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后,杨雪画对自己去找了郑寡妇这件事绝口不提。再怎么说,在这封建的古代,就算是不为郑寡妇着想,她也不能说,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去了郑寡妇家里,再把自己绑起来烧死,可就麻烦了!死后重生,她可是很惜命的!
晚上,刘氏破天荒的来到了杨雪画房间:“画儿,睡了没?”
杨雪画正在空间“巡逻”呢,一听见刘氏的声音,立刻退出空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呢!”说着就下床去给刘氏开了门,见刘氏手里端着一碗鸡蛋羹,急忙把她让进来:“娘,这是给我的?”
刘氏伸手点点她挺翘的小鼻子,呵呵一笑:“你这小馋猫!娘看你今天没吃多少饭,所以给你蒸了鸡蛋羹。怎么了,有心事?”刘氏和杨雪画并排坐下,搂着她的肩膀。她早就习惯了这个大女儿的早熟,就连两个小儿子也比别人家孩子懂事许多。
杨雪画闻言,心里很是温暖,只觉得很想哭。她没有回答,只是抱着那碗鸡蛋羹,一口一口吃着,慢慢靠在了刘氏的怀里:“娘……其实我……”
刘氏微笑着摸摸她的小辫子,声音充满了令人安心的温暖:“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杨雪画心里一咯噔,抿了抿唇:“娘,我去找……”
“找张娟?我记得你张爷爷家可不是你走的那个方向。”刘氏说着,低头看着杨雪画的脸:“傻孩子,娘早就看见了。我没有跟别人说,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女儿一定是心中有数的。是不是找郑寡妇去了?娘知道你想帮她,可是这件事可得好好想想!毕竟,人言可畏!”
杨雪画终于落下泪来,放下碗,将流泪的脸深深埋进刘氏的怀里:“娘,谢谢你……”原来,真的是知女莫若母。娘什么都看见了,可却帮她隐瞒了一切……
这一夜,刘氏和杨雪画又睡在了一个被窝,就像小时候那样……
第二天一早,杨雪画和刘氏几乎是一前一后醒的,娘儿俩做了饭,让几个男孩子吃了饭去上学,然后杨雪画继续画自己的草图,刘氏则继续绣花。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还没到中午,杨运发就急匆匆的回了家,一进门就要哭。
杨雪画一看就知道是有事,当即咳嗽了一声,杨运发不敢落泪,急忙说了一下情况:“奶奶,大哥跟人打架了!先生让我回来找家里人过去,说是要让大哥退学!”
“快,快去地里找大娘跟大伯,咱们一起去镇上!”杨雪画皱紧了眉头。杨运财这个大哥当得很有样子,有时候把他惹生气了他都不会打人的,今天想必是出了什么让他失控的事儿了!
陈氏和杨大峰几乎是一路飞奔回来,一听杨运财有可能会被开除,陈氏差点没晕过去。他们上的这个学堂是镇上最好的,杨雪画当初说,不上就不上,既然有了条件,就要上最好的,几个孩子也因此很是努力,可是今儿这是怎么了?
杨雪画没时间跟他们废话,让陈氏上车,杨大峰赶车,三人火速赶往镇上的学堂。杨雪画作为小当家,现在也感觉到自己的担子实在是不轻……
百卓学堂,是镇上最好的学堂,或者,应该用书院来称呼它更合适。
进了门,杨雪画便感觉到自己被人当作了熊猫,这才想起,这个时代的书院是不允许女子入内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她从来就不是无端遵守封建礼教的人!
“您几位就是杨运财的家人?请跟我来,我是运财的同窗,吴家村的吴悠。”一个长得黑黑的男孩子走过来,对陈氏行了一礼。
陈氏有些紧张,看了看杨大峰,然后点点头,跟着吴悠走过游廊。杨雪画紧紧拉着杨大峰的手,细细打量着这个学堂,还挺大的。
一间屋子里,杨运财脸上带着青紫站在床前,另外一名少年看起来年纪和杨运财相仿,脸上也有红肿,正趾高气扬的看着杨运财。一旁的教书先生模样的人正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杨运财。
杨雪画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先生!我们家孩子他……”杨大峰忐忑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男人,期期艾艾的想解释一下。
“我不是先生,我是学堂的负责人,也就是副院长。”男人不耐烦的开口。
杨雪画双眼一眯。这个学堂果然是该称之为学院的!而这位副院长,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简直是沽名钓誉!
副院长双眼一扫,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女娃娃是谁?学堂不允许女子入内,出去!无知妇孺!”
窝!曹!杨雪画生生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抿着唇,大声问道:“副院长大人,我是我们家当家人,您有什么事跟我说!还有,我认为,即便是无知妇孺,也不该由您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您是副院长,这样的话,明显让您有沽名钓誉之嫌!”
副院长顿时黑了脸:“好个无知小儿!”竟然敢说他沽名钓誉!
杨雪画眯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眼底的不屑。是的,就是不屑!
“杨运财,今天无故打伤了县太爷的公子钱弘!这样的学生,太过暴力,我们学堂不要!”副院长看看杨运财,再看看杨大峰夫妻俩,直接下达了命令。
“副院长!我……”杨运财委屈的看着副院长,却不敢在往下说了。杨雪画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一定是另有隐情,声音有些发寒:“大哥,怎么回事。说!我就不信,光天化日,还没有正义了!”
杨运财看着妹妹,一下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钱弘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来找我要吃的了,上一次我从家里带的点心就被他吃光了,这一次我不愿意给他,他就撕毁了我的书,还骂了我,骂了咱家,骂咱家都不得好死!”
杨雪画顿时火了:“副院长,你了解过这些情况吗?有人骂你全家不该打吗?更何况,我看钱弘也没什么伤啊,倒是我哥哥,鼻青脸肿的!是哪个死全家的打的?”直接就骂上了。
副院长的脸更黑了,二话不说一挥手:“马上给我走!我们学堂不收这样的学生!”
杨雪画见这老家伙软硬不吃,自然知道他是顾忌着县太爷的身份,不过这并不妨碍她骂人:“副院长!百卓学堂有你,不出两年,一定倒闭!就凭你也配当副院长?沽名钓誉!助纣为虐!枉为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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