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家寨那边又被那群的胡子给洗劫了。来了,带了好十几号人,要灭我们寨子!”
“灾祸肆虐,天道不公啊!”
“怨天尤人,有什么用?难道你如此说了,老天爷就会开眼,让那些狡诈恶徒,全部去黄泉路?不能的,这个世界终究是拳头老大,屠刀在手,天下我有。”
“哎,后生仔,若是你们有空的话,就帮忙,让大家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否则的话,屠刀来了,可不管你是什么人,屠刀之下,万物平等啊!”
强大的江湖客,本来他们打算成为正道的光,可是到了最后的最后,他们都成为了一尊魔鬼,成为奴役众生的刽子手。屠戮了巨龙的勇者,成为了全新的巨龙,一代又一代,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人类的历史就是复读机,任何时代都是如此。
他们向来对待同族是极其残忍的,故而许多青壮年,组织老幼在之前准备好的安全洞穴里面躲藏起来,布置好后路,自己则是配合前线的人马,准备转移敌人的视线,给予众人争取活命的机会。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们都会走下去,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铺垫,去走。
“前方的情况怎么样了?之前我见到狼烟四起,似乎来的人不少,狗日的杂种,欺软怕硬的狗东西。他们这些人不敢去欺负官府衙门,反而是来欺负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算什么本事?”
“哼,你说这些无用。你可知道官府衙门里面高手云集,而且各地皆是有守备大军,聚集于此。一旦他们敢去,那就是造反,那可是诛杀九族的大罪,试问,他们谁敢去做?若是他们真的敢去做的话,也就不是现在的土匪了,而是那庙堂之上的王侯。”
“窃国者侯,窃钩者诛!这就是天地大道,人族大道。”
村落里面的老人,有些人识文断字,知晓人族的历史,更明白其中的道理。
在这样的乱世当中,思想从来都是膨胀的,从来都是不拘一格的。
是以,众生的心思很活跃,不似沉疴朽木,没有属于自己的看法和观念。
年轻一辈的人都很血性,对于他们来说,杀戮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一个人,一个脑袋,谁怕谁?
刀剑无眼,说不得今日翻身做王侯。
一个个筋肉粗壮的汉子都是血性男儿,胸膛里面孕育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凝望外面那些骑在高头大马身上的凶恶流寇,眼神里面没有一丁点的惧意。
在这一刻,他们皆是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至死方休。
战斗来临,秋风萧瑟,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慷慨悲壮。
“今日的事情,要是能够和平解决的话,那么舍弃一些钱财是有必要的。钱财没了可以再去赚,可是你们的命要是没有了,你们身后的老人和孩子怎么办?难道让他们饿死不成?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动手。”
作为过来人的村长,在这个地方具备超出想象的权威和威望,环视周围的众人,说道:“听到了吗?给个话。”
“明白!”
年轻壮汉咬着牙齿,双眸里面似乎有一种憋屈的怒火,无处发泄,偏过自己的脑袋,不愿意见面前屈辱一幕。
“哎,若是有机会变成人,我又如何愿意当狗?”
老村长如此心思道。
“里面的人都给我听着,今年的税钱要增加到八分,若是不给的话,今日屠村杀人,血洗山河。”
疾驰如风的悍匪,停留在山寨外面,数十人的规模,各个虎背熊腰,皆是修行过江湖手段的江湖客。
这些人聚集到一起,颇为不凡,给予众人一种泰山压顶,不得自由,就连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不流畅起来。
之前还有些想法的汉子,一见到外面的悍匪姿态,就软了自己的筋骨,双腿颤颤,说不出话语来。
“他们都是修行过武道的江湖客!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老村长见识非凡,以前是官府衙门里面的捕头,猎杀过不少的江湖客,是以他看的清楚,心头想的明白,以他们现在手中的这么一点人,根本就无法对这些家伙造成多大的影响的。
毕竟,他们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亦是没有无敌的军神坐镇,如何能够以弱胜强,以凡人猎杀江湖人?
这就好似用孩童去跟山岳对抗,注定是一边倒的屠杀。
“八成的税,老村长你可不能够答应啊!若是真的交了这八成的税,我们整个村子里面的人,今年至少得饿死一半还要多。到时候,挨家挨户,披麻戴孝,你如何忍得?”一位壮汉忍不住热泪盈眶,他本是热血男儿,却因为心有牵挂,而不能够率性而为,成为一个人,只能够成为狗,别人眼中的狗,随手可以捏死的狗。
这种心态,着实让所有人难以容忍,无法接受。
试问,一个热血男儿,如何忍耐得住,如此屈辱?
这些饿死的人里面,注定有他们的亲人,也有他们的朋友,到时候,谁不害怕三分?
所有人都是如此,老村长也是微微叹息一口气,看向外面的众人,说道:“大当家的,可否通融一些,按照往年的惯例可好?”
“哼!若是按照晚年的惯例的话,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悍匪流寇的首领庄壁,一脸冷漠的盯着站在寨子墙台的众人,说道:“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思考,要是一炷香时间以后,还是不答应的话,那么就休怪我们无情了!”
“来人,拿祭品来。”
说罢,身边的人取出,悬挂在骏马马鞍上面的袋子,丢到拿旗子的执旗人,打开袋子,取出隔壁村落的村长头颅,挂在旗子上,给予众人一股强大的压力。
“那是风家寨子的老村头。”
老村子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凝望这个头颅,又看着外面的流寇,恨的牙齿洋洋。若是当年他还捕头的话,说不得现在就要拔出自己手刀,向着这些流寇拔刀了。
“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看来果然不虚啊!”老教书匠如此说道。
“我们怎么办?”
众人面面相觑,未曾料到这些流寇如此的狠毒,说屠杀就屠杀,简直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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