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三,纪王武会。
历经多年,这一天已成为昭阳人的本地盛会。
许许多多本地人,凡是没什么重要事,还是有不少人愿抽出一天来参加,尽情消遣。
清晨时分,不少人就带上孩子开开心心出行,直奔大校场。路上说不定偶遇熟人与邻里,谈笑风生,小孩则与小伙伴飞奔打闹,发出充满快乐的欢声笑语。
城外各县各镇的人们,不少人为了看武会,早早就趁着夜色赶路。更远的,还得提早一两天来昭阳。
每当这时,来到昭阳的外地人十分好奇,说不定兴冲冲的喊上同行旅人一道前去凑趣。
尤其是武者!
凡是修炼武道的人,不管是涨涨见识,还是为了凑热闹,总是有兴趣来看一看。
哪个年轻武者谁不想来看看,自己有多强呢,在同龄人之中大概处于什么层次呢。
就算都不在乎,至少这也是一次参与者众多的热闹盛会,凑个热闹的心总是有的。
总而言之,满城风云,都在这一天被武会搅动了。
许多人纷纷往大校场去的时候,南城的布谷医馆之中,纪峥还在盘腿修炼。
两天前服下气血丹与中气丹,经过一番修炼,纪峥一夜连开五窍,药效就耗去近半。可想而知,经过连续两天下来,药效残存无多,气血再不复第一天那般充盈。
可残存药效,依然存在。纪峥凝神精气,通过真气逐一激发药效,加速身体吸收,点点滴滴的气血滋生出来。随之开始充盈,并激荡在身体之中。
体内看不见的地方,真气与气血像潮水一样,寻找到对的窍穴路线,再不断冲刷着某个小窍穴。
一遍又一遍!
“现在天亮了,十月初三了,武会就在今天!我剩余的时间很少了!”纪峥终于有些焦急了,他必须在今天突破到四重,不然,所做的一切将意义不大。
事实证明,欲速则不达。
愈急,就愈容易犯错。
纪峥紧接着两次过于焦急而分心,外加注意力不到位,真气冲穴出错了,登时被人从体内闷揍一拳。不重,但痛,痛到一瞬间某个部位都失去感觉了。
更糟的是,冲刷窍穴犹如逆水行舟,一次犯错,便前功尽弃。
“不行,我太急躁了。别急,不能急。夫子教过我,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纪峥冷静下来,努力约束情绪,急促地一呼一吸之间调整心理:“嗯,没事了。”
“接着再来,一定要冲开,我可以的。”
他缓缓吐出一口粗重气息,这一口似乎把所有积攒的烦乱与急躁,都一扫而空。
这是一个又痛又深刻的教训,纪峥深深记下了。
吸取教训,耐心地一遍遍反复冲刷,渐渐地反而忘我。用了大约半个时辰,在持续的绵密冲刷下,终于一鼓作气地冲开了这个小窍穴!
此乃冲击四重,所需的最后一个小窍穴。
接下来,纪峥随时可以尝试进入四重!
倘若是平时纪峥一定不会急,多练个十天八天都行,把基础再练扎实一点嘛。
最起码,也隔个一天三天的再突破。
然则此时此刻,武会比武恐怕快要开始了,又哪里等得了十天八天。
必须立刻突破!
平时压根不舍得用的灵石,纪峥毫不犹豫就用了,汲取灵石中的灵气,快速转化补充真气状态。别看他平时似乎有点儿“抠门”,可该用时,他从不打折扣,绝不吝啬。
他稍稍放松,看了看时间,迅速盘腿而坐,心中自有一个信念:“不进入四重,誓不罢休!
他无比渴望回击纪家!
他想证明纪家的愚蠢与白痴!
纪王武会,他参加定了。愈如此,就愈要突破,才有实力与资格去发起挑战,把自己心底那口气给出掉!
纪峥定了定神,将心底的怒火,将心底的一口憋屈,统统转化为一股股突破动力。然后,摒除一切杂念,进入突破。
准备冲击九大窍!
…………
纪峥冲击四重的时候,三三两两的纪家子弟正在从庄子里汇集来到演武场。
明知今日就是纪王武会,不少年轻子弟一想到便激动得发抖。还有人一直翻来覆去,愣是熬了半夜才睡着。
也有人不慌不忙,譬如戚岐。他生于斯长于斯,既不是头一次看武会,又不用上台挑战,自然淡定得很。这时瞄两人一眼:“淡定,小事一桩,看我,我就不紧张不担心。”
“废话,你不用参加。”纪明秀与纪小飞对这种公然显摆的行为,表示了深刻的鄙视。
戚岐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就算参加,我也不紧张。”
说笑时,纪明恩纪明河先后来了。
很难得一见,身边没了平时的跟班群。
说穿了,大家是此次宗族大考中表现最好,最有潜力的一批人。就算不是什么天才,也多少是个人才,再没节操,有那股心气,不会轻易混成跟班。
纪小飞纪明秀就从不往两大天才身边凑。
不屑于当狗腿跟班是一回事,热情还是有的。两人一来,不少选了嫡系与嫡支的人,分别与之谈笑风生。
“啧……这两人才十六七岁呢,居然也勾心斗角。”戚岐爆粗口:“真沓麻的!”
两群人明面上混迹在一块,却隐隐已有泾渭分明之势。
现在还年少就争斗如此,以后十年二十年,可又会斗成什么样,真没法想象了。
如此一幕幕,真真让人牙疼得要命。
戚岐第一次觉得,纪峥离开纪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众人聚集后,纪子岳等长辈率众人浩浩荡荡出发,直奔大校场。
大校场十分广阔,乃武者与军队演武之地,平日不开放。
场边人山人海,真真如山如海,漫无边际。
校场中央搭起台子,一个个年轻武者在台上打得乒乒乓乓,赢取呼声一片。呼声齐动,铺天盖地。
纪明秀不懂,不是纪王两家的武会吗,怎么有闲人在较量?
“垫场的,以免冷场。”戚岐三言两语解释:“武会开始前,允许大家上台切磋,较量。”
“这算好了,我记得连唱大戏的都有。”纪小飞一脸不堪回首。
戚岐不寒而栗,在他印象中,唱大戏那一年的场面,简直“美”呆了,“美”到他不愿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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