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狂奔,尽量朝着人迹罕至的地方前进。
幸运的是,因为受到了地伏羲的影响,整个地夕之谷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几乎没有人和械兽出现,只有斯麦尔在疯狂地奔跑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斯麦尔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快要爆炸了,正要吐出树干放声大笑,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曼妙的歌声。
这歌声犹如之音,在这月光下的森林之中给人带来了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就好像这声音是从天上缓缓飘降下来的一样,歌声宛转悠扬,比百灵鸟还要好听,甚至比斯麦尔前世听到的任何大明星唱的歌还要好听。
在这美妙歌声入耳的瞬间,斯麦尔感觉自己整个人的心都沉静了下来,仿佛置在了室外桃园,那种混乱而诡异的心绪也似乎暂时压制住了,心里那恐怖的念头也在慢慢淡化。
他感觉自己似乎能够被这歌声抚慰,于是立刻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并且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速度奇快。
斯麦尔循着声音一路狂奔,当他终于接近发出声音的地点之时,歌声却戛然而止。
因为已经有人发现了他,并且发出了惊呼:
“不好!小姐!好像有械兽冲了过来!”
这声音是一个女人,但并不是唱歌的人。
“唉……本来以为今天晚上会安全了,看来还是不行,我们快走吧!”
“等等,这个家伙的速度很快,如果就这么走了,恐怕逃不掉,而且来者似乎并不是械兽!”这次的声音是一个浑厚的男子。
斯麦尔停了下来,他虽然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神志,但当歌声停止后,他还是再次失控,他为了不惊动对方,只好捂住了自己的嘴,痛苦地笑着。
“呜呜……呜呜呜……”
斯麦尔的声音在静谧的森林中显得尤为诡异,就好像是被麻袋封住的怪鸟在惨叫一样。
斯麦尔正在艰难思考着要不要走过去,一道人影却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掠来。
未等斯麦尔做出反应,一把包裹着绷带布的大刀横在了斯麦尔的面前,怒声喝道:
“站住!你是什么人?”
斯麦尔缓缓抬起了头,他的嘴角依然还在滴血,已经被树干勒出了两道恐怖的痕迹,艰难地说道:
“我是个迷路的人……”
“迷路……你要去哪里?”对方刚问完这一句,立刻诧异地补充道:“你笑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我得了一种怪病,会发狂大笑,只有听到你们刚才的那种歌声,才会暂时压制住自己的心魔,所以我才会跟了过来。”
斯麦尔在观察对方的时候,已经发现对方的实力远超于自己,比厄仑还要强上很多。
对方应该是个剑士,手中拿着一把造型夸张的方钢巨剑。
持刀男人上下打量着斯麦尔,见到他的实力平庸,并且一直古怪笑着,暂且相信了他的话,但还是语气坚决地厉声喝道:
“臭小子滚远点,我们没有功夫搭理你,要死要活,自己去想办法!”
斯麦尔还在怪笑着,但却并没有理由和力气去反驳,他也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不被对方击杀已经算是他的仁慈,他自然也不可能冒险一战,于是立刻准备转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两个女人在六个能力者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祁寒,这是怎么回事?”仪态端庄的双马尾女人说道。
祁寒皱了皱眉,恭敬地回答:
“禀告公主,这个家伙说是他得了一种怪病,竟然只有听了公主的歌声才能够暂时压抑心魔,所以就循着声音走了过来。”
斯麦尔还在抽搐地怪笑着,气管发出像是拉风箱一样的难听声音,艰难地补充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我这种怪病会让我笑得停不下来,希望你能够帮帮我,我……”
斯麦尔本来想说他愿意用晶石交换,但残存的理智却在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毕竟他现在面对的这一众人实力强悍,连这个所谓的公主都是个实力不弱的能力者,其他的跟班看样子也不像是泛泛之辈,自己如果这个时候暴露了财富,很可能就会被对方掠夺。
于是他连忙摇了摇头,佯装无奈地说道:
“可恶……我要是能够回去就好了……我要是回到了沃特城,我一定重重报答你们,可是我现在已经……哈哈哈……我已经无分文,只希望你们能够救我一命,如果不能,我也……哈哈哈……我也不会纠缠,立刻离开!”
斯麦尔的态度还算恳切,但祁寒却一脸厉色,义正言辞地对那位公主说道:
“凤守公主,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很弱,但也是能力者。
我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咱们还是赶快离开,也让……”
没等祁寒说完,凤守公主挥了挥纤白的玉手,柔声道:
“算了,没关系的,反正也是给你们疗伤修养,加一个人也无所谓的,这个家伙虽然有些奇怪,不过救他一次也无妨!”
“公主……我也觉得这个家伙不太靠谱……他……”凤守边的女护卫也忧心忡忡道。
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已经从凤守公主凌厉的目光之中看出了对方的怒意,常年跟随在公主的边,公主的一颦一笑,她都能够对其的用意心领神会,这次自然也无例外,只好作罢。
“你们都别说了,父王从小就教育我要慈悲善良,我们凤守一族也是以仁为本,这是我族的原则,也是我族的底线。放心好了,这个家伙实力这么低,掀不起什么风浪的。等到他的病好转,就让他立刻离开!”凤守公主决绝地说道。
众人默然,祁寒眉头紧锁,但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忖:
是啊,天音国的凤守一族是公认天音国度最善良仁厚的一族,可也正是因为老国王的宅心仁厚,才会被卑鄙的小人蒙蔽,利用了他的善良,最终被亡了族。
虽然心中暗自腹诽,但祁寒自然也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老国王对他有过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他所能做的,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好凤守家族的最后血脉。
祁寒走到了斯麦尔的边,再次仔细打量着他,突然厉声喝问道:
“你杀过人?”
斯麦尔点了点头,气喘吁吁道:
“在这里,我不杀人,会有人杀我,我没得选择!”
祁寒见斯麦尔没有撒谎或隐瞒,还算稍稍满意。
“我警告你小子,虽然公主决定救你,但我还是会死死盯着你,如果你敢乱来,我会毫不犹豫地立刻砍死你,听懂了么?”
斯麦尔心中虽有不爽,但此时却已经顾及不了这些,冷漠地嗯了一声。
公主美眸之中流光闪烁,但看着斯麦尔的眼神却是有种与生俱来的倨傲与高贵,她从羽裳之中探出玉手,微微摆了摆,微笑道:
“好了,别为难他了,他本来也是一个可怜人,还是让他过来吧,我们趁着今夜地夕之谷比较安全,继续疗伤,然后抓紧时间赶路!”
祁寒瞪了斯麦尔一眼,示意他跟过来。
斯麦尔自然迫不及待地跟上去,嘴里还在不断发出那诡异的笑声。
祁寒提着手中的方钢巨剑,警惕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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