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将杜玉宛的首饰盒子捧了出来。
“小姐平日里喜欢清爽,这些首饰都是不怎么用的,尤其下面这些,更是很少戴过。”
杜玉宛是在深山里长大的,从前没有什么名贵的首饰,但是到了元丰以后,却和燕婴一起出去逛过两回街,燕婴能看得出来,其实杜玉宛是很喜欢首饰的,所以后来也叫燕十七从库房里找出来不少送给了她。
杜玉宛自然是喜欢这些,但是又怕自己穿戴太多,反而没了那种干净清爽的小孩子气质,被燕婴所厌弃,所以一直也不肯戴。
杜以山一看见夏眠打开那个盒子,眼睛都直了。
这些个好东西,他从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杜玉宛有这么多东西,居然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可见是藏着私心的。
他这个妹妹啊,好几年没有见过了,估计也是有了别的心思了。
要是杜玉宛听他的话,现在她被燕婴看重,那就应该多从燕婴身上讨些东西出来,要不然这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的心思,总是没多久就变了,来日里杜玉宛要是留不住燕婴的心,至少也能留点东西。
就这一匣子东西要是拿到外面去换成银子,也够普通人阔绰地过个五六年了,要是再多讨要点,估计这辈子就能无忧了。
杜以山忍不住做起自己娶了媳妇以后的阔绰生活的美梦。
皇甫奉和齐大夫又细细检查过,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许大夫也在一旁愁眉不展,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燕婴只在一旁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他们神态各异,自己心里藏着自己的心思。
就在此时,许大夫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小姐现在头上戴的,可否拿下来给我们查探一番?”
“这……”杜玉宛又几分犹豫,赶紧道,“这不可能的,这是姐姐送给我的东西,断断不会有什么问题。”
燕婴垂眸,望向杜玉宛。
果然,她头上戴着的,正是他前些日子夸赞过的,沈宜安送她的那根簪子。
燕十七也跟着心里一紧。
早就知道,杜玉宛是不会轻易放过沈宜安的。
她都重病在床了,居然还戴着簪子,倒是不害怕躺下去的时候扎着自己?
许大夫躬身,没敢接话,倒是夏眠道:“小姐,您虽然信任这沈宜安,但毕竟人心隔肚皮……”
夏眠还未说完,杜玉宛便颇有几分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像是不希望她在自己面前说沈宜安的坏话,夏眠便赶紧改口道:“小姐,您相信沈小姐,就更应该叫大夫好好查一查了,这查了清楚,也好叫人相信沈小姐,如若不然,即便是世子心里也存个疑影,来日里沈小姐在这威武王府又如何立足?”
燕婴的面上瞧不出喜怒,燕十七却是一脸的鄙夷。
杜玉宛像是觉得夏眠说的有几分道理,便将那簪子从头上摘了下来,递给了许大夫。
许大夫拿过去与皇甫奉和齐大夫一起检查。
之前在听到沈宜安名字的时候,皇甫奉就有几分不安,此刻在看到这根簪子的时候,就愈发不安起来了。
果不其然,齐大夫刚拿起那根簪子没多久,便转过头去对燕婴道:“世子,的确是这根簪子有问题。”
杜玉宛一脸的惊恐,猛地睁大眼睛道:“不可能!你不要血口喷人,姐姐怎么可能会害我!”
“朗哥哥……”杜玉宛红着眼睛拉着燕婴的袖子道,“一定是大夫看错了对不对,姐姐是不会害我的……”
燕婴没回答杜玉宛的话,只是看向齐大夫问道:“这药放进去,有多长时间了?”
齐大夫将那从簪子里取出来的药粉倒在手里闻了闻,然后道:“回世子的话,应当已经半月有余了。”
“可是这簪子是沈宜安七八日前才送给小姐的啊!”夏眠猛地提高了嗓音,“已经放进去半个月了,那岂不是说就是那沈宜安……”
燕婴回眸,看了夏眠一眼,她赶紧闭了嘴。
但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出来了。
杜玉宛拧着帕子小声啜泣,完全不敢相信。
“朗哥哥,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姐姐怎么可能会下毒害我呢……”
“玉宛啊,你就是太善良了,那个女人面容丑陋心也丑陋,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人家给你个有毒的簪子,你倒好,天天戴在头上,世子爷赏赐了你那么多好东西你不戴,偏偏戴这个有毒的干什么!”
杜以山此刻巴不得沈宜安赶紧出事,这个女人下手实在是狠,自己不过就是想要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她居然差点把自己给打成人道不能!
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此事还未有定论,轮不着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燕十七忍杜以山也算是忍够了,他胆大包天,居然敢对卿羽动心思!
等找到机会,他不把杜以山的屎打出来,都算是杜以山拉得干净!
燕婴又看了燕十七一眼,始终缄默,叫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杜玉宛一面悄悄打量燕婴的脸色,一面哭道:“朗哥哥,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姐姐会这样对我,朗哥哥,我从来没有招惹过姐姐,对姐姐也是毕恭毕敬,一心希望姐姐在这王府里可以好好地生活,姐姐怎么会呢……朗哥哥……”
杜玉宛本就病重,此刻又痛哭出声,看起来像是要晕厥过去。
皇甫奉往前一步道:“此事不光是杜小姐不相信,我也不相信。”
他看向那药粉,然后道:“这药粉放进去,最多也就是七八日的光景。”
“这不可能!”夏眠像是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登时炸毛,“你不过就是听我说了,这簪子是七八日前沈宜安送给小姐的,所以你才这样故意替沈宜安开脱而已,医者父母心,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病人,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小姐,你还嫌我们小姐不够可怜,巴不得她被人害死吗!同样是大夫,你再看看人家齐大夫的医德!”
齐大夫被夏眠这么一夸,登时就有几分飘飘然。
他在元丰城里是数得上的,对自己的医术也很有信心。
刚刚虽然他看杜玉宛的脉象不如皇甫奉看得精准,但是那脉象和药粉可不一样。
脉象时时刻刻变化,本就不易察觉,可这药粉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况且皇甫奉是在这威武王府里伺候,知道一些内情,也是正常的。
但是这药粉,他从医多年,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时间绝对是在十五天以上了,只是以上多久他还没有确定,可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有七八日。
齐大夫微微躬身道:“这位先生要不要再看一下,这颜色已成灰色,味道更是带着几分辛辣,如若不是放置进去十五天以上,是不该有这种样子的,毕竟这蓬粉和旗鱼膏放在一起就会有变化,且这变化随着时间延长而略有不同,如若只有七八日光景的话,是不会呈现出这般样子的。”
就在这时,夏眠带着几分得意给许大夫递了一个眼色。
许大夫不被人察觉地点了点头,也往前一步,仔仔细细检查了那些药粉。
“世子,”许大夫掀了袍子跪下,“小的在威武王府伺候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东西小的就算是医术再差也能看得出来,绝对是已经放进去半月有余了。”
“世子,您可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啊!小姐特意去给那沈宜安送了礼物,想要和她交好,希望威武王府里的人都能和睦相处,可是万万没想到,那沈宜安居然存心要害小姐!”
夏眠狠狠磕头,哀伤痛哭,为杜玉宛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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