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错乱,魔族圣主大惊失色。
“有人强行扭转时空,错乱轮回,如若没有人阻止,恐怕这个世界将会彻底崩毁,生灵绝灭!”魔族圣主声音如同奔雷一般响起,这一处天地之内,所有人均是神色惶恐。
就连慕水鱼跟长弓衍,都心惊胆寒,变色不已。
但见那巨大的石门之内,还在源源不尽的滚荡河水,刹那间便要倾覆这一地。
这一日--
南荒的上空,有惊雷阵阵,乌云低垂。
西蛮荒海的海水倒垂天地,掀起海底下一座巨大的宫殿,有龙族出海,窜入云霄,咆哮嘶吼。
中州裂开一道天缝,有血雨飘洒。
北冥州有鲲鹏,其身长九万里,展翅翱翔,遮天蔽日,大荒那一只鲲鹏战战兢兢。
东蛮有强者傲立云端,一剑西去十万里,斩碎虚空。
东荒地界,蓬莱仙岛,有绝世强者渡天劫,猝死于惊雷之下。
玄域有一尊上古魔神出世,屠戮苍生。
天都,有人皇驾崩,天下缟素。
这一日,八荒大乱,苍穹崩碎,血雨倾盆,苍生战栗。
而此刻,在一片未知的时空内,那座叫做嘉兴的小城。
身处未知纪元的凤朝歌却不知晓。
他此刻正跟那个叫李无常的窃贼对峙。
“别这样看我。老子觉得恶心,再看把你这双狗眼挖出来喂狗。”凤朝歌冷声骂道。
“还是那么有个性,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偏偏就喜欢女人呢。”白衣剑士无奈叹息,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胖将军第二轮的冲杀再次发动,凤朝歌骂道:“不想死就帮我抓住那肥猪。”
说着,提着长剑直接向着魁梧汉子冲去。
“小事一桩。”白衣剑士说着,手中长剑一震,紧跟着凤朝歌冲去。
凤朝歌手中长剑带鞘不断挥动,每挥动一下。就有一个士兵被砸倒在地,而周围的士兵都被白衣剑士长剑挑开。
看着两人向着自己冲来。而且自己手下的士兵都无法抵挡,魁梧汉子心中开始有些担心起来,更是懊悔没有带足人手,就来追凤朝歌这个采花大盗。
不过富贵险中求。没有危险,哪有升官的可能?
一念及此,魁梧汉子心中的惧怕减少几分,拔出马背上的长刀,驱马向前冲去。
作为一军之首,这汉子自然有些别人所没有的本事,一刀挥下,带起呼呼破风声响,直接劈向凤朝歌头顶。
凤朝歌手中长剑向上一提。将劈来的长刀挡下,同时整个人凌空而起,一脚踢向撞击而来的马匹前胸。
“砰!”
一声闷响。凤朝歌只觉得浑身一震,整个人向后飞出,而那匹飞奔而来的快马,竟然被这一脚踢得生生顿住,骑在马背上的魁梧汉子身体直接离开马背,向着前方飞去。
“你还不死?”白衣剑士抓住机会。脚下一点,长剑直接刺向魁梧汉子。
“保护将军。”众人大喊一声。掉头冲向白衣剑士,将凤朝歌扔在一边。
凤朝歌稳住身形,眼珠转动,转过身,几个起落,便逃之夭夭,一边还大声道:“本公子也走了,改日再会。”
接着,身后便传来白衣剑士破口大骂的声音:“姓杨的,你竟然这么没有义气,别让老子再遇到你,不然将你大卸八块。”
凤朝歌心中一颤,他不由得想起尸河上,玉风所说的话来……
已经消失半天的小蜥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凤朝歌身边,摇晃着一条尾巴,满是无辜的看着凤朝歌。
凤朝歌一边向前奔跑,一边道:“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把你煮了吃一顿,一顿吃不完,吃两顿,连骨头都不给你留着。”
小蜥蜴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而后遥指远处一处听香水榭,但见有莲花绽落。声声琴音飘荡而来,琴音轻灵,宛若繁华声遁入空门。
碧波荡漾,有春鸭戏水,芦苇飘飞。
那芦苇中,慢慢隐出一条乌篷船,有女子坐在船中,帷幔遮住了容颜,琴音便是从那小舟之中传来。
有丫鬟双脚在水里面摇晃,溅起一朵朵灿烂的浪花,在阳光下映照得格外耀眼。
凤朝歌凝神望去,这是一幅极唯美的画面,女子素手抚琴,丫鬟玉足荡水,只怕是这世间的丹青名家,也难以描摹出这一幅美人抚琴图。
凤朝歌,竟一时痴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采花大盗,肯定会到这里来,有女子的地方,就有你杨奇的足迹。“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幅画面。
却是那白衣剑士,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凤朝歌的身畔,手中牵着一批劣马,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另一只上拿着一个酒壶,仰天长饮,肆意汪洋,潇洒不羁。
“我叫凤朝歌,不叫杨奇,你认错人了!”凤朝歌回过头去,瞪了一眼白衣剑士。
“吱吱嘎嘎,唧唧歪歪...”
突然,凤朝歌脚下那只小蜥蜴,爬上凤朝歌的肩头,朝着那湖中的女子招手。
“有其主必有其宠,这小家伙也会泡妞?”白衣剑士笑嘻嘻的要摸小蜥蜴的头,但是被小蜥蜴的小兽爪拍掉了,很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头,鄙视了一眼白衣剑士。
“真有--性格。”白衣剑士不以为杵。厚着脸皮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蜥蜴张牙舞爪,口中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最后吐出了两个字:“呆呆...”
“呆呆?哈哈。就你这小鬼头还呆呆?好笑,好笑,不是你的主人为了泡妞,给你取了个这么萌的名字吧。”白衣剑士继续说道。
呆呆朝着白衣剑士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继续对着那湖中的女子叽叽喳喳的挥手,还真是锲而不舍。
“小姐,河岸上有两位公子。有一只小蜥蜴正在向咱们招手呢?”丫鬟看见了河岸上的凤朝歌河白衣剑士,以及那只古里古怪的小蜥蜴。而后对正在抚琴的女子说道。
琴音戛然而止,尽是也在这湖面上荡起一道微风,如醉一般。
“小姐,适才听仙音一曲。小生好生迷醉,不知可否在弹上一曲聊以解闷?”白衣剑士突然朝着湖中开口。
“公子既然有此雅兴,倒是小女子的荣幸。”女子轻灵的声音传来,有种天然的媚意,令人感觉仿佛快要酥到骨子里。
“小姐何不请我们上船,佳人抚琴,男子喝酒,乃人生一大快事。”白衣剑士继续说道。
“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干嘛到处搭讪?”凤朝歌鄙视了一眼白衣剑士。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是在为你埋下伏笔,要怎么感谢我?要不以身相许?”白衣剑士说道。
凤朝歌一阵恶寒。呆呆则再次朝着白衣剑士翻了一个白眼。
“小家伙你,上天给你一双美丽的小眼睛,你竟然用来翻白眼,真是浪费表情。”白衣剑士取笑道。
小船顺着湖水幽幽而来,穿过芦苇,芦苇作飞花。倒是颇具一番唯美风韵。
女子绝代风华,脸覆轻纱。站起身来对凤朝歌等人行了一个礼,她身材婀娜,嗓音甜美,宛若一杯醇酒,余味飘香。
“两位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绝代风华的女子轻声道。
“江湖中人,哪里那么多繁文礼节?不好,不好。”白衣剑士道。
“呵呵!”女子轻笑,而后道:“公子是爽快人,不知两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十八摸吧!”白衣剑士出口道。
呃?
女子愕然。
“不是,我是说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白衣剑士立刻补救。
“好!”
女子说完,便坐回琴前,纤指十三弦,顿时琴声响起,宛若天籁一般动听,琴声婉转曲折,有一股梅雨时节特有的韵味,江南女子独有的风姿更是令凤朝歌震惊。
“小生便舞剑助兴!”白衣剑士说道,而后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凤朝歌,说道:“看好了,一身蛮力的莽夫,习武之美岂是你这般粗糙的人能够理解的?修什么神通,武之精髓,修到极致,便可诛仙斩魔!”
轰--
凤朝歌如遭雷击,脸色苍白。
白衣剑士长剑出鞘,手中的酒壶仰天抛起,而后身子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舞动起来,手中长剑没有杀气,没有剑芒,但是却有一股无形的大势。
微风袭来,水波不兴。
白衣剑舞,如行云流水,不见其势,但是却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境界,无杀气却处处是杀气,这是一种剑法达到极致衍生而出的美感。
凤朝歌心头震撼。
原来,剑还以这样舞?
他心头极度震惊,好似抓到了一丝难以描述出来的力量,但是却难以悟透,他脑海之中浮现出锦绣山河,一山一壑,一草一木,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在他内心深处,似乎有大道之音敲响,令他如痴如醉。
“峥!”
琴音乍停。
白衣剑士手中长剑恰好收势,当真配合得天衣无缝。
“今日闻听此曲,此生再无遗憾,就此别过。”白衣剑士洒脱的一笑,纵身上马,扬长而出,洒脱不羁。
“你...”凤朝歌欲言又止。
“什么你你我我的,他日若是有缘,或许千古之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白衣剑士说道,跃马扬鞭,留下一道身影,在风中飘逸。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白衣剑士高声唱道,身影越去越远。
“小女子也送公子一曲,若是有缘,我们亦千万年后自会相见!”女子突然说道。
而后也不待凤朝歌回话,便轻抚素琴,口中天籁般的歌声传来:
雪漫白衣行,
泼墨丹青,素笔描摹。
金戈铁马,参差万户沉沙裹铁衣。
寒鸦昏,仗剑浪迹佳人回首一顾倾人城。
谁轻抚,十指弹琴已作古;
极寒地,凤朝歌,青衫飘袂青丝白,冰雪映前生。
归去来兮,何惜功与名。
堤上柳千缕
蛮荒羌笛,知你独行千里无故人。
心向谁,素手采撷菡萏寄香魂。
铜铃声,边荒狂沙饮浊酒一剑去如虹。
谁与和,年少纵马且长歌。
幽兰露,苏子心,红尘剑下斩轮回,月落碧山村。
屠尽蛮荒,孤独诉与谁?
这曲调,不复当前的婉转,倒是颇具一番苍凉与悲壮,似乎在诉说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沧桑,某些掩埋于历史尘埃之中的真相。
凤朝歌浑身颤抖,如遭雷击。
再回头时,便见那纵马而去的白衣剑士,身躯化作飞灰,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再回首,便见那湖中女子,露出一个倾城倾国的笑颜,那婀娜的身影,亦化作云烟丝丝飘散。
“怎么回事?”
凤朝歌内心极度震撼,眼前的这一切,不是真实的?
梅雨时节的江南,抚琴的女子,舞剑的白衣剑士,皆在一瞬化成了飞灰。
他三回头,便见城墙上站着一个甲胄覆身的肥胖男子,正朝着凤朝歌挥手。
“若是有缘,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还原这个原本文明的世界,嘉兴十万铁骑,送行!”肥胖将军大声喝道。
无数铁骑从城内冲出,人人皆佩刀。
有狂风乍起。
数十万铁骑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站在城墙上,墙根下,以及远处群山之中,大声道:“抽刀,死战!”
轰隆隆!
空间在湮灭!
巨大的嘉兴城,瞬间化作飞灰,数十万铁骑瞬间飞回烟灭。
隆隆之声不绝于耳,空间在扭曲,凤朝歌心底极度震撼,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些人似乎是通过某种手段,强行与他神交。
大地在塌陷,虚空在摇晃。
“年少纵马且长歌...”
虚空之中,凤朝歌似乎看见了那白衣剑士,策马而去,洒脱不羁。又仿佛看见了那抚琴女子,在天际幻化出一个倾城倾国的佳影,对他甜甜一笑,当真一笑倾人城。
骤然有天雷滚落。
这片世界瞬间崩毁。
凤朝歌此刻发现,自己脚下的大地,已经硬生生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
呆呆不知道从那里拿出山河图,苦兮兮的对着那消散的白衣剑士和抚琴女子大声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就知道...呜呜...”
这小家伙泪流满脸,小手指擦拭着脸庞,委屈到了极点。
嗖!
呆呆狠狠的一擦脸庞,将凤朝歌拽向山河图,瞬间虚空炸毁,凤朝歌如同穿越了千万年的时光,化作一道光点,消失在了这一片空间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