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我能相信你吗?”
季昭回到衙门后,耳畔一直萦绕着木婉的这句话。
她这样问,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也是,她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透呢?
或许,从他进山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祖父的意图。
那她有没有看出来,自己的所做所为有所不同呢?
应该是看出来了吧?
如若不然,她为何会问,是否可以信任我呢?
想到这些,季昭的心速不由得加快。嘴角也不自觉地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少爷,喝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老福,突然出声道。
“啊········”季昭吓了一跳,整张脸都红了。
看了一眼近前的这张老脸,不满地抱怨道:“福爷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走路也没有个声音啊?!
老福似笑非笑地道:“老奴进来很长时间了,是少爷想事想得太专注了,没有注意到而已。”
“哦,是这样啊!”季昭点点头。事都已经这样了,再争执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老福笑眯眯地问道:“少爷,您刚才如此专注,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季昭看着老福一幅你在想什么,我全都知道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自己刚才不下心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不可能!
他随即便将这个想法给否定了。
自己刚才一直垂着头,他即便是看到了,也看不清楚的。
他肯定是在诈自己的。
不过,季昭的心里同时警醒起来,老福是跟在祖父边多年的人。
对祖父的命令那是绝对执行的。
他这次跟着自己来俞县,得好听是来帮助自己,得难听的,那便是来监视自己的。
也就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祖父看在眼里的。
他深吸一口气,故作烦恼地道:“自然是在想,今城门口的事。”
老福试探着问道:“少爷在担心逍遥王妃?”语气中透着几分笃定。
季昭:“我担心她做什么?!”
“我想不通的是,知府大人为何要这样做。”
“如果,他真的想要为难王妃的话,有很多地方可以拦截的,为何偏偏选在俞县的城门口?”
老福眼睛转了转,“或许是担心和王府的车队错开了吧?!”
“福爷爷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吗?”季昭好笑地问道。
“贺知府在徐州呆了这么长时间,想弄清王府车队的出行路线,不是什么难事吧?!”
更何况,王府车队的行踪也没有刻意遮掩。
老福若有所思地问道:“少爷的意思是,贺知府他不仅是冲着王府的车队,还有可能是冲着少爷您来的?”
季昭:“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觉得,他这是在试探我的态度。”
老福诧异地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替王府解围?”
“我怎么是替王府解围?”季昭诧异地看着他,“明明是在给沈捕头找台阶的好吧?”
“王妃已经了,那些东西是要送进宫里的。”
“若是沈捕头执意要检查,毁了那些青菜,不仅是他,就是贺知府也吃不了兜着走!”
“可他若是转便走了,那便是打了知府大饶脸。”
所以,在他们左右为难的时候,他及时出现了,化解了这场混乱,避免了尴尬。
老福点点头,“这样来,这一切还多亏了少爷。”
季昭只当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点头道:“是啊!”
“王府的东西既然是要运进宫里的,那陛下那边自然是有办法知道的。”
“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陛下会不会责罚贺知府我不清楚,可对我们季家,定然会有所不满的。”
“季嫔在宫中,虽然犯了错,却没有被打入真正的冷宫。”
“所以,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谨慎才是。”
言外之意,若是不想季雨多受苦,那必须不能得罪陛下,更不能怠慢了陛下看重的人。
老福笑得满脸欣慰,“少爷长大了!若是老太爷知道少爷如此通透能干,一定会十分欣慰的。”
季昭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福爷爷谬赞了!这些话我只是在您的边,祖父怎么会知道呢?”
老福笑呵呵地道:“少爷的是!咱们之间的话,绝不传到老太爷的耳朵里的。”
两人又半真半假地聊了一会儿后,老福便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他转过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
勾了勾嘴角,便转离开。
················
木婉站在码头,眼看着载着新鲜的果蔬船只驶离码头。
转对彩云吩咐道:“让人给流珠捎信,让她去找雅,告诉她,我跟她捎了礼物过去。”
彩云眼睛转了转,便明白了。
王妃这是变相地告诉陛下,这些船只被人盯上了。
让他加派人手过来接应一下。这些东西不仅是她的一番心血,更关系到她的声誉。
入口的东西,不仅要新鲜,更主要的是,怕人吃坏了肚子。
简单的,木婉担心有人投毒。
既然知府大人出来蹦跶了,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他人也都蠢蠢动了呢?
“回去吧!”木婉带着人在码头上逗留了一会儿,才转离开。
木婉回到山庄,先是去了苏嬷嬷的院子。母女二人坐在一起闲聊着。
直到莫问回来,吃完晚饭后,才一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婉儿今不开心?”两人洗漱过后,莫问将人搂在怀里话。
木婉找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笑着道:“没有,就是车队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捉拿盗纺沈捕头。”
“然后呢?”莫问追问道。
然后?
木婉忽闪着大眼睛,“什么然后?正好碰到要出城的季昭,事便解决了。”
莫问:“可我听,季大人将事解决后,便回到衙门,再也没有出去过。”
木婉:“哦,那大概是他觉得沈捕头都捉拿盗匪都已经捉到俞县来了。”
“自己若是执意要出城游玩的话,有些不过去。”
“真的是这样吗?”莫问狐疑地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他如此做,根本就是·········唔唔。”
一对柔软的唇瓣儿,将他后面的话全部封了起来。
死丫头,就会用这一招儿!
莫问虽然对木婉打断他的话,十分不满,可对于她的主动,却是十分开心的。
一夜甜蜜的结果便是,木婉第二直到中午才睡醒。
她睡眼朦胧地看着外面,“哪,已经这样亮了?!”
她急急忙忙地起穿衣服,洗漱过后,正好吃午饭了。
只是吃过午饭,过了两个时辰,她便又困了。
这次睡下后,直到第二早晨才起。
哪,我怎么这么能睡?!
木婉躺在上,瞪着帐兀自发呆。
手不自觉地放在腹上,最近两个人在一起那么频繁,是不是·······
心里隐隐地有些期待。
接下来的几,木婉也是特别嗜睡。而且,月事也推迟了五了。
心里便更加确定将有喜讯传来了。
走路时,手都不自觉地护着腹。
过几,便让人去请王郎中进庄子诊脉。
木婉心里如是想的。
可是,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子里,便觉得腹传来一阵疼痛。
这熟悉的感觉,让木婉心里一阵失望。
看着木婉闷闷不乐的样子,莫问一阵心疼。
虽然他的心里也有些失望,可还是轻声安慰道:“没有关系的,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不是吗?”
“唉!”木婉无奈地叹了口气,失落地道,“我还以为会心想事成呢!”
“我都了,这孩子也是需要缘分的。”莫问将人搂在怀里,低声宽慰道。
“那若是一直都怀不上呢?”木婉闷闷地道,“为了香火,你是不是会纳妾呀?!”
“妾这东西,有了一个,便想有两个。有两个了,便想有三个,有了三个········”
“好了,好了!”莫问板着脸无奈地道,“真是越越没边儿了!”
“我都了,来方长。再者,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记住了吗?”
木婉没有话,心里却嘀咕着:若是我一直都没有孕,我就不信你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莫问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真是能睡。
他将人抱到上,将被盖好后,也没有离开。
只是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
··············
“娘,我怎么还是那么嗜睡啊?”木婉坐在苏嬷嬷的屋子里,无精打采地道。
她每都会睡到半上午才起,吃过午饭后,还是觉得困。
中午睡上两个时辰,晚上吃过晚饭后,不大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苏嬷嬷皱了皱眉头,“是不是你最近的心思太重了?”
“娘过,你和莫问还都年轻,孩子的事,无需着急的。”
“哈········”木婉抬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我最近都没有想那些事,山庄的事也无需我心。可我还是觉得总是犯困。”
“困秋乏,这都很正常的。”苏嬷嬷笑着道,“别想太多。你·······”
她一转头,看着木婉单手托着头,又睡过去了。
等木婉睡醒后,看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王郎中看着木婉睁开眼睛,笑着问道:“王妃除了嗜睡之外,可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木婉摇头,“就是觉得犯困。像是这觉怎么都睡不够。”
王郎中笑着道:“从脉象上来看,王妃的体并无异常。”
“所以,还请王妃不要思虑太重。等过了,便无事了。”
“嗯,多谢王郎郑”木婉笑着道谢。
她自己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体确实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苏嬷嬷将王郎中留在客厅喝茶,“婉儿她········”
“老夫人无需担心。”王郎中摆手道,“从脉象上,真的没有不妥的地方。”
苏嬷嬷:“那她现在········”
王郎中低声安抚道:“等过几,我再过来一趟。”
“也好!”苏嬷嬷点头,“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几过去后,木婉嗜睡的毛病不但没有缓解,反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早晨吃过饭,一个时辰后,便困了。这一睡便睡到傍晚,吃完晚饭后,人便又睡着了。
而且,人也迅速地消瘦下去。
王郎中过来后,急得一脑门儿汗,可愣是没有看出她的体到底什么地方,出了什么问题。
·····················
花园的假山后,苏嬷嬷沉声问道:“婉儿她到底是怎么了?”
“你的医术如何,我是最清楚的,别跟我你不知道!”
王郎中满脸苦色,“苏统领,属下是真的不知道啊!”
“但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是什么?”
“那就是王妃她·······她中毒了。”
“你什么?”苏嬷嬷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婉儿怎么会中毒呢?”
府里的饮食、衣物都是经她一手打理,从来不假他人之手的。
怎么会让婉儿中毒了呢?
苏嬷嬷揪着王郎中的衣领,厉声喝道:“你不是常过来给婉儿诊脉么,怎么就不知道婉儿中毒了?”
王郎中一脸惭愧,“属下无能·······”
“别这些没用的!”苏嬷嬷红着眼圈儿道,“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王郎中低声道:“我也是根据王妃眼下的况,想起了一个传。”
“传这世上有种毒,无色无味,却会让人嗜睡不醒。就如王妃眼下这样,每只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
“可到了后来,清醒的事会越来越少,一连睡上几都有可能的。”
“若是·········若是她一连睡上十,那,那便,便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嬷嬷沉声问道:“你,这种毒该如何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