。”一家连锁宾馆的二楼某个房间内,脑袋依旧有些昏沉的李牧看着孙旭阳将陈玉祥放在床上,提议说道。
孙旭阳关上房间里面的灯光,和李牧一起退了出去:“你究竟是有多虎?都伤成这样了,不仅不想着疗伤,反而还想着喝酒!”
“这是诅咒,不是病症,吃饭喝酒和安静修养没有什么不同。”李牧摇了摇头,说道。
孙旭阳沉默了片刻,摊手说道:“我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一只鬼喝酒,更没有想过,会和一只鬼做朋友。”
“我们是朋友吗?”李牧笑着说。
“你不让我难做,我们就是朋友。”孙旭阳饱含深意地说道。
李牧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壳,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了。
漆黑的夜幕下,安静的长街中,两个男人无声的并肩行走着。
他们的步伐看起来并不迅速,但诡异的是总能够在一眨眼间就走的很远。
一些在深夜中营运的出租车司机在这个路段望见了他们,飞速行驶过后,在下一个路口时却发现他们出现在了自己前方,顿时吓得遍体生寒。这段经历也成为了他们人生中,对外宣扬的一桩怪谈。
四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食府前。
玄女从李牧手里接过了钥匙,打开玻璃房门。李牧带着孙旭阳来到玻璃墙壁前的一个圆桌处,让红衣去取了两瓶最普通的牛二,递给了鬼差大人一瓶。
玻璃门外,夜风吹走了乌云,清亮的月光倾洒下来,照亮了黑暗的大地。
李牧关了灯,玄女为两人倒满了酒,整个店里都安宁了下来。
“走一个。”李牧对着孙旭阳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孙旭阳举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将杯子中的清酒一饮而尽,脸上的神情有些怅然:“有时候,我真的很难分清,自己是在坚持自己的理念,还是陷入了堕落的边缘。”
李牧的身躯卷缩在了沙发里面,忍受着诅咒力量在身躯和灵魂上面疯狂肆虐的疼痛,脸上却没有丝毫疼痛的神色:“但行之事,问心无愧即可。”
孙旭阳沉默了下来,摆了摆手阻止了玄女为自己倒酒,拿起酒瓶自己给自己满上:“若是……不能问心无愧呢?”
李牧轻笑说:“那就不问心无愧好了,还能因为愧就去死?”
孙旭阳顿了一下,也跟着笑了出来。
两人就着月光,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渐渐聊走了明月。
天亮了……
“我该走了。现阶段的任务目标,拔除血宴会长这颗毒瘤。”孙旭阳站起身,神智微醺。
“慢走,不送!”李牧也跟着站了起来,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带着红衣,玄女,怨偶一起来到了二楼卧室中。
“红衣,将许都放出来吧。”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李牧冷冽说道。
红衣点了点头,飞入到手术刀内,将一只蓝面獠牙的厉鬼缉拿了出来。
“我认输了,我承认我没有主角的命,不要杀我!”刚一出来,许都就跪倒在了众鬼面前,痛哭说道。
李牧向来没有对失败者耀武扬威的习惯,神情淡漠地说道:“七情,现在你怎么说?”
“杀了他,本次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李牧点了点头,对三只小鬼说道:“许都……是你们的了。”
“不要杀我,不要……”
短短一分钟之内,许都的魂体就被三鬼分而食之,李牧耳畔也响起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声音。
“任务完成,奖励万能磁石一枚,请确定领取时间。”
李牧说:“就现在。”
话音刚落,一抹流光自他心口处飞出,化作了一枚硬币般大小的圆形石头,凌空悬浮在众鬼面前。
李牧伸手将万能磁石握在了掌心,轻声说道:“需要向其中灌输鬼气吗?”
“用你的本源魂力将其炼化即可,炼化之后,只要磁石还在你身上,就能自动遮盖方圆千米之内的所有鬼气。”七情说道。
李牧依言将魂力灌输进万能磁石之中,迅速将其炼化,放置进了胸前的口袋里面:“七情,主线任务的第一卷第一章已经完结,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如何祛除体内的诅咒了?”
“据我分析,这诅咒来源于爱恨情欲。先采取恋人爱情刚开始十天内的真情,后采取结束时十天内的怨憎,交织在一起,混合了其他一些毒物,制作出的一种歹毒诅咒。想要解开这道诅咒其实也不难,最大的难点在于初始的那点爱恨情欲,只要你找到那对恋人,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爱恨情欲化作的诅咒……”李牧轻声呢喃说道:“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面,爱情往往夹杂着太多的东西,很不纯粹,情侣爱人之间,无论爱恨,都很难蕴含着巨大能量。我若是血宴的话,身处于大学校园之中,定然不会舍近求远,医科大的那些学生们,就是诅咒最好的温床。”
说到这里,李牧吸了一口气,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走出卧室,在食府门口拦截了一辆过路的出租车,向江北医科大学赶了过去。
早上九点半,出租车停在了医科大门口,李牧付完钱之后缓步走入校园中。
曾经的两任寄生体都在这座校园生活过,所以李牧对于这里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依照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陈婉所在的教室前。
此时,教室里面,一名女老师正滔滔不绝地讲着课文,李牧迟疑了一下,到底是没有选择敲门,而是拨通了陈婉的手机。
“那个……老师,我想上厕所。”口袋中的震动惊醒了正在聚精会神听课的少女,她偷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发生了一些变化,举手说道。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任课老师颔首说道。
陈婉点了点头,手中握着手机,迅速冲出了教室。就在她刚想要将电话接通时,不期然间,却是在走廊尽头望见了那名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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