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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我总感觉最近学校里老发生奇奇怪怪的事情,前阵子不是a班有个男生跟严景告白了么,结果第二天他们班就有学生上课的时候朝老师扔书诶,还是个女生,立马被停学处分了。”是日午休,两个女生着趴在走廊的栏杆上闲聊,其中一个女生淡淡说道。

“呵这算什么,我跟你说我们班更奇葩!我们班的海棠她们那帮人,之前不是关系很好的么,昨天突然在教室里吵架,说什么互相看对方不爽很久了,骂来骂去抖出了一堆秘辛好么!原来那个海棠家里这么有钱居然还在外面做援交啊!”另一个女生压低了声音捂着嘴巴开口。

“啊不会吧!是别个诬陷她的吧…”对面的同伴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是真的!我跟你说海棠当场就承认了,还说什么男人都是低等生物只配给她玩弄,还说自己做这种事都一年多了好么!真是无语啊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居然能承认这种事,然后今天就没来学校了…”女生摇了摇头各种难以置信。

“所以说各种奇怪啊,”身边的同伴往栏杆上一趴轻叹了口气,“学校最近是怎么了,这么不太平…”

女生幽幽的叹息声传到不远处的男厕所的时候,厕所里最尽头的一间隔间内,一脸苍白的昼云白正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红衣人偶,气息因激动和惊恐而异常紊乱。

他发现这个娃娃已经有几天了,而从几天前他就开始产生了记忆的缺失,每一天至少有一半的时间他都没有任何记忆,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事情!他直觉最近发生在身边的很多事情都和这个诡异出现的娃娃有关,但是居然,他无论如何都丢不掉它!

第一天,他把它丢在了马路边的垃圾桶里,第二天,他把它丢到了高速公路边的稻田里,第三天,他把它冲进了下水道,狠狠的冲了无数次水…可是无论他怎么丢,这个娃娃总是会在隔天的早上出现在他的床头,身上甚至还带着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污迹,就如同是有生命一样!…

心里想着如此可怕的念头,昼云白凝上人偶那张惨白的脸,只觉得上面的五官越来越生动它就像是忽然勾起嘴角来对他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下一刻再也承受不住的昼云白猛地扬起了手里的剪刀,狠狠绞上了布娃娃的脸!

“去死,你去死!不要再跟着我,不要再缠着我!你快点去死!”厕所的隔间里传出咬着牙的怒吼声,一个男生刚走到厕所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诡异动静愣了一秒,扭头逃走了。

隔间的地板上已是掉了一地的布料碎片,人偶娃娃被剪刀绞得支离破碎的脸看着愈发狰狞,昼云白一个发狠把娃娃的头整个剪了下来,再是将四肢一一剪落,最后实在弄不碎那块铜镜,才猩红着眼把地上所有的碎片一把抓了起来丢进了马桶。

冲水声响起,昼云白俯看而下的脸苍白而狰狞,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神智都有些不清不楚,如今脑袋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摆脱这个娃娃,摆脱每夜纠缠不清的那个梦境,摆脱如今这个越来越不像他的自己!

望着马桶里白色和红色的碎布旋转而下,昼云白方方才露出一个少许安心的表情,突然脑海里就响起了一阵充斥着浓浓嘲讽的男声——你这是干什么?就这么想摆脱我?!呵,你永远不可能摆脱我的,因为,我就是你啊哈哈哈!

脑子里那一瞬响起的男声听着阴毒非常,却是,却的确是他的声音!昼云白惊惧的一下回头到处张望,脑海里顷刻又是响起一声嘲讽的笑,他才确信了那个声音就在他脑子里!

啊——!昼云白抱着头猛吼了一声从厕所里冲出来,感觉到手心里的异样低头一看,那个微笑着的人偶娃娃居然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脸上身上全部都是拼接起来的裂纹,脑海里响起的那阵狂笑故意捏尖了嗓子,学着人偶娃娃的声音笑道——云白哥哥,你为什么要伤害人家?人家好痛痛的~还是你喜欢这样?你喜欢把人弄碎吗,你想要我把你也弄碎吗?!

细声细气的笑声直击耳膜,下一刻昼云白将手里的人偶重重往地上一摔,疯子一般冲出了厕所。

“诶呦妈呀,那个人怎么回事啊眼神超恐怖!”在走廊上聊天的两个女生被跑过的昼云白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逃走身后就传来了同伴气喘吁吁的吆喝声:“大新闻,大,大新闻!昼零和严景的那个事,原来是真的!”

——

就在整个北豫初中因为一个匿名帖子再次掀起轩然大波的时候,同一时刻,一架飞往a市的客机上,坐在头等舱临走道位置的一个女人正绕着耳边金灿灿的大波浪卷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坐在对面临窗位置的男人。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优质的男人了?长相,气质,穿着打扮均是无可挑剔,女人暧昧的视线扫过男人的侧脸淡淡落在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上,微微蹙了下眉,再是转而望向男人刚刚打开的手提电脑屏幕,那屏保上的小姑娘…是他女儿?

啊,年纪轻轻就已经结婚生子了么?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郁闷,随即却又是亮晶晶的带起了进取心,如今这样帅气又多金的男人可遇而不可求呢,不试一试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可惜?女人想着,优雅的扬起手臂招来了空姐。

“你去帮我问一下那边那位先生,我可以不可换位置坐到他身边去,这里实在太吵了。”女人微微勾唇,说话间眼波轻扫过身边睡得起了鼾声的中年胖子,淡淡开口道。女人长得很漂亮,打扮得也很高雅,举手投足间都是风韵,带着十足的自信。

结果空姐却是连帮她去问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想那位先生应该不会答应您的请求。如果您实在不想坐在这个位置,后面的经济舱还有很多空位,需要我帮你安排吗?”

望着空姐脸上四十五度角完美谦和的笑容,女人被拒绝得呆了一呆,随即轻蔑一笑:“呵,你不帮我去问一问就下结论么,你们就是这么服务客人的?”

空姐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恭顺:“每一位旅客都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如果我能帮您安排的事一定会尽量安排。只是那位先生情况特殊,他每次做我们航班都是买下两个座位的票却只坐一个人的,所以我想他应该是不希望被人打扰,”说到这里空姐顿了一顿,微微俯身,“不过如果您坚持,我可以现在就去帮您问。”

“那算了不用了!”女人看见空姐说完作势就要过去,情急之下伸出手来拉了空姐一把,接着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悻悻收回了手,“算了,那就不换了。”

女人重新端回了之前高冷的模样,再也不看空姐一眼烦躁的挥了挥手,空姐笑着应了起身离开,一直上扬着的嘴角弯得愈发明显了——唉,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连昼焰行都不认识,还装什么名媛啊~

另一头,坐在窗前的昼焰行对不远处发生的这场小闹剧毫无察觉,因为他此刻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身前电脑屏幕上的那张网页,神色冰冷。

昼严两家姻亲关系再现端倪,严家小少爷严景和昼家小姐昼零恋爱关系确立,两家或将再结秦晋之好?

盯着网页上的大标题,昼焰行微微蹙起眉来,长指滑动控制板,翻出了网页下方配的照片。

那一组在北豫校门外偷拍的照片上,阿零和那个叫严景的男生各种亲密,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最后还一同上了普天派去的车。照片一张张被点开,清冷墨瞳之中寒意一点一点积聚,昼焰行终于在一张照片上停住,那个眼神天寒地冻。

照片从两人的侧面拍过去,照片上严景正低头望着阿零笑得开心,阿零却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凶凶的瞪着严景,整张照片呈现出的气氛四个字形容就叫打情骂俏!呵,昼焰行盯着照片上那张粉嫩的小脸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他怎么就不知道小丫头还有这种表情?

之后的照片昼焰行也无心再看,扬手关了网页,屏幕上显示出今早收到的一封邮件,昼焰行冷冷望上邮件标题上那“不看你表后悔!”六个大字,下一刻重重阖上了电脑。

——

北豫校区内屏蔽了一切热点和信号,等到帖子的内容从寝室区传到教学区,外头早已是转帖无数人尽皆知了。

周五的下午正值北豫社团活动的时候,校园里随处可见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的同学翻着网上截图来的帖子交头接耳,赵璐气喘吁吁一路小跑到位于教学区最南端的图书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自习的孙清挖了出来。

“所以说,不,不行了…拦不住了,杨依曼这时候已经带着方兰去体育馆堵昼零去了,我们快,快点赶去…”赵璐上气不接下气的把事情经过给孙清说了一遍,拉着她就要往外跑。

孙清翻着手机屏幕看了一遍那看似是祝福实则却是满满挑衅的帖子,轻轻甩开赵璐的手,顿了一顿开口道:“赵璐,那一天杨依曼让你去安排抽签,你真的是亲手把签交到李慧珍手里的么?”

赵璐原本正急着往外跑,拉不动孙清惊异回头,一眼对上孙清淡淡望来却似能看透人心的双眸,愣了一愣别开了视线:“这,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又说起了抽签的事情了…我当然是亲手交给李慧珍的啊…”

“是么?”孙清面无表情,“你知道我先在查那件事的吧,如果你有什么实情跟我说了就好,否则如果我查出来你有什么事骗了我,我到时候可不会帮你隐瞒。”淡淡说完这番话,孙清绕过赵璐便朝外走去。

赵璐回头望上孙清的背影,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终于忍不住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孙清的手腕:“清清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就是担心杨依曼知道了会生气,严景就是因为试胆大会才和那个昼零熟起来的,所以我更加不敢说了…”

孙清被赵璐扯着回过头,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也就是说那天其实不是你亲自去送的签?”

“嗯…”赵璐哀求点头,“那天我男朋友过来了,学生会又远我懒得跑,就把装了签的信封给了社团的一个后辈让她帮我跑腿,我想着信封封口了那个女生肯定不敢打开…”

“是谁?”孙清冷冷打断。

“初预a班的,叫陈希希…”

陈希希?孙清把名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点了点头:“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帮你瞒,不过后面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好的,可以的!”赵璐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点头,“我以后什么事情都跟你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不告诉杨依曼…”

提到杨依曼赵璐终于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有些犹豫的望向孙清:“清清我们现在是不是去救场,那个昼家不像是杨依曼惹得起的,万一出了什么事…”

“放心出不了事,昼零在跆拳道社你觉得杨依曼过去能捞到什么好处?”孙清淡淡抬眼望了望室外,回头冷静安排,“等一下你过去就说找不到我,然后凶一点煽动一下气氛,一定要让昼零记住你是杨依曼一伙的,其余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

事实证明孙清的猜测完全没错,杨依曼带着方兰气势冲冲杀到跆拳道馆,却是还没进去就被拦了下来,跆拳道社给出的理由是道馆非社团成员不得入内,这是建校以来就订下的校规,言下之意就是不管杨依曼是什么身份就是不能破了规矩。

杨依曼拽紧了手机在周围同学看好戏的目光中狠狠瞪了方兰一眼,方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冲出去对着道馆乱吠开了:“既然我们不能进去,那你们叫昼零出来,我们有话问她!”一句话方兰恶狠狠叫来虽然听着很凶,但是有吃闭门羹的窘迫在前,怎么看都已经输了一头气势。

跆拳道馆里,指导老师徐斌摸着阿零的头笑容可掬:“萝卜头你表怕哈,她们进不来,就让她们在外面叫好了,有本事叫到我们解散呀~”

阿零在徐斌狼外婆一般的笑容中往后缩了缩,避开了徐斌的狼爪子:“外面的是谁?我出去看看?”

“不行,不能出去,出去了把人打伤了怎么办?就算没有打伤人,打到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你就乖乖待着,让你扎马步你就好好扎~”徐斌笑得一脸嘚瑟。

道馆里社员们正在练基本功,听见外面滔滔不绝的叫骂声只觉得刺耳烦躁,阿零虽然不知道那个女生是什么意思但是直觉也没什么好事,想了想万一惊动辛朵就不好了,还是收了马步向外走去:“我还是去看看,看她们找我什么事。”

“诶诶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我是你教练啊,擅自行动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你目无尊长啊…”

“如果教练你能表现得再成熟稳重一点我想我们都会更尊重你的。”这一头徐斌还老太太一样跟在阿零身后絮絮叨叨,突然身后传了一声轻声挤兑,徐斌回头将扎马步大家看了一圈,阴险的勾了勾唇:“目无尊长,全体再加十分钟!~”

道馆里传来一片哀嚎,昼零已是走出了道馆,光着脚丫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跆拳道服,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杨依曼冷冷抬头望上那张白里透红秀气可爱的小脸,眸中一瞬闪过一丝恨意,下一刻她的看门狗方兰已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昼零你说清楚,你和严景到底是什么关系?!”

方兰说着就要冲到木阶上拽阿零,却被身边的徐斌一个巧力挡了回去:“这位同学木阶以上就是道馆了,你请自重。”

“你!”方兰怒气冲冲的瞪了徐斌一眼,再是望上一边一脸茫然的阿零,愤怒开口:“你怎么不说话?问你话能你听不见么?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天天只会缩在男人后面装可怜的虚伪女了,你有本事做得出抢人家男友的事难道就没本事下来跟我们对峙?你有种下来啊,下来!”

方兰脾气火爆却没什么头脑,遇事只会耍横撒泼其实没有一点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气质。周围跟过来看热闹的好些同学都对张兰投去了鄙视的目光,再是转眼轻瞥杨依曼一眼,呵,什么丑事都让别人上赶着去帮她做,最虚伪的人不是在这儿么~

虽然很多人都不看好阿零和严景,但是讨厌杨依曼的人更多,今天这件事杨依曼沉不住气跑来质问就已经是输了,她们跟来也就是想看看杨依曼还能不能更丢脸。

木阶之上,被方兰劈头盖脸一通乱骂的阿零瞪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完全反应不过来,过了半天才从方兰的一番喊叫中回忆出了一个问题。

她和严景是什么关系?朋友么,朋友之间是该友爱互助的但是严景老是欺负她又很凶恶,不该是朋友,那么剩下的也只有…“我和严景是同学。”阿零好好分析了一番,认真开口道。

阿零一句话落,四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杨依曼身上,杨依曼望着对面那张淡定的小脸,倏地冷笑:“同学?也就是说你否认帖子的内容是吗?”

嗯?阿零还不知道帖子的时,听见杨依曼的为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下一刻杨依曼却是把手机狠狠往地上一摔,张口厉声道:“呵,昼零,我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居然可以这么泰然自若的当没发生过,你的皮是有多厚?!照片都拍到了,你还拉着严景每天中午跟你一起吃饭,你居然还好意思说只是同学,你拿我们当三岁小孩子骗么?!”

杨依曼一吼,许是用力过度竟然滑落一滴眼泪来,伸手狠狠一抹,杨依曼苍白的脸上带起一抹血色,看着很有几分楚楚可怜:“而且你这么说对得起严景么,他明明那么照顾你,再怎么说至少也是拿你当朋友的,结果呢,一出了事你就往后缩,就算你要否认你勾引别人男友的事实,你也用不着睁眼说瞎话脸连朋友关系都不敢承认吧!”

杨依曼的一番话内容实质上和方兰的没什么差别,都是指责阿零是挖墙脚的贱女人,还骂她敢做不敢当。但是杨依曼讲话很有技巧,她并没有承认阿零和严景的关系,而是给阿零扣了一个缠着别人男友不放的小三的形象,顺便暗示了严景只是拿阿零当朋友,解释了照片的同时还往阿零身上泼了脏水,让别人误以为阿零是心虚才非要撇清和严景之间的关系,让本来对阿零无感甚至祝福的人也对她印象不好起来。

一番话落,杨依曼偷偷打量了周围的同学一眼,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反正今天她会找过来就是已经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了,能把昼零搞得更加不堪,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只是杨依曼的险恶用心我们的小呆瓜阿零又怎么可能会明白?明显脑回路不同的两人一个交锋,杨依曼的一番话阿零字面上也就只听懂了一半,想起那句勾引别人男友的话,阿零眨了一下眼,好奇开口道:“严景是谁的男朋友?”

直截了当的一个问题抛出来,四周再次陷入寂静,这么一个大家心里想了三年却是谁也没有问出过口的问题突然被人没心没肺的问出来了,反而让大家有些呆滞…

是啊,严景是谁的男朋友?三年里严景可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和杨依曼的关系哩~只是不承认也不否认,杨依曼也就像黑不提白不提的占上了那个位置,只是面子也不能不顾的杨大小姐,她真的好意思在男方还没表态的时候就说出“严景是我男朋友”这样的没脸没皮的话来么?~不少人淡淡斜眼睇上杨依曼,眼神里带上了玩味。

被一句话堵在当场的杨依曼自是愣住了,她当然想不到阿零会问出这么无厘头的问题,还正中下怀,盯着对面那双清澈透亮就像是真的好奇才开口问了的大眼睛,杨依曼实在无法相信昼零是有心机到了这般地步一下就掐住了她的软肋!

杨依曼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判断不好严景的反应,如果她挑明了,肯定下周就会有好事的人去严景那儿问,要是他直接否认了,他们维持了三年的暧昧关系就再也没有余地了…而杨依曼此刻之所以会担心成这样,就是因为她觉得昼零的出现给了严景第二个选择。他本来就是为了严家才和她暧昧的,而显然杨家能给严家的他们昼家都给得起,如果昼零真是有心要和她抢,她根本抢不过!

那一瞬软弱的念头滋生出来便是如同野草一般疯长,杨依曼顿时就没了之前那嚣张的气焰脸色一瞬转为灰白。周围盯着杨依曼瞧的好几个女生都露出了鄙视的神情,和,没想到杨依曼居然是个连竞争的勇气都没有的纸老虎,还是因为她真的太在意严景了,在意到连幻想中打击都承受不了?

对面问出这一句话的阿零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等了一会儿也就失去了兴致。如果她是真的装天真故意刺激的杨依曼,那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来一句“原来严景不是你的男朋友哇那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这样的话,就绝对把杨依曼彻底打落尘埃了~但是显然误打误撞的小傻子一点这方面的天赋都没有,看杨依曼和方兰一下子都不说话了,还以为她们已经没事了,便准备回道馆了。

这一面阿零正准备转身,突然一偏头看见了正从楼上舞蹈室跑下来的辛朵,阿零看见辛朵一个分神,下一刻那蹲在木阶边等着给杨依曼报仇的方兰突然一下跳起来,伸手拉住阿零的衣襟狠狠朝下拽去!

阿零站着的木阶有半米多高,下面是坚硬的水泥地要是头朝下摔下去后果可大可小!一向对杨依曼崇拜加忠心的方兰方才看见自己的偶像被阿零欺负成这样一口恶气怎么能忍,拉着阿零不管不顾的往下死拽,还狠毒的故意将阿零的头朝着水泥地砸去。

“阿零!”耳边传来辛朵的一声惊呼,下一刻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阿零凭借着应激本能一把扯住方兰的校服一个扭身翻上来,压着方兰重重摔到了地上。

两个人的体重一瞬落地方兰整个人都砸晕了,下一刻阿零拉起方兰的一只手臂一个反扭,喀拉一声清脆骨响,竟是毫不犹豫就把方兰的一只胳膊扭脱臼了…

杀猪般的叫声一瞬传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盯着地上痛出了眼泪流了一地口水的方兰和稳稳坐在她身上面色沉静的昼零,嘶,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同学做出这样的事?!”

噤若寒蝉的围观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便是那被孙清吩咐了一定要露脸的赵璐,赵璐指着阿零哆哆嗦嗦喊出一句指责,却是边说边往后退,完全不敢直视阿零看过来的眼神。

“阿零…”此刻辛朵也赶到了道场前,神色复杂的看着阿零也不知该说什么,下一刻却听阿零淡淡开了口,对着赵璐的方向:“她还不是以为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是还是动手了…或者说她就是以为我手无缚鸡之力才动手的,不是么?”

淡淡一番话落,阿零干脆利落的把方兰的胳膊上了回去,起身给辛朵露了一个让她安心的微笑,然后一步跨上木阶,头也不回的进了道场。五年的时光,强身健体学习泰拳,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遇到坏人只能任人欺凌的小姑娘了,所以对于必须反击的人,她绝对不会心软。

阿零径直离开,余下的人面面相觑,是呢,方才方兰叫骂的时候,是骂了昼零是只会缩在男人后面装可怜的虚伪女呢,感情原来小姑娘听懂了啊…

周围围观的同学此刻纷纷回过了神来,望向那离去的小小身影,眼神均是有些复杂。这个丫头说她是单纯好呢还是腹黑好呢?似乎感觉都不是呢,只是刚才来的那一下,还真是挺带感的啊!

——

今年的北豫中学,似乎从新生入学典礼以来就一直新闻不断,今天的新闻还是校草的绯闻女友,明日说不定就变成校草的野蛮绯闻女友了…总之做出了让大家大跌眼镜再次将自己放入到了舆论中心的阿零却是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意识,当天参加完社团活动便早早的回家了。

结果回到家后欣喜的发现她家殿下居然已经回来了!

“不是说了要生日前一天才能赶回来的么为什么今天就回来了?是临时的么还是就不走了?是不是不走了?”阿零一边拖鞋一边连珠炮一样发文,逗得一边此后的佘青笑得花一样。

“是不走了呢我已经问过了,小主子你就放心吧!”佘青脸上摆出我是谁妥妥搞定的表情,伸手接过阿零手里的小书包,“殿下说了要见您呢,让您回来了就过去。”

阿零得令自然是直接跑上了楼,平时殿下的房间没有允许是不能去的,有的时候就是在家也见不到呢!阿零有些小不满的撅了撅嘴,随即又换上了喜悦的笑容,跑到三楼一下推开书房的门:“殿下我回来了!”结果书房却是没有人…

其实如果放在平时阿零是不敢直接冲卧室的,但是今天有了召见还有就是很久没见面了实在兴奋,总之娃娃头脑一热也没多想就直接拧开了连通书房和卧室的大门,兴冲冲的一下闯进去,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彼时还没有天黑,所以还不能摘了戒指变身的某魔王,如果他回家之后想要换身衣服会怎么做?是的,会脱…

于是某小朋友冲进卧室一眼看见都是那站在透着微微光亮的落地窗前,她家殿下背对着她站着,听见声音之后微微转身看过来的,半裸的身影…

阿零脸僵了,人也僵了,僵硬着她垂下眼来,低着头拉着门把往后退,退到大门外轻轻将门掩上,转身,下蹲,抱头,脸一瞬爆红。

阿零捂着脸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声,人羞愤得要死,脑子却是忍不住的一再回想。其实阿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异性已经有了朦胧的意识,平时在学校里聊聊明星说说身边的男孩子,身高长相身材个性自然是逃不开的话题。

阿零一边羞愤一边努力回忆,从后回忆到前,从上回忆到下,一路回忆到那一闪而过才看到了半眼的腹肌,小娃娃吸了吸鼻子,脑海中响起了李怡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点个赞!

想完之后就突然鼻头一酸,鼻涕滴了一下来,再一看,怎么是红色的?!

这一头昼焰行还在卧室里慢条斯理的穿衣服,在他看来无非是阿零傻兮兮的闯了不该闯的地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不过看她年纪小就算了的事,根本想不到某小朋友在意成这样还很丢脸的流了鼻血…总之当某人听见书房里传来不正常的动静皱着眉出去一看,一眼看见的就是阿零很艰难的踩在皮椅上伸手费劲的去够书桌上的那盒纸巾然后把血滴得到处都是的狼狈样子!

“别动!你别动!”昼焰行难得吓到了,几步跑过去把人一把拎起来抽起一张纸堵上鼻子。

唔——阿零发出痛苦的声音扭着头往后仰,被昼焰行一把掰正:“别仰头,血会流到嘴里去的,你就这样,就这样别动!”昼焰行边说边抱着人往卫生间走。

“唔,可是,血滴下来了,会滴下来!”阿零头一正回来就看见老大一滴血溅在了卧室的长绒地毯上顿时各种难为情,刚想动就被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瞬间捂着纸巾不敢再动了。

昼焰行抱着阿零进了卫生间,把人放到水池上,抽出一张纸巾用凉水微微沾湿:“手拿开,头别动。”说着便是扯下了那张已经被血浸湿了的纸巾,把捏成团的湿纸巾塞了进去。

“好了,你用嘴呼吸,不要吸鼻子,过一下就好了。”昼焰行微微叹了口气,盯着对面那张塞着两个滑稽纸团的圆脸有些想笑,眨了下眼忍住了:“你怎么回事啊,突然流鼻血?”

“嗯?”阿零微微垂眼不好意思再看近处那双萃了揶揄笑意的墨瞳,望上了自己无意识攥上了衣摆的小手。这是她心里紧张的时候常有的小动作,只是阿零自己没有察觉:“因为撞了,今天社团活动撞到了一下,不过不是很疼。”她这句话也不是完全的假话,她今天是撞到了鼻子一下,不过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前的事情的,她不觉得流鼻血是那个原因…

昼焰行垂眸望了望阿零无意识拽着衣摆的小手,微微勾了勾嘴角也不再追问,拿了毛巾把娃娃脸上的血迹擦了擦,等了片刻,把纸团揪了出来。

“唔,有点干…”阿零吸了吸鼻子小声抱怨。

“不要这么吸,再出血怎么办?”昼焰行轻斥了一句,从手边的架子上翻出棉签来沾上水,探到阿零的鼻子里小心擦了擦,“会有点难受,忍一忍。”

唔,阿零应了一声,止了血也没刚才那么尴尬了,望上近处那张许久没见的容颜,她发觉还是她家殿下是最好看的,这个样子已经很好看了,要是换上了长发金瞳的样子就更好看了,比起李怡然喜欢的那些个名模美人什么的,好看多了!~

这么想着,小娃娃有些自豪起来,伸手嘚瑟的在昼焰行脸上碰了一碰。细滑温热的指尖在微凉的肌肤上轻轻滑过,对面那密长的睫毛轻扇了一下,诧异之后某人笑了起来,微挑了眉梢轻笑着望上对面娃娃红扑扑的小脸,似乎那接到邮件直接翘班一路赶回来的郁闷都在此刻浅浅消散了~

伸手轻轻捏上那圆嘟嘟的小脸,某人笑得恶劣:“呵,这会儿又活回来了?几天不见长能耐了啊,滴得我房间里到处都是血预备拿什么赔?~”

另一边,小花痴正沉浸在难得看见的这个生动表情里晕晕乎乎,下意识就伸长了手臂往前一扑,将将扑到了昼焰行怀里被他一把托住搂进了怀里。

昼焰行抱着娃娃往外走,微微偏头说话的语气差差的,阿零看不见的眉眼处却是难得的好心情:“啧,不要以为耍个赖就能躲过去啊,一会儿去你房间拿个计算器过来我们好好算一算,一笔是一笔。”

呵呵,阿零偏了偏头往昼焰行的颈项处凑了凑,哼哼唧唧。她知道殿下一般不是这么说话的,这么说话的时候一般都是乱说的,她才不上当呢!这么想着,娃娃突然贼贼笑了一声,想到了最近班上正流行的一句赖皮话。

“反正我就这么一个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那不如就拿我来赔吧…一会儿拿个秤来我们好好称一称,一斤是一斤~”

一句玩笑话阿零糅合了两句话的内容嬉笑着说来,眉眼里满是赖皮成功的小得意,昼焰行正抱着娃娃往沙发上坐,忽然听见这么一句顿了顿,眼底倏地有了笑意。

什么都不知道的阿零自是不知道一句“拿我来赔”正中了某人的下怀,硬是觉得只凭一句话契约关系就又是加上了一层的某魔王稍稍安了安心,对那突然冒出来的严景也不像刚回来时那么有敌意了。

微微靠上沙发扶手,某人微微慵懒的神色,淡淡将身前笑眯眯的娃娃看了一刻,浅浅勾起嘴角来:“来阿零,我们来好好说说,你和那个叫严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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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了大家抱歉!错别字没来得及查,晚点上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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