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容鉴因为这两个不可调和的矛盾而有些迷茫不知该作何选择的时候,郁瑶忽然出声,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
“大师兄,你怎么了,你身体里面怎么会有傀丝?”
她抬头看向容鉴,已然泪眼朦胧:“还是在心脏,大师兄……是谁干的,我杀了他!”
容鉴微怔。
他差点忘了,郁瑶对他一往情深,如今看到他体内的傀丝,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关心……所以,事情应该也没那么严重。
沉默片刻,容鉴勉强笑了笑,低声开口:“不必担心,无妨。”
“怎会无妨?”郁瑶焦急不已:“是谁给你种了傀丝,他是不是想控制你,你别怕,我们回去就告诉爹爹,一定有办法拔除傀丝的……”
郁瑶满脸心疼和慌乱,容鉴的心也缓缓安定。
他喘了口气,艰难抬头摸了摸郁瑶头:“别哭,没事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容鉴温声说:“小时候,我受过致命伤,重伤濒死之际,幸得一前辈用傀丝替我修复破裂的脏腑,所以才有幸存活至今。”
容鉴微笑着道:“那位前辈已经仙去,也从未用傀丝控制于我,你不必担心。”
郁瑶还是有些不安:“可是,体内有傀丝终归不踏实,大师兄没想过要把傀丝抽出来吗?”
抽出傀丝……
容鉴微怔,可就在这时,心脏处猛地一阵刺痛,他一声闷哼低头撑地。
郁瑶大惊:“大师兄?”
容鉴抬头勉强笑了笑:“无妨,我服用了丹药,伤口正在愈合……”
对上郁瑶担忧不安的神色,容鉴柔声安慰:“时隔多年,傀丝早已与我融为一体,强行抽取九死一生……那位前辈早已仙去,如今这傀丝并无影响,师妹不用忧心。”
顿了顿,他接着道:“只是,傀丝一事终归容易引起猜忌,我一直瞒着师父亦是实属无奈……”
郁瑶立刻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爹爹的。”
容鉴抿唇轻笑:“如此,就多谢师妹了……”
郁瑶扶着他站起来,见他伤口在灵药的修复下终于不那么触目惊心了,这才长长吁了口气:“有什么好谢的,这些年除了爹爹,只有师兄待我好,我又怎么忍心师兄处境艰难。”
容鉴看着她有些无奈:“你我之间忽然这般彼此道谢,倒是显得生疏了……”
郁瑶失笑:“好,那就不说了,师兄你还能御剑吗,需不需要我带你回去?”
容鉴摇头:“皮肉伤罢了,无妨。”
原本热闹非凡的街上已经没有一个人,城中守备知晓有修士在除妖,更是连兵士都没派出来,郁瑶和容鉴也不用再避讳凡人,当街御剑而起,赶回琳琅山……
回到琳琅山的时候已是深夜。
郁瑶回去桃苑自己房中,轻轻推门进去,楚烬已经睡了。
外边的软塌其实也很宽敞,他盖着被子躺在那里,没了白日里刻意作出的温驯面具,闭眼安静躺着,本就稠丽的五官更显绝美惑人。
郁瑶不由感叹:怎么会有人长成这副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以楚烬自幼的处境来说,长成这副模样,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过往年月中,他就没少因为这张脸遭罪。
那些经历也让他潜意识里对情爱一事极为排斥,只余恶心,也是因此,原剧情中到了后来,哪怕他成为魔尊,也从未沾染情爱之事,只一门心思搞事情想要覆灭仙门。
郁瑶径直走进内间自己洗漱睡觉。
第二天清晨,楚烬是在茯苓的敲门声中醒过来的。
“少山主,少山主起身没,山主有事召唤。”
楚烬顿时一愣……郁瑶回来了?
接着他就蓦然想起,昨天晚上半睡半醒间好像的确听到推门声……他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知道有人进来,而且,那已经熟悉的淡淡桃花香气在潜意识里告诉他,是郁瑶。
所以,他没有醒过来,而是瞬间又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这时,楚烬才惊觉什么,他伸手摸向枕下匕首,心里有一瞬间的茫然。
以前无论何时,哪怕病的都要神志不清了,可只要察觉有人靠近,他都会瞬间惊醒过来……可昨天晚上,他就那么放任自己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时,他听到郁瑶的声音响起,带着晨起的倦怠:“什么事,这么大清早的?”
茯苓说:“是缥缈宫二宫主楚仙上来了……”
楚烬蓦然一愣,眼中郁色顿起。
楚明月。
郁瑶从里间走出来打开门:“楚仙上……她来自然是要见爹爹,找我做什么?”
茯苓低声说:“奴婢隐约听到,楚仙上要用三十万灵石买少山主手中的玲珑果。”
楚烬听到茯苓的话,蓦然僵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