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年,对神人来说也不算漫长,或许一个入定就过了。
但也确实是一段不短的时间。
姜峰决定还是要回炎族一趟,既然多目护法承诺了会庇佑他和族人,姜峰权衡之后还是选择了相信。
至于去不去万劫城参加万劫大会,姜峰觉得还需要考虑。
三十万年,他相信自己即便是不通过万劫大会进入无定金顶,也可以抗衡花画月。
无定金顶,刚刚重塑肉身的花画月正在自己的房间内大发雷霆。
“混蛋!全是混蛋!”
“多目,你小小一个护法,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中!”
“姜峰,姜峰!”
“只要你敢上无定金顶,我保证让你没好果子吃!”
“神葬金棺、幽冥塔,我一定要得到!”
花画月十分清楚,有了多目插手,他若想在姜峰进入无定金顶之前动手,可能性几乎为零。虽然他这个少主的身份高于护法,但他十分清楚,大多数人并没有将他这个排在最末尾的少主放在眼中。
因为,他的修为实在太低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想要竭尽所能,尽快提升修为。
自十三纪元前,他被界主钦点成为核心弟子,拥有少主的身份后,他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提升修为,提升境界。
但是,修为到了这个境界,即便是在无定金顶内,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又谈何容易?
这无尽岁月以来,下面的人总认为他这个少主无限风光,深得界主器重。
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这个区区一空境的少主,根本就入不了界主的法眼。当初界主钦定他,或许也仅仅是认为他拥有成为核心弟子的潜力而已。
在十八位核心弟子中,从来没有一人将他放在眼中!
虽然没人说,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十八位核心弟子中的一个笑话。
他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界主当初的钦定没有错。所以,他急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至少要尽快突破一空境的束缚,成就两仪境。
因为,现在的他,虽然身负少主之名,却是连想要见界主一面都不可能!
他曾听某位深得界主宠信的核心弟子说过,他若是想要再见界主,除非他在五个纪元之内突破一空境,踏入两仪境。届时,他或许才能重新引起界主的注意。
“两仪境,两仪境!”
“我一定要尽快突破两仪境!!”
总之,在无定金顶其他人看来,无限风光的核心弟子,无定界的少主,实则也是背负巨大的压力,而且有着莫大的残酷竞争。
花画月当然没有能力直接向界主晋言,他现在甚至连见界主一面都极为困难。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觉得连多目护法这些拥有实力的下人都瞧不起他。
他环视一眼自己所在的寝宫,这里虽然已经无限接近无定金顶的核心了,但却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的荣耀、成就和温暖,相反却让他内心极致寒冷。
就在花画月满心怨恨之际,寝宫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花画月不用转头细看,就知道来人是谁。
作为核心弟子排名最末,最不受重视的一个少主,从来不会有其他人愿意踏足他的寝宫,除了阿洛。
当然,他也十分清楚,若是有得选择的机会,阿洛也不会留在他身边。
“少主!”阿洛唤了一声,声音显得有些惊慌。
“什么事?”相对于阿洛的惊慌,经历了之前那般情绪波动的花画月,此刻却是格外平静。
阿洛抬起头,开口道:“刚刚我得到消息,界主他老人家出关了,而且邀请了所有核心弟子在殿上殿论道。”
花画月一听,双目一瞪,旋即满脸失望。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没有早早通知我?!”花画月有些恼怒。
阿洛吓得往后缩了一下脖子:“回……回少主,据我所知,好像是界主他老人家……忘了。”
花画月听了愣了一下,表情有些扭曲,转而嘶吼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界主怎么可能忘了我?!”
“我可是他钦点的核心弟子啊!”
嘶吼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不甘、不屈!
良久,花画月的情绪逐渐稳定,扭曲的表情舒展开来,他转头看向阿洛,开口道:
“给我备一件华服,本少爷要去参加界主论道。”
阿洛听了眉头一皱:“您……您真要去?!”
显然,阿洛不认为花画月这个时候应该去,毕竟……
“我为什么不去?”花画月反问道,神色有些故作坚强,“我也是核心弟子,我也是无定界的少主!我为什么不能去?”
说着花画月咆哮道:“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去!!?”
阿洛吓得仓惶地点了点头,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我这就去备。”
看着阿洛退出去,花画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没错,在弱者,在下属面前纨绔张狂的他,实际上就是一个不被重视的可怜虫而已。他之所以这般纨绔张狂,更多的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恨和不满!
殿上殿,乃是无定金顶内,权力的颠上颠!
那里,是历届无定界主居住的地方,从那里落下的丝丝威严,便能影响整个无定金顶乃是无定界的走向。
每一个核心弟子、少主,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踏足殿上殿,成为那殿上殿的主人,站在那颠上颠发号施令,左右整个无定界。
花画月,也不例外!
自十三个纪元前,他在上次的升龙会上崭露头角,被界主破例钦点为核心弟子后,他便开始觊觎那个位置。
只不过,随后而来的现实,让他很少在敢这么想。除非是像现在这样,亲身站在那悬浮的巨殿之下时,才敢憧憬。
一袭白衣的花画月,抬头望着那散发出万丈辉光的悬空巨殿,心生无限向往。
阿洛垂手站在他背后,内心十分忐忑。
阿洛十分清楚,花画月一旦踏足那殿上殿,必然会受尽凌辱。
花画月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只听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振了一下白衣,缓缓往前跨出一步,越过了那道本不属于他这个修为的人敢于逾越的结界。
几乎同时,两道金光在结界之后亮起。
两股莫大的威严自那金光中传出,金光之中还未现人影,便有一个声音传出:
“大胆小辈,殿上殿也敢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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