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妮子好猛啊!”
白崖看着朝这边飞驰过来的窈窕身影,稍稍后退了几步,让前面的武徒挡住身形,免得被冯燕发现了。
冯燕跟林牧同岁,今年也有十九了,武道境界刚入气境,还没达到内气外放境界。
不过,这个修炼速度可不算慢,她跟白崖、林牧是不一样的。
她十二岁的时候才刚刚打身体基础,而林牧虽然也是十二岁进入振武道场,但早几年就已经开始锻炼身体素质了。
换而言之,冯燕也有不错的武道天分,只是她才刚入气境,暂时不好判断悟性和天资。
以冯燕的武功,演武场上的武徒自然没人怕她,但这丫头古灵精怪,捣蛋坑人的本事天下少有。加上人又漂亮,当初在振武道场就是女皇级别的存在,现在换到兰溪隘估计也没差多少。
只是兰溪隘众武徒既然挖空心思要整一把林牧,现在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等冯燕来到演武场近处,白崖果然看见有几个武徒越众而出,硬着头皮挡在了小妮子面前。
“冯师妹,我们知道你与林师弟是青梅竹马,你现在护着他不要紧,可倘若今后行走江湖,你还想让他躲在一个姑娘家的裙底吗?”
“哼,本姑娘跟牧哥哥以后如何,还轮不着你们多管闲事,现在都给我让开。”冯燕翘着鼻子,冷哼一声。
“恕难从命!”几个武徒对视一眼,都看见同伴眼中露出一丝冷光,各自缓缓摇头。
他们都喜欢这位小师妹,冯燕越维护林牧,他们对林牧的敌意也就越深。这回是打定主意,要给林牧一个难堪,无论如何不会再顺着冯燕了。
见到这几个武徒的阴沉脸色,冯燕安静了下来。
小妮子聪明绝顶,知道这几人只要下了狠心,自己是闯不过去的。
“哼,你们以为拦住我就行了吗?”冯燕的大眼睛咕溜溜一转,轻笑着说道,“你们可知道本姑娘跟林牧考入青城之前,可还有一位师兄……”
“呵呵,听你和林师弟说了那么多次,我们哪会还不知道。”几个武徒相视而笑,调侃着说道。
“只是那位师兄在凤凰岭的面壁之期还有两年,现在可帮不了你们什么!何况,我等又没把林师弟怎么样,如果那位师兄将来不依,我等甘愿排着队让他打一顿出出气!”
“你们,你们……无耻!”冯燕哭笑不得,眯起眼睛,语气古怪地说道,“若是那位师兄现在……”
“小燕!”冯燕话未说完,就听到了一声暴喝,却是一直留意这边的林牧听到了她的话,现在正双眼冒火,怒视着她。
“牧哥哥,你……哼,我不管了!”冯燕脸色一白,忽然咬了咬嘴唇,一跺脚就跑掉了。
冯燕一离开,周围的武徒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让白崖看得心里别扭。他很好奇小丫头这三年都做过些什么,居然能让这帮武功比她强的武徒忌惮成这样。
不过,白崖很快就抛开了杂念,因为在刚才的小插曲之后,林牧和廉臻的武斗终于开始白热化了。
林牧似乎受到了刺激,不再跟廉臻慢慢游斗。而廉臻作为修炼硬功的武者,显然也更喜欢硬碰硬的较量。
“林师弟好像乱了心绪,这样发展下去,估计是要输了。”白崖看着双方你一脚我一拳,激情四射地正面硬刚,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同样修炼的硬功,白崖在进入青城后,就曾经查阅过清都观典藏楼的硬功武学。
从神州人类有文字记载开始,武道发展已有将近七八千年的历史。远古时期,道家凭借炼气术奠定了武道之基,而佛门武道则以锻炼肉体法身为主。
然而时至今日,武道出现了大一统的迹象,无论是道家,还是佛门都开始内外兼修。
廉臻身具的八门披甲功,也叫八卦封甲,属于道家运用九宫八卦原理,以内御外创立的一门内家硬功。
道家内家硬功与佛门的外家硬功相比,区别很明显。外家硬功主要是靠肉体强度来增加防御力,而内家硬功却是靠内气外放来增加防御力。
以廉臻的八卦封甲为例,他的肉体强度拍马都赶不上白崖。但通过内气外放,硬是给体表披上了一层八卦气甲。
这层八卦气甲能够御气卸力,某种程度上不比铁布衫的防御低,甚至还没有罩门。
不过,气甲的弱点也很明显,极为依赖内气,不利于久战。平时不运气的时候,身体防御大大下降,一旦被偷袭,那就跟没有硬功护身差不多。
白崖眼光毒辣,已经看出这个廉臻的内气量胜过林牧,但林牧并非完全没有胜机。只要他不骄不躁,将武斗的时间拖长,就有取胜的机会。
只是林牧此时心绪乱了,竟然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开始跟廉臻斗力。
“吃亏就是占便宜,我当年连败三个月,才开始慢慢扭转局势。林师弟现在受点挫折,未必不是好事!”白崖看得直摇头,就欲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演武场上却风雲突变。
林牧此时与廉臻硬拼了数记,体力终于有些跟不上了,被对手抓住破绽,一个滑步冲天炮轰在下巴上,直接被其打飞。
师兄弟切磋点到为止,原本等林牧落地,这场武斗也就算结束了。
可廉臻不知是跟林牧私怨甚重,还是打得过于兴奋了,竟然又是一个长滑步飞追上前,旋身一记戳脚由下向上,脚尖朝着林牧的尾椎骨点了过去。
白崖看得眼中寒光乍现,拳头紧了紧,心中大为后悔。他刚才为了躲开冯燕,站得远了一些,周围挤满了人,现在再想出手拦阻,却已经来不及了。
林牧身体失去了平衡,又没练过硬功,廉臻这一脚说不定会踢断他的尾椎骨。虽然不至于把林牧打成残废,但尾椎受伤起码要休养大半年。
林牧已达融意于气的入微境界,对周身的天地元气十分敏感。
虽然他现在身在半空,视线受阻,但依然对廉臻这一脚犹如“亲见”,当下脸上就浮起了一股浓烈的戾气,眼中寒光迸射。
随即,他双掌向下一翻,喷出一股火红色内气,犹如火箭升空时的尾焰,光华耀目。这股令人惊讶的光焰竟然神奇地让他在空中上浮了一截,堪堪避开廉臻的戳腿。
林牧借势一翻,将仰面向上的姿势改成了面向大地,裹着火红光焰的左手闪电般一抓,便将廉臻的右脚板扣在手中。
“啊~~”廉臻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几个眼尖的武徒已然看见他的脚掌在林牧手中被捏成一团,骨骼完全变形了。
不过,这还不算完,林牧左手再度一拉,将廉臻拉近到身前,竖起右手对准了对手的胸膛,像利斧一样砍下。
“住手!”就在此时,周围的人群中响起一声厉喝,一个身影腾空而起,人未落下就已经在空中拍出了一掌。
这一掌气劲凝聚,像一块掌形石碑被甩了出来,位置对准了林牧的肩膀。
就在这人出手之际,侧面也有一个身影窜了出来,一言不发地伸手朝他的咽喉抓去。这一爪劲风锐利,隐隐能听到破空之声。
第一个现身的身影为之一惊,知道不能被其抓中,连忙收回手掌,匆忙地向上一架。
可是他的招式已经用老,这一架都没能用上一半力道,两掌相交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余劲犹如震荡波般向着四周扩散,竟然将数个站在近处的武徒吹得身形不稳。
两道身影各自翻身落地,禁不止踉跄后退,演武场的青石地板上留下了一串刀削斧刻般的脚印。
与此同时,场地中央已经响起了一片“咔嚓”的骨折声,廉臻胸前多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林牧这一掌只怕劈断了不下五六根肋骨。
“噗!”廉臻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扑在地上,张嘴喷出一大团污血,坑都没吭一声就晕了过去。
“廉师兄败了!”
“怎么可能……”
“你们刚才看见了吗,林牧的内气颜色……”
“陈师兄没来得及救下廉臻……”
“那人是谁,居然还帮林牧!”
演武场上的众武徒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指着林牧,还有场中正在对峙的两名武者指指点点。
第一个喊出“住手”的武者,他们都认识,那是陈师兄。兰溪隘资格最老的意境武者,地位相当于剑指峰的宣季。
而站在陈师兄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他们就不认识了。只有个别武徒隐约记得这位曾自称“剑指峰宣季”,向他们打听过武斗的事情。
这人自然就是白崖了,他原本不愿插手这场武斗,可陈师兄的出手却逼得他也不得不出手。
白崖不知道这位陈师兄是什么意思,万一这人真的不顾脸面,想借此机会除掉林牧,他不及时出手就没后悔药可吃了。
幸好这位陈师兄措手不及,让他占了个便宜,否则白崖还真没信心拦下一个跟宣季差不多的意境武者。
看着倒地昏迷的廉臻,陈师兄惊怒交加,死死地盯住了白崖。
“你是谁?”
“剑指峰白崖!”白崖抽了抽嘴角,无可奈何地报上了名字。
“剑指峰白崖”五个字仿佛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声音嘈杂的演武场忽然为之一静,无数目光“唰”的一下,瞬间落在了白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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