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左先,浮生若如一场梦,思飞28,160620154819605,阿拉雷勇等书友的和,祝朋友们万事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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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亡命突围确实出乎杨天风的意料,在他看来,收缩防线、固守待援应该是正确的选择。天已经快亮了,坚持到飞机来援再突围,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把握更大,给新七军和骑八师造成的困难也更大。
“杨老弟过谦了。”马彪知道新七军的战力,对杨天风的褒扬报以轻轻摇头。
“骑兵目标大,防空比较困难,打扫战场就由我军来完成吧!”杨天风不再客套,主动揽过收尾工作,“骑八师只需留下少量骑兵游动,搜杀漏网之鱼。”
“我可不和你客气。”马彪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向通讯兵下达命令。
丁青是个不大的小村镇,杨天风和马彪带领着各自手下进了村子,在一座稍大也比较完好的宅院内坐了下来。
“给廖司令发报,告诉他,骑八师与新七军协力作战,在龙亢歼灭蚌埠日军一千五百余人,伪军两个师,牵制蚌埠之敌的目的已经达成。”杨天风刚坐下便向参谋口述着命令。
既暂时解除了蚌埠、怀远敌人对根据地的威胁,又要让廖磊承情,杨天风处事相当的老到熟练。
“给参谋长发报:我军将向宿县以南、固镇以北的津浦路出击,第二十六师可相机配合,迫敌回师,粉碎其扫荡。”
这边在对付蚌埠出动的敌人,萧县、濉溪的战事也不轻松,参谋长梁末青指挥着第二十五师、第二十七师,采取逐次抵抗、坚守要点的战术,正与从萧县出动的扫荡之敌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而龙亢这场歼灭战所带来的并不只是局部的胜利,蚌埠、怀远短期内很难再抽调集结足够的机动兵力,杨天风便可暂时置之不理,集中力量打击敌薄弱之处——津浦铁路。宿县以南至固镇县的铁路,正是徐州之敌的防守范围。
从整个战局来看,由萧县出动的扫荡之敌已经是敌人最大限度的机动兵力,宿县之敌也被第二十六师完全牵制,铁路线的防守兵力是难以抵挡独立旅和骑八师的联手猛攻的。
“初步的伤亡统计是一千五百余人,不知道三团那边的具体伤亡,但骑八师至少应该还有五千可战之兵。”
马彪知道杨天风所说的我军应该是包括骑八师在内的,这种不见外的表示倒更让马彪感到亲近。从与三纵配合作战,一直到三纵成长为新七军,打仗的时候,人家可是尽挑难打的。而且,骑八师的装备和战斗力在不断的提高,这与杨天风的慷慨大度是分不开的。
“独立旅还能出动两千多,骑八师再有三千,再加上宿县的第二十六师,足够横扫宿南的铁路沿线了。”杨天风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龙亢重地,还得由马师长这样的老将坐镇,我才放心啊!”
短期内龙亢将无战事,这一点马彪也看得清楚。杨天风这是客气的说法,给骑八师一个整顿休整的时间。
“那我就偷偷懒,岁数大了,就不和年轻人争了。”马彪年近古稀,虽然不服老,但这话也是真假各半。
正说着话,警卫兵急匆匆跑进来报告,有敌机飞近,请长官们暂避防空。
鬼子的空中优势是最令杨天风头痛的事情,而这种差距还是很难追上的。躲是一招儿;利用有限的防空火力,使其尽量不敢在低空轰炸或俯冲扫射是另一招儿;最后一招儿就是现在能飞还能打的三架飞机了。
可为了保证攻击的突然性,以增加攻击成功的几率,杨天风并不让飞机在战场上空盘旋截击。所以,现在还是要躲一躲,看救兵能不能尽快赶到。
虽然兵工厂已经仿造成功了苏制37mm高射炮,但基于高射炮的机动性和耗弹量,以及很低的命中率,杨天风并没有大量生产,也没有装备部队。持续生产出来的少量高炮基本都布置在芒砀山群和毫县,保卫兵工厂、炼钢厂和煤化厂等重要产业。
所以,部队现有的防空火力便是数量不多的民二四重机枪。以这样的武器打飞机,倒不如说是阻吓更为准确。
一阵忙碌之后,杨天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鬼子确实出动飞机了,但却不是轰炸机,而是九七式司令部侦察机。
昨天在战场上意外地损失了三架战机,山岛正雄也向蚌埠作了汇报。蚌埠日军很蒙圈,不知道国*军出动了什么战斗机,机场又设在哪里。疑神疑鬼地猜测了半天,鬼子也不得要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请求徐州方面出动飞机助战。
徐州的鬼子也不明所以,九里山机场还没有战斗机停驻,只有九七式俯冲轰炸机和侦察机,胡乱出动岂不是又要遭受损失?思来想去,鬼子采取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先派出侦察机探探虚实,再视情况看是否出动轰炸机。
但鬼子派出的侦察机可不是九四、九六这种已经淘汰,只能欺负敌后抗日武装的垃圾货,而是九七式司令部侦察机。
一九三五年日军陆军提出发展比敌人战斗机速度更快的侦察机,用于单独入侵对方纵深收集情报,九七式司令部侦察机便是因此研发制造。一九三七年,九七式司令部侦察机被日本陆军采用,并立即投入中国战场。由于其最大航行速度接近五百公里每小时,当时中国空军不具备拦截这种高速飞机的武器,因此九七式可以在战场上来去自如。
显然,一场小规模的空战,让鬼子摸不着头脑,倒是先被吓住了。九七式司令部侦察机飞得快,但只携带一挺7.7毫米机关枪,对地面的攻击和威胁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时间够了,因为鬼子的犹豫和迟疑,因为鬼子的谨慎小心。打扫战场、整顿转移部队等工作有条不紊地迅速进行着,相信等到鬼子的轰炸机再飞来战场,只能少量的游骑,以及冒着黑烟的尸体堆。
而感到失落的不仅仅是鬼子,还有严阵以待的韩震和孙岗,尤其是孙岗,但他已经能够控制冲动,虽然心情不是很痛快。
象孙岗这样的飞行员还有很多,他们最怕的就是被晾在一边。当年投身空军为什么?几年寒暑又为了什么?不就为有朝一日翱翔蓝天,痛击日寇吗?
所以,孙岗得压着自己的脾气,得厚着脸皮,得态度良好地听着杨天风的训斥和说教。训就听着呗,翻了脸就苦苦哀求,保证下不为例,只要能让他飞,什么都能忍着。
当然,孙岗也不只是忍着,他还得感谢杨天风,感谢那些制造、维护飞机的无名英雄。是杨天风给了他机会,是那些无名英雄保证了飞机的状态。
……………
龙亢一战,日伪军七千多人被歼灭,由此引起的震动迅速波及,并影响到了大扫荡的进行。
而鬼子以萧县为前出基地所进行的大扫荡,即便没有龙亢失利的影响,也进行得很不顺利,用举步维艰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三天了,向前推进了不过四十多里,伤亡却已经突破了六百,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况且,这还没有进入匪区的核心地带。
第十七师团参谋长井上诚,此次大扫荡的总指挥,深深地感到了任务的艰巨,并对前景不表乐观。
如同山洪爆发后所造成的沟渠纵横、道路坎坷,类型多样、防不胜防的地雷陷阱,灵活机动的冷枪、冷炮,倚坚据守的村镇要点,还有夜间对蝗军宿营地的炮火急袭……这些在井上诚等鬼子军官看来是乱七八糟的打法,被对手一古脑地使出来,便很是难以对付。
就说夜间的炮火急袭吧,对手拥有大口径的曲射火炮——120重迫,这本不是什么秘密,但能运用得如此熟练,却使鬼子大吃一惊。
按照精密测绘的地图,再派出侦察员确认鬼子的宿营地或集结区域,在图上作业的新七军炮兵,便能在夜色掩护下悄然出动,把炮弹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燃烧*弹、高爆弹,120重迫的每一次集火轰击,差不多都造成了上百鬼子的死伤。
而通过改造地形不仅使鬼子的机械化部队行进困难,还依靠地形修筑了不少隐蔽的土木工事和掩体,形成了一些交叉射击的死亡地区。这些工事和掩体都有比较牢固的顶盖,合抱粗的大树再加上数尺厚的泥土,炮弹小了、少了都难以炸塌。
这些隐藏的工事、掩体一旦启用,几挺屠倭电锯的交叉火力对鬼子的杀伤是相当厉害的。鬼子对此只能用战防炮、步兵炮进行直射摧毁,但因为射程的关系,也要遭到新七军迫击炮的威胁和轰击。
尽管鬼子顽强地向前推进,也摧毁了很多对手作得阴险毒辣的工事,但付出的代价却让双方的伤亡数字不成比例。
而井上诚心痛的不只是蝗军的死伤,还有被摧毁的三辆坦克、七辆装甲车。这可是用宝贵的资源生产制造出来的,是陆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海军手里争取到的。
看着地图,井上诚紧皱着眉头,现在又到了选择的时候。与当初松岛的矛盾一样,对于濉溪是进攻还是不理,同样也在困扰着井上诚。
要攻,就要与敌人在丘陵、低山的地区进行纠缠战斗,地形首先就不利,再从敌人的兵力、装备来看,这无疑将是一场苦战;要置之不理的话,就要当心敌人威胁扫荡部队的侧后,危险性似乎更大。
“片衷君,我想分兵两路,一路攻濉溪,一路奔永城,又对分兵进击存有担心和疑虑。”井上诚思索半晌,委实难决,便抬头向着亲信参谋询问。
片衷刚一出身十七师团,虽然极想为袍泽田中勤报仇雪恨,但田中勤和步兵团的覆灭也使他警惕谨慎。这种心理就不同于第十三军的外来人员,井上诚觉得他若能提出建议,应该更加客观实在。
想了一会儿,片衷刚一谨慎地说道:“阁下的担心和疑虑应该不是多余,和新七军这样的对手作战,不得不谨慎小心。何况,现在不比当初,新七军大幅扩充,兵力更加雄厚。我军若是分兵进击,危险性很大,卑职以为当慎重考虑。”
井上诚点了点头,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田中勤所率步兵团的覆灭,确实在十七师团的军官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忿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对新七军战力的重新评估,五六千蝗军孤军冒进,恐怕真有重蹈覆辙的危险。
“我军的兵力还是不够雄厚,敌人的战力也不容小觑。”井上诚指了指地图,说道:“敌人的先攻战术,至少使蝗军减少了五千机动兵力。”
减少了五千,并不是说被消灭了五千。新七军联手八路军歼灭了近两千鬼子,再加上宿县被牵制的兵力,这才是井上诚所指的总数。
“敌人善于穿插迂回,又是内线作战,方便调兵,能很快在局部形成很占优势的兵力,这对我军是很不利的。”片衷刚一沉吟着说道:“以卑职之见,应先攻睢溪,争取稳固占领,先掉匪区的屏障,再视情况决定下一步行动。”
“稳固占领,步步为营。”井上诚以微笑作为赞赏,但转而又苦笑起来,“恐怕迁延时日,又要遭到军司令部的催促,引起他们的不满了。说实话,宫本在萧县干得很卖力气,此次挫败责任并不全在他。现在,同样的境况却是我们面对了。”
“杨天风是个需要极为重视的对手。”片衷刚一说道:“不得不说,我们以前有些轻敌了,总以为他是靠着其他支那正规部队成事,给了他发展壮大的时间。当然,主要还是老经验、老观念在作祟,尽管正规战法屡次挫败,却依然没有大的改变。”
“想要改变,谈何容易?”井上诚连连摇头,说道:“如果这次不是亲身领教了与敌做战的困难,我可能与军司令部的那些军官一样,对上万蝗军竟推进迟缓、举步维艰感到不可思议,认为前线军官无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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