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百,三更答谢,以第一更为准,六小时一更。另外,精华用尽,下周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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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被日寇占领时,方绍舟家中所有男丁皆随军征战,女眷未及逃出,遭日寇掳掠。弟媳唐氏、儿媳汪氏为保全气节,免遭****,携五岁曾孙女投水自尽。
此一可歌可泣的事迹,当时全国各大报纸都有报道。国民政府以“坤维正气”四字匾额赠其弟媳,以“义烈流芳”四字匾额赠其儿媳,以资褒扬。
资格老,年纪老,事迹可歌可泣,杨天风不是怕方绍舟,而是钦佩、尊重。
“方老。”杨天风拱了拱手,笑着先打招呼。
方绍舟并没有倚老卖老,而是客气地还礼,“杨长官,我想与你商谈些事情,不知可有空闲?”
击破宿城,尽歼鬼子,包括金子联队的联队长,这让三纵一下子声名鹊起。在随后的求援中,廖磊相当够意思,命令其所属游击部队袭扰牵制日军,其中就有凤定抗日别动队。
也就在那时,方绍舟对杨天风有了重新的认识。等到三纵以宿县乡村为基地,实施向南“拱”的战略,与皖东、皖中的大别山游击区联成一片后,不仅向各抗日武装实行先送后买的营销策略,还向他们发出了参加特训班的邀请。
见识到了新武器的威力和三纵的战绩,方绍舟颇为心动,带着小儿子和几个凤定游击队的骨干前来取经学习。当然,更主要的还是想得到新武器的持续供应,以便提升凤定游击别动队的战力。
在特训班的时间不长,方绍舟却感触很深,《步兵训练纪要》、《波亚战术精义》、《巷战要领》等课程让他学到新东西的同时,也意识到了以往作战的不足。如果早知道这些,如果早能按此战斗,家乡子弟会少死多少人,少流多少血。
而在技术兵种班学习的凤定别动队骨干,也向方绍舟转达了杨天风卖武器的行为。这自然让毁家纾难、一门忠烈的方绍舟感到不满,他觉得有必要和杨天风谈一谈,力争使杨天风改变这种发“国难财”的举动。
“方老啊,不是我不送,而是我送不起啊!”虽然方绍舟的言语还有些委婉,但杨天风听明白了,苦笑着一摊手,解释道:“兵工厂生产的武器连我的部队——三纵都不能完全装备,能够少量供应其他抗日武装,我已经是竭尽全力了。何况,买或者换的钱或物资都是用于兵工厂的扩大再生产上,可不是揣进个人的腰包。”
“那是不是可以便宜一些,或者是赊欠呢?”方绍舟之前也想过,要杨天风完全白送有些强人所难,人家生产武器装备也是需要成本的,能基本一视同仁地供应各支抗日武装,已经算是很慷慨大度,以抗战大业为重了。
“那还要看兵工厂的生产规模。”杨天风沉吟着说道:“大家出的钱、物越多,兵工厂发展得越快,产量越大,自然就便宜了。至于赊欠,那也要看具体情况,以及各支武装的战绩。”
虽然没有完全拒绝,但也设定了条件,方绍舟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方公子学得怎么样儿了?”杨天风转向方绍舟的小儿子,比他岁数还大,可他就敢把对方当小辈、学员看,“好好学,接过方老的班,别让方老亲临战阵了。”
“我是在认真学——”方公子停顿了一下,苦笑道:“如果杨长官能支援些军官就更好了。他们随着杨长官东征西杀,经验丰富,这个经验可不是在书本上能学会的。”
“只要贵部欢迎,我自然是愿意相助。”杨天风笑着点了点头,似乎突然想起件事情来,对方绍舟问道:“方老,余亚农您熟悉吗?他是个怎样的人?”
余亚农?方绍舟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杨天风一眼,缓缓说道:“要说抗日,余亚农还是很积极、很热情的。只不过,他的军事才能有限,再加上他的历史,在皖省并不得重视。”
说到余亚农,很多人都很陌生,但提起他曾经的大哥——王亚樵,那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影视剧中的斧头帮,史书上的铁血锄奸团,上海滩腥风血雨,九一八之后杀鬼子、除汉奸,刺蒋刺汪,轰轰烈烈的大事干多了。
王亚樵手下的四大金刚,郑抱真负责联系、行动及武器保管;余立奎负责军事;余亚农负责政治;华克之负责锄奸。可见方绍舟所说不假,余亚农的特长确实不在军事上。
一九三八年九月,亳县城内的日军撤到商丘,城内保留少数伪军。安徽省抗日人民自卫军第五路总指挥余亚农率三个大队会同在亳驻防的第三支队,收复了县城。
毫县正在商丘以南,涡阳以北,既是商丘敌人要重新占领的地方,又是涡阳的门户,由不得杨天风不有所重视。
何况,他还看上了这支号称人民自卫军第五路的皖北武装,能否比较完整的接收,便要看余亚农的处境,以及如何在危难关头拉上一把了。
“据情报,日军可能于四月下旬大举进攻毫县。”杨天风笑了笑,解释道:“无论是从同为抗日队伍的这个关系,还是从宿州专区的安全考虑,出兵支援似乎都无可厚非。只是分属不同战区,听命于不同长官,如果余亚农向三纵求援,我们自然不能坐视。可如果——”
“打鬼子,助友军,还分什么战区和系统。”方绍舟倒是很看得开,说道:“难道非要看豫鄂皖边区有没有行动,才决定是否救援?那岂不是坐失战机,坐视友军被鬼子打败?如果事后有人非议,我这个省府参议(时方还任省府参议兼省赈济会委员)自然会为你辩白。”
“那就多谢方老了。”杨天风拱了拱手,笑道:“别的队伍不好赊欠,凤定别动队却是例外。但数量上,恐怕在一段时间内也不会达到大家的满意。”
“这就足感盛情了。”方绍舟点了点头,说道:“杨长官军务繁忙,就不耽误你的公事了。”
“那杨某就告辞了。”杨天风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方绍舟看着杨天风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他是看上余亚农的第五路民众自卫军了,如果真的能出兵相助,打退日本人对毫县的进攻,凭余亚农知恩必报的脾气,以及三纵的实力,合并应该是没有大的问题。”
“敢从廖磊手中夺兵,野心不小啊!”周公子若有所思地说道:“而且先送后卖,这些武器又确实犀利,其他的抗日武装日后怕是离不了三纵了。”
“那你以为二十一集团军的廖磊、第三集团军的孙桐萱就能离得了杨天风?”方绍舟嘿嘿一笑,说道:“杨天风为了感谢廖磊的急难之助,送了一些新武器,但数量不多,廖磊手下的桂军嫡系还远不够分。若不是杨天风主动相送,这些游击队可是见都见不着的。只要他是真心抗日,野心大又有什么关系?若余亚农真的投靠三纵,那倒是他的福分。否则,廖磊可能还宽容些,李品仙却不会对他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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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阵阵地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天空下着毛毛细雨,黑幢幢的夜空罩在头顶,朦胧中依稀有着不知是月亮还是星星的微光。
参谋长梁末青亲自率领蒋骥才的一支队及部分炮兵,从芒砀山西麓经韩道口北侧向西疾进,直扑太平集。夜晚时分与在夏邑乡村游击作战的特战大队一小队会合,开始作围点打援的准备。
只不过计划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太平集的情况有了改变,使围点打援变得有些不太现实。
一九三八年五月,夏邑县沦陷。太平集的地主李元甫,平日欺压百姓,他以抗日为由招兵买马,组织起几百人的武装,后被驻夏邑县城的日军顾问小竹阳太郎委任为太平区伪区长,队长则由其族弟李光福担任。
而就在一支队赶往太平集的时候,李元甫带着二百多伪军前往县城,一下子就分走了太平集敌军的一半兵力。不到三百的伪军,两个日本顾问,虽然太平集是李元甫苦心经营,但也不是什么钢筋水泥修筑的。所谓的“号称坚固”也只是对一般的抗日武装而言。
“悠着点打?”蒋骥才首先就有些挠头,“没打过,掌握不好。”
“老大的胃口可不只是这个太平集,而是要重创夏邑县城的敌人。”宋青圃想了想,望向梁末青,笑道:“参谋长,除了围点打援,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咱别弄这个难度高的行不?”
梁末青一直在思索,他也觉得这样打仗有些儿戏,但要贯彻杨天风的作战意图,也确实有难度。如果换一种方式呢,是不是可以借鉴四铺镇的战例?
“这样,我们做好攻打太平集的准备,干脆利落地一举攻下。”梁末青思虑已定,开口说道:“然后加修工事,等待敌人来攻。或是在路上伏击,或是在太平集先消耗一下敌人,再围而歼之。”
“这么打好,一点不麻烦。”蒋骥才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宋青圃伸出大拇指,说道:“参谋长高明,咱们也来他一次四铺镇那样的歼敌大战。”
“那就马上准备,我给杨长官发电报,请示一下。”梁末青比较沉稳,做的是两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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