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宁衣救下来的孩子是风老领主的独孙,风之领地没有被承认的继承人,同时也是风精灵嫡系最后的纯血贵族。他除了眼睛,其余地方只有擦伤,精神上受了大惊吓,不乐意多说话。小手一直抓着宁衣的衣角,怎么都不肯放开。
宁长老记得这孩子的名字:落笛。
“可能是之前都有保护罩保护,落笛的眼睛哎……”宁长老的视线转移到床上昏迷不醒的宁衣身上,“小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率站在床边,有些内疚,要是他当时再强硬一点,宁衣说不定现在还活蹦乱跳地和自己置少主脾气。他宁可这个孩子在他面前口是心非说再多的坏话,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漫齐可坐在旁边削苹果,她手指细长,道:“率,你知道那个黑气。”
“在书上读过,禁忌咒语瘟疫死神。”率是在漫齐可的书房里看到过。这种咒语是少数的比奥术强大的顶尖咒语。从持久性上来说和奥术不相上下,最可怕的是他还会随着活物传播,只要沾染上就会发生病变。而每杀死一个人后,都会产生黑气来扩大范围,黑气凝聚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凝聚成人形。
漫齐可只听说过有类似的咒语,但不清楚名字。
“那,你知道这种咒语有破解的办法吗?”宁长老虽然是长老,但在咒语上不精通,还需要咨询率。最好有相对应的解咒方法。不然再这样下去,宁衣的情况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率仔细的回忆下,摇摇头。
他没有见过能够接触瘟疫死神的咒语。“书本上只记载,保护罩和治愈咒语会起作用,”但究竟能够发挥到什么余地就模糊多了。漫齐可削完一个苹果,她将苹果肉递给率,自己上前给宁衣施展一个治愈咒。
宁衣“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雪白的床单上污垢一片。脸色惨白,唇色倒是稍微好看一下了。宁长老再次检查宁衣的身体,感受到其中的生命特征有一些恢复,激动地也丢了一个治愈咒上去。
“宁长老是找到救人的方法了?”漫奶奶带着一群长老们前来,她手上带着珍贵的宝石,宁长老一眼就直了。这颗宝石凑巧是有一些魔法功效的,在往日都拿来给漫奶奶温养身子。
现在宁衣身子不好,说不定就需要这种宝石。宁长老犹豫要不要上去虎口拔牙。漫奶奶先注意到了床上的宁衣,她奚落道:“现在的继承人可真是一个不如一个。先是随便就被贱种杀死,再是把自己弄成狼狈样子。哦,还有一个没爹没娘的小可怜。”
落笛惶恐地向后躲,他想要抓住宁衣的手,可是失去双眼总是抓不对地方,不是碰到床角就是抓到被子。他这样惊慌的表现让漫奶奶更加失望,“烂泥扶不上墙,一个魔法绝缘体的儿子还能生出什么好模子来。”
“奶奶,他还是个孩子。”漫齐可出声制止,她道:“他还在长大。”
“长大了又能怎么样。漫齐可不要和这些废物混在一起。你要知道,资质才是一切,努力?呵,只不过是弱者自慰的借口罢了。”漫奶奶冷嘲热讽,“之前,那个风系的老家伙不是说他儿子能够练成天下第一刀吗?结果,还不是用几个魔法解决了。”
“是的,漫奶奶说的对。魔法才是一切的根本。”
“什么武技都是无稽之谈,哪里有魔法实在。”
“漫奶奶说的话,真让我醍醐灌顶一下子开窍了不少啊……”
落笛憋着气,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不是的。”他们风精灵世世代代都会练习刀,他们传统的四大家族都有自己傍身的专属武技。这些武技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荣耀,怎么能让这些人几句话给推翻了?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虽然被人称为魔法绝缘体却一直很努力的练习刀法。只不过他们家族的刀是要配合风元素的感知来运动,父亲恰恰因为这一点的欠缺,没有在刀法上有所大突破。
“像这种老掉牙的老牌家族早就给取缔了。”忽然有人建议,“反正风老领主已经去了,不如我们就撤销掉风之领地的资格吧。”眼下,风系精灵的纯血贵族只有一个还未张开的孩子。
怕什么,难道死去的风老领主会爬起来打死他们吗?
漫奶奶似乎早有打算,她摇摇头,“不可以乘人之危,这种事情还是等女皇陛下来,我们好好做一个断绝。”
“说的是。”
“是是是是,好好好。”
宁长老憎恶地别过头。要不是为了木系宁氏,他才不要待在这个令人作呕的长老团中。每天捧着一个老女人的臭脚有意思吗?
“宁长老,我带了一些人来给继承人做检查。”漫奶奶微笑道:“还请不要辜负我一片好意啊。”宁长老还没有说话,一群穿制服的精灵就上前,压制住他的行动,还有一部分去宁衣床前为他检查身体。
速度太多,率还没有啃完手中的苹果,就被推搡到一边去了。漫齐可放下手中的活计。她了解自己的奶奶,这一回准没有什么好事情。果然,穿制服的精灵发言,“宁少主的身体很不乐观。”
“怎么了?”宁长老和率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精灵似乎是医护人员,道:“他的资质已经降到了最低档次,甚至还有弱一点。虽然可以感知到魔法,但估计连使用一个低级咒语都不可能了。”
“不可能!”宁长老咆哮道:“这是阴谋,赤裸裸的阴谋。”
他们木系宁氏就这么一个继承人,如果继承人的资质只能达到最低档次,在不久的未来。他们木系就会和风系一样,没有合格的继承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再下一代了。
宁长老看了一眼落笛,打了一个寒颤。
漫奶奶一点也不着急,她和蔼可亲地问道:“怎么是阴谋呢?就算我们长老团再厉害,也没办法一口气撤销两个继承人啊。”她故作亲昵地拍拍宁长老的肩膀,“我一直很看好你们木系,风系早应该是历史了。”
宁长老倒吸一口气,慌忙点头,“是的,风系早该是历史了。”
他的一切落在落笛的耳中,这个年幼的孩子脸上满是失望。他四下张望,望了自己已经看不见了,又是一下子惶恐。“别怕。”一只手抚摸上他的脑袋,宁衣虚弱地声音响起,“别听大人瞎说话。”
他挣扎地爬起来,摸索地揉了孩子的脑袋,露出笑意,“率,我想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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