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瑜妃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然只是一瞬间,她就轻轻挪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觉。
瑜妃对秋月笑笑,道:“本宫知道了,你且去让小厨房把饭菜准备一下吧,想来胡王妃和沈姑娘现下肚子也饿了,对了,皇上忽然去璇妃那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说是……”秋月微微抿唇,“说是璇妃把扶桑公子叫了过去,好像闹出了点什么事情,璇妃动了胎气,差点杀了扶桑公子。”
沈宜安的手一抖,重重打在了桌子上。
瑜妃微微抿唇,“好,本宫知道了,你且去安排饭菜吧。”
“对不起,娘娘,”沈宜安起身行礼道,“民女进宫前,皇甫前辈特意嘱咐民女,要去看看扶桑公子如今恢复得如何,医者仁心,他总是关心自己的病人的,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民女现下得去看看才好,还望娘娘不要怪罪才好。”
瑜妃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好,你去看看也是应该的,那么本宫下次再叫你来说话吃饭。”
“多谢娘娘。”沈宜安躬身,匆匆离开。
瑜妃一直目送着她往外走,沈宜安只觉得背后针扎一样难受。
出了瑜妃的宫门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瑜妃让秋月送她们两个。
秦岐此刻,就站在璇妃宫里,见她们进来,微微蹙眉。
“皇上,”秋月福身行礼道,“娘娘叫了胡王妃和沈姑娘进宫来说话吃饭,且巧听说了璇妃娘娘这里的事情,王妃和沈姑娘便想来看看。”
秋月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沈宜安如今在秦国不过是一介平头百姓,提起她的时候放在楚沉瑜后头才是有规矩的体现。
但这样听起来,仿佛她只是跟着楚沉瑜进宫的一样,瑜妃请的是楚沉瑜,想要来看秦扶桑的人也是楚沉瑜。
秦岐不喜皇子之间抱团,若是叫她以为,楚沉瑜代表的是秦之亥的意思,是秦之亥想要和秦扶桑交好,那就不好了。
沈宜安赶紧往前一步道:“是皇甫前辈想要看看扶桑公子恢复得如何,来前特意嘱咐过民女的,民女便想来看看,王妃也是陪着民女来的。”
秦岐的目光落在沈宜安身上,一时间,她如芒在背。
“嗯,”秦岐淡淡应了一声,“秦扶桑就在里头,你过去瞧瞧吧。”
说完,秦岐又看向秋月,“回去告诉瑜妃,朕今晚还是会去她宫里,只是要让她多等一会儿。”
秦岐这话一落,沈宜安噌地一下,又打了一个冷战。
刚刚她在瑜妃宫里的猜想,果然没错。
今日,秦岐本来就是要去瑜妃宫里的,如若不然,也不会特意派人来告诉一次,他去了璇妃宫里。
对于一般的妃子来说,若是皇上来访,那定然是要盛装打扮一番,然后和皇上一起共度良宵的。
但是瑜妃明知皇上要来,却还是请了她们过来,而且在知道皇上不来了以后,对她们两个的离开,也没有丝毫挽留。
也就是说,瑜妃一开始,就是希望皇上能和她们两个遇上的。
沈宜安不知道瑜妃到底是什么打算,但心里还是有几分毛毛的。
嬷嬷没能按得住璇妃,她直接从里头冲了出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璇妃冲着秦岐喊道。
在沈宜安她们来之前,秦岐已经下令将璇妃禁足宫中。
“你如今怀着身孕,不能过于操劳,朕也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你养胎,你只好好在这里呆着,等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再说别的事情。”秦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
他与璇妃是年少夫妻,纵然身居皇位,他已经失去了很多情感,但也并非对璇妃半点感情也没有。
人若完全无情,便也和石头没什么分别了。
“不!”璇妃尖叫了一声,“皇上!你会忘记臣妾的,就像当初忘记……”
“啪!”
璇妃还未说完,秦岐就甩了她一巴掌。
清亮的声响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璇妃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岐,而秦岐的右手也微微有几分颤抖。
“璇妃,”他沉声道,“你僭越了。”
这几日一直都疯疯癫癫的璇妃一瞬间仿佛忽然清醒过来。
她低头,将自己赤裸着的双脚缩到了裙子里头,低声道:“臣妾有罪,还请皇上宽宥。”
“秦扶桑如今身子还不甚好,这段时间,就不必来给你请安了,你只好好养胎,别的事情都不要管。”
“是……臣妾知道了。”
秦岐的话,已然断绝了璇妃最后的希望。
但她纵有再多不满,此刻也只能咬牙应了下来。
璇妃与秦岐多年来同床共枕,她对秦岐,还是很了解的。
他多次提起她腹中胎儿,便是在警告她,若是她再打秦扶桑的主意,她也就没办法好好生下这孩子了。
“朕要去瑜妃宫里了,你们两个看完秦扶桑,便早点离开吧,宫门要下钥了。”秦岐沉声道。
他的目光,从沈宜安身上掠过,带着几分打量。
沈宜安和楚沉瑜皆应下。
秦岐此人,身上带着压迫人心的力量,有他在身边,仿佛气压都要格外低一些,呼吸也很困难。
秦岐走后,璇妃赤着脚立在那里,看着沈宜安冷笑。
“你来看秦扶桑,你为什么还不带着他再去死一回?”
楚沉瑜亦是拧眉,“他可是你亲生儿子!”
“呵,”璇妃冷嗤一声,“他也配。”
说完,璇妃转身,往回走去。
秦扶桑本在偏殿里休息,楚沉瑜和沈宜安出去的时候,他也刚好出来。
三人撞到一起。
秦扶桑微微颔首。
楚沉瑜道:“你们两个先说话,我去旁边。”
秦之亥不喜秦扶桑,她又和秦扶桑没什么交情,不必多来往。
楚沉瑜想,自打嫁过来以后,秦之亥帮了她许多,有些事情,她还是要替秦之亥考虑一下的。
“劳烦沈姑娘过来一趟,”秦扶桑轻声一笑,“今日的事情,还是要多亏了沈姑娘,如若不然,我只怕就要死了。”
秦扶桑摇了摇他腕上,还黑着的那条链子。
沈宜安简直不知道,秦扶桑到底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老天几乎将所有的恶意都降临在他身上。
被自己爱的人背叛的滋味,沈宜安从前尝过,也能体会秦扶桑如今心中之痛。
但她当年爱楚和靖,乃是一厢情愿,而璇妃,却是秦扶桑的亲生母亲,剪不断,割不开。
当年沈家败落,楚和靖是帮凶,她都几近疯癫,而如今,璇妃却几次三番想要秦扶桑死。
一个给了你生命的人,想要结束你的生命。
这种绝望,怎可言述。
秦扶桑只怕是心脏都在滴血,他面上却还能笑出来。
“你这又是怎么了?”
沈宜安瞥见了他腕上的伤痕。
“不打紧,”秦扶桑垂眸,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一点皮外伤罢了,算不得什么。”
刚刚,这里还血流不止,他看着那鲜红的血液从自己腕上汩汩而出,却只觉得痛快。
仿佛流出的血越多,他和璇妃的联系也就越少。
“你如今觉得怎么样,要不要明日去找老头儿瞧瞧?”说完,沈宜安又赶紧道,“或者叫老头儿进宫帮你看看也好。”
她如今和皇甫奉都住在秦之亥府上,的确是不好轻易邀秦扶桑前往。
秦扶桑自然也懂,只当是没听到沈宜安前头的话。
“若无什么事情,我就……”
沈宜安的话还未说完,秦扶桑忽然抬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脸色惨白,轻轻咳了两声,低声道:“我思来想去,还是要和你说一声。”
“并非是我故意挑唆,但秦之亥近来,颇多关注青海……”他垂眸,小心开口,“你若不信,便只当是我在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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