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对白,我简直就要拍案叫绝。我学着云逸曾经欠蹬的模样,对着晴雪就伸出了大拇指。
墨棠面上虽最淡定,但身躯却可疑得抖了两下,唇角的弧度似乎有所上升。
而云逸,则对着鬓角落下的发丝猛吹一口气。垮了脸,放下袖口。
泄气道:“算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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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晴雪,干脆就在他身前的小几前坐定,看着云逸的背影发了会呆,无聊便趴在小几上小憩。
而云逸,僵硬着膀子,似乎在未动一下。
不知不觉间,便已是晚霞漫天的光景。干脆住店早早休息下来,可能一天坐车大家都比较疲惫,用饭后各自回房。
待朝霞初生,便安稳的度了一夜。
“铛铛……”
“梨浅,快起来了!”
“好晴雪,别吵,让我在趴一会!”
我头一次坐这么一天的车,累的很,实在不想起来,便对门外的晴雪搪塞道。
“奥,那你快些下来用饭……”
她说罢,变听见她“哒哒哒”的下楼声。
刚蒙被子欲睡,便听楼内一阵吵闹声。
“昨晚你说公务回不来,原来是在这儿,跟这骚狐狸饮酒作乐呢啊?”
“啊!夫人你轻点啊!这完全是偶遇,偶遇,我今早才到……”
“哼!哪有那么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靠,还是个捉奸的。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翻来翻去是心烦得很。但就是不想起,蒙被再睡……
我盘腿坐于一桌美食前,而旁边还有一神仙样俊美的男子相陪。那男子正夹起一玉箸佳肴,就要往我面前小碟子里放。
而我,哪能只满足如此呢!坚决仰头张口,等喂。只见那神仙样的人儿,垂眸宠溺一笑,倒了声:“浅浅,真是一点未变!”便玉箸一转,向我口中送来……
“抓贼啊……快抓贼啊……”
忽的,画面风云变幻,那男子和一桌子珍馐瞬间消失不见。
而窗外的吵闹声,则是愈演愈烈。我这三番五次被吵,起床气呼呼上涌。随手抄起身边的绣枕,朝着窗外便狠狠扔去。
“啪……”
“砸到人啦!谁呀,这么没教养……”
楼下吵闹声立刻停了,随即而来的是一片声讨之声。
我左右不安,一屁股起身。没道理一个绣枕能砸坏人,还能发出生音啊。这一看,这人呐,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
只见,楼下不止有绣枕,还有一个小陶瓷花盆。八成是绣枕,刮倒了窗口空花盆,这才砸了人。看地面湿漉漉的,怕是昨夜下了雨,那空花盆积了许多雨水。
花盆一裂,那积水便撒了楼下路人。咦!竟是一位僧人!一头,一衣的水。我赶紧披衣下楼,祈祷千万人没事!
“师傅,抱歉,真是抱歉,您没事吧?”
我跑到楼下,赶忙躬身不住的道歉。此时身边已汇聚好多人,墨棠正在旁边,而他袖子上还有这可疑的水渍!
墨棠看见是我,瞪着眼睛,嘴角还抽了抽。而云逸,正拿他那红袖掩唇,通过他身体一抖一抖的,大概是在忍笑。我实在不明白,这大早上的,他看见啥可笑的了!
“老衲入门练的便是这铁头功,且姑娘也是无心之失,姑娘不必挂怀。
只是,姑娘将这五根之水,给老衲的头浇灌个实打实。若几年后,老衲还长不出头发,姑娘可是要负全责的喽!”
这老师傅,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捋着胡须,对我哈哈一乐,答道。
我下楼之时,满脑袋想得怎样道歉赔偿,如若那人难缠,该如何应对的法子。而遇见这样面善又风趣的老师傅,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旁边路人见这老师傅无大碍,事主又是个道歉诚恳的,也都纷纷散去。我赶忙拉着这老师傅进店用早餐,权当赔罪,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有诚意的办法。
这老师傅也不扭捏,答应与我们一同在大堂用早饭。我蹭蹭上楼,三分钟便收拾好自己。
“今日,老衲能与姑娘还有几位相遇,自是机缘使然。”
他坐定,便开口道。而此时墨棠也重新换了件衣裳,从楼上下来同我们一起。
“失主,这个是给您的!或者说是你曾经交给老衲保存的!”
说罢,这老师傅便从灰色广袖里取出一方雪白的蚕丝绢帕,恭谨的递给墨棠。
他一个出家人,竟然会对墨棠用“您”,态度还如此谦卑。可是墨棠只是一个堡主啊!我很是不解。
墨棠双手接过,小心的打开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只见上面只有八个字——不为良医,便为良相。
看这墨的痕迹,用的还是千年墨,可保前年墨迹不退。
“请问,师傅可知此话何意?”
墨棠凝重的看向那老师傅问道。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边关战乱不断。皆因中心领地,也是领土最大的屠苏国。
其国的王上非无治世之才,又逢奸佞之臣当道,以致祸起萧墙。其王上,常受奸臣蛊惑,不断进犯周边小国。本国又苛政连绵,民不堪受其苦啊!阿弥陀佛!”
老师傅说罢,双手合十,倒了声佛号。在抬眼,已是满面不忍与慈悲。
“那可是,讨伐了那昏君和逆贼,才能救万民与水火?”
云逸早收起那吊儿郎浪的模样,神色严肃的问道。
墨棠听闻这话,已是双拳紧握,眉头紧皱,抬眸双唇紧闭,抬眼看着老师傅。
“非也,非也!出兵乏之,实乃以暴治暴,以杀止杀,实乃下下之策。”
老师傅摆了摆手,喝了口茶顿了下,继而道:“况,那王上虽庸却也不昏,只缺良臣辅之便可改过。
且老衲已反复推算过,其嫡子将会成为一代难得的千古明君。”
“这就是民间那句俗语,叫……歹竹出了好笋,对吧?”
一直一手托腮,一手玩筷子的晴雪,忽然抬头接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姑娘也可以这样说!”
老师傅听罢,摇头轻笑道。
“公子,您车子上的,可都是救助流民的物资?”
老师傅眼神像店外努了努嘴,问道。
“师傅慧眼,正是。”
墨棠起身,颔首答道。
“公子慈悲心肠,物资虽多,流民却千万。若不从源头阻之,必然杯水车薪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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