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秉懿拍了拍身上沾染的乐灰,淡定对漾道:“我都跟你说过,你那些小伎俩对我没用。”
漾不觉朝后倒退两步,眸中惊疑不定。这个陶秉懿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不受他魅音所扰!
陶秉懿看了一眼依旧处于震惊中的漾,不觉在唇边浮起笑意。“我的来历,你这傀域的妖王就不要管了。我自不会害人,也不会让人害我!”
漾闻声,回神道:“那你就敢笃定你自己没有妨碍其他仙神妖魔办事?”
陶秉懿笑道:“我一个凡人,我怎么会妨碍仙神妖魔办事?即便要妨碍,那也只是妨碍凡人罢了。魅山妖王,你何出此言哪?”
既然我猜不透你的来历,那我就坦白的问吧!漾看定陶秉懿,道:“最近,你可去过坪洲县丞府上?”
“去过呀!昨日到今日,你不是一直跟着我?”陶秉懿似笑非笑的道。
“那就是说,昨夜在那棵杏树下,你是在试探我?那股气息是你的。”漾用不可思议的神色望着陶秉懿,问。这种情况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他好歹是位列七十二山妖王之首的妖王啊!若是被其他妖王得知,岂不是要被笑死?既猜不透对方的来历,还被人家一路监视。
陶秉懿望着漾,在鼻中轻轻的“嗯”了声。“坐下说吧!”
“不必了。”漾言毕,转身欲走。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将你捉住的梓毓殿下救走?”陶秉懿望着漾的背影,幽幽道。
漾闻言,立即回头,看定陶秉懿。“你知道?”
陶秉懿听罢,未言,只是拿眼看着漾。
漾迟疑了片刻,随即返回桌边坐下。“你说,是谁?”
“你打不过他!即便是我,也不是他的对手。”陶秉懿道:“魅山妖王,我劝你快些回傀域吧!凡间,你们这些妖魔还是少踏足为妙。若不是因为我有要事处理,你以为你能与我同坐一桌喝茶聊天?”
漾向来自恃甚高,虽然很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法力不及眼前这个看起来跟凡人无疑的陶秉懿,但他终究在心中泛起忐忑之意。若适才陶秉懿要取他性命,绝非难事,只是令他奇怪的是,为何陶秉懿不仅不取他性命,还能心平气和的与他交谈?
漾啊漾,你如今是顶着一颗破碎的妖胆,伸出一只长腿疯狂在自己生命的边缘试探啊!漾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自嘲。
陶秉懿见漾思绪外游,也不言语,只是定定望着他。
漾思虑了良久,看向陶秉懿,道:“那我问你,李瑾彩可是货真价实的凡人?”
“自然是。”陶秉懿不假思索的应道。
“你真没有去过坪洲县丞府?”漾再度确认道。
“这是自然。瑾彩回来后,昨日是我第一次去坪洲。”陶秉懿道。
“我见你如此思念她,为何不动用法力去见她以解相思之苦?即便你日日去,也是可以的。”漾问。
陶秉懿轻笑一声,眸中泄露出一抹无奈之色,道:“魅山妖王,不管哪里的规矩都要学会遵守,尤其是你还未得到明面上应允的情况下。”
未得到明面上应允?那就说你是偷偷留在这里的。若是这样,我可倒放心了!看来我今日运气不错。漾从陶秉懿的话里似乎品出些什么来,嘴角不由泛起一抹笑意。“既然你如此好心提醒我,我就笑纳了。我也希望你如愿以偿不是?”
“多谢!”陶秉懿望着漾,微微一笑。
漾随即将那把月白色三弦琵琶凝回掌中,朝陶秉懿行了一礼,径直遁离。
陶秉懿目送漾离开,见房外的结界自行消散,便返回房中躺下休憩。昨夜,他途径李致禹府上时,已经觉察出府中的异样,即便那谁再怎么隐藏,但其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还是让他探析到了。毕竟,他与那个谁的挚交好友司命星君瑾衡可是同出一门。辟火神君,想必魅山妖王要找的就是你吧!
四方神府,引生殿。
朱雀着一袭红袍立于桌几前,静静聆听井木犴、鬼金羊等一众天星灵将、星官依序汇报当前南方诸域诸方的护卫情况以及天时即将入夏后的繁多事务。
众天星灵将、星官依序汇报完各自的事务,已越一个时辰。
井木犴见朱雀依旧站在桌旁,脸色波澜不惊,但眸光明显有些外游,遂对众天星灵将、星官道:“神君已然知晓,咱们就此散了吧!”
众天星灵将、星官见朱雀在原地未言,遂颔首一礼,相继朝外行去。
“七位灵将请留步。”朱雀蓦然出声,将正在朝外行去的众天星灵将、星官们吓了一跳。
井木犴、鬼金羊、星日马、柳土獐、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七位天星灵将互视一眼后,默契的止步。其余星官灵卫则径直出了殿。
朱雀望着井木犴、鬼金羊、星日马、柳土獐、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七位天星灵将,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示意其都入座后,朗声道:“近些时日,辛苦诸位灵将了。”
井木犴、鬼金羊、星日马、柳土獐、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七位天星灵将闻言,连忙答了声“不辛苦”。
朱雀听毕后,抬眸望向星日马,笑道:“本神一直想问问星宿灵将你半月前被谪凡可有何感悟没有?”
星日马见朱雀突然问起之前自己因擅离职守被谪凡下界为赤马之事时,脸上瞬间显出一抹羞愧之色,忙道:“神君责罚得对。”
朱雀凝色道:“本神问你跟着那个凡人征战四方,可有何感悟?”
星日马听罢,微微一怔,随即答道:“热血、执着、忠诚。”
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等六位天星灵将不知朱雀为何会突然问起星日马谪凡之事,尽管心中皆是疑惑,但在脸上依旧保持了最大的平静。
“何解?”朱雀坐在椅上,凝视星日马。
“属下到了那个凡人身边,最初是看他不起的。”星日马如实道:“那时,他年仅十九岁,是个火长,模样还不错,却十分显老相,想必是因常年在军中讨活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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