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走后,燕婴则继续留在那里和秦扶桑聊天。
纵然他已经不记得了,但也还是知道,秦扶桑如今在整个大陆上的名声,都十分响亮。
弃子出身,却一路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实在是不容易。
但他却还是对秦扶桑仇意满满。
上回燕十七还说过,自从他失忆以后,仿佛整个人都变得幼稚了不少。
他愿意幼稚,谁也管不着,谁也不能对他的人生下达任何的定义。
“世子何必如此,”秦扶桑微微抿唇轻笑,“既然你已经不记得了,又何必要强行与沈宜安亲近。”
他却挑眉道:“我与沈宜安两情相悦,亲近一些,又有何不可?”
“哦?”秦扶桑轻声一笑,“世子如今,还有这样的自信吗?”
他被秦扶桑看得有几分心虚。
刚刚秦扶桑在沈宜安面前还是一副紧张的样子,此刻沈宜安一离开,便恢复了素日里在旁人面前那般从容自若样子。
燕婴却被秦扶桑气得不轻。
“本世子与沈宜安之间到底亲近与否,只有我们俩最清楚,宣王想在这个时候挖墙脚,未免想得太多了,宣王是对本世子没有信息,还是对沈宜安没有信心?”他盯着秦扶桑道。
秦扶桑轻声开口,却并没有刚刚故意挤兑他时那种开玩笑的样子,“并非如此,我只是……对我自己还存有一点幻想而已。”
他知道,秦扶桑这话,并非是胡言乱语。
可越是说的真话,越叫他心里不安。
他没和秦扶桑说多少,便告辞离开了。
回府的时候,他并没有和沈宜安乘坐一辆马车,倒是燕十七在他身边坐着,忍受着他的低气压。
“世子,”燕十七到底是忍不住,直接道,“你要是真的喜欢沈小姐的话,您直接说明了不就行了,反正您本来就和她在一起了,如今再说一次,也只当是重新开始一次了。”
“放屁!”燕婴恶狠狠地盯着他看,“老子才不喜欢她!”
老子就是宇宙第一口是心非!
燕十七盯着他看,他也恶狠狠地盯回去。
半晌,燕十七才叹气道:“好吧,那世子,您觉得沈小姐喜欢宣王爷吗?”
燕十七心想,虽然燕婴自打失忆以后人就变得清冷了许多,不像是从前一样喜欢和人说话,可是自打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以后,只要一提起沈宜安,他就要比从前更幼稚许多,只是却不肯承认。
当年的燕婴,可是喜欢谁就大大方方承认了的。
“她敢!”燕十七刚刚问完,燕婴就直接跳了起来,头差点撞到马车顶,马车晃动了一下,马有几分受惊,加快几分步伐,晃得他又跌了回去,只瞪着一双桃花眼道,“她是瞎了不成?本世子如此国色,她会去喜欢那个秦扶桑?”
燕十七感慨于他的厚脸皮,只小小声道:“可是我觉得,宣王爷长得也挺好看的啊……”
他骤然回过头来看着燕十七道:“你这双眼是什么时候瞎的?”
燕十七委屈巴巴闭了嘴。
回去以后,沈宜安先下了马车,和卿羽一起往回走,燕婴和燕十七则稍微晚了几步。
他眼见着沈宜安迈步进去却根本没有等他,就气得火冒三丈。
“走,去杜玉宛那里!”他对燕十七道。
哼!以为只有你有男人我便没有女人了吗,我也可以和别人说话!说一天一夜!说一个月!
“世子?”
前几日杜玉宛可没少来找他,都被拒之门外,燕十七还想劝一劝他,可是见他已经走远,也只能赶紧跟上。
原本今日,燕婴和沈宜安去宫里赴宴却没带杜玉宛,已经叫杜玉宛心里头憋着气。
从前,朗哥哥出门都是带着她的,如今,却是被沈宜安那个贱人给取代了位置。
她心里恨沈宜安入骨,这一整天都在咬牙切齿。
可她也知道,杜以山的事情惹得了燕婴不痛快,只怕是短时间内,燕婴都不会原谅她了。
正当她暗自伤神的时候,却忽然听得门外传来声音,有人说是燕婴来了。
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或者是听错了。
可是当夏眠又和她说了一次以后,她立马就坐了起来,惊喜道:“当真是朗哥哥?”
“可不是呢,”夏眠也十分振奋,“小姐快准备一番,去见世子啊!”
她一下子爬了起来,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还没整理完,燕婴就已经推门进来。
他望着她背对着自己整理仪容,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每次他去沈宜安那里的时候,沈宜安就不会刻意打扮,只是懒懒半卧在那里,却带着一种别样的美。
“朗哥哥!”她回过头来,骤然欢喜,“你可算是来了!”
“朗哥哥,你都不知道,这一天我有多想你,之前宁姨娘还和我说呢,要是我能进宫的话,也该去给贵嫔娘娘请个安,毕竟都是一家人……”
她表达着自己对燕婴没有带她的不满,说着就要去扯一下他的衣角,算是撒娇。
就在这一刻,他却忽然往旁边迈了一步,在桌边坐下,正好错开她的手,倒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她面上一时间便有几分讪讪的。
“这几日一直忙着,也没能来看你,你身子怎么样了?”
虽然不像是从前一样关怀热切,但是能得到他的关心,杜玉宛就已经很高兴了。
她赶紧咳了两声。
前几天,她还曾叫夏眠去请过他,说是自己身子不好,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余毒未清的缘故。
之前的事情,虽然她将脏水泼到了沈宜安的身上,但是燕婴却一直没有处理,她也是想提起来,好叫燕婴为她讨回个公道,此刻在他面前,自然是不能不装病。
“好多了,”她柔柔弱弱开口,仿佛一阵风过去,就能将她刮倒,“只要朗哥哥肯来看我,我就觉得自己好多了……”
“行吧,”他霍然起身,“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朗哥哥怎么刚来就要走?”她跟着起身,一脸的焦急,“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得朗哥哥不高兴了吗?朗哥哥,你都好久不来和我说话了,是嫌我在这里碍眼了吗……要不,我还是走吧……”
燕婴只盯着杜玉宛看,那一刻,他倒真是想点头答应她。
但他还是道:“你不是说,我多多来看看你你身子就好了,我现在得回去赶紧处理事情了,要不然,怎么能有时间来看你?”
这话说的倒是让她无法反驳,纵然心中万分不舍,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盯着燕婴离开的背影出神。
外头月色渐渐凝重,打进屋子里来的时候,仿佛在人的身上披了一层雪。
她立在那里,满身寒霜。
夏眠匆匆从外头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小姐!琪贵嫔娘娘从宫里给您递了消息出来!”
“赶紧给我看看!”她一把把那张纸从夏眠手里夺了过来。
这几天没有了宁琪玉和宁双淑的帮助,她觉得自己在威武王府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每看一个字,她面上神情就凝重一分。
宁琪玉说,若是再不想办法,燕婴就是那沈宜安的囊中之物了。
“小姐,咱们要怎么办……”夏眠看起来倒比她还要着急。
她抿唇,略略思索片刻,然后道:“随我一起去一趟宁姨娘那儿,如今她管事,有些事情,还是要她帮忙才行。”
“可是小姐,上次宁姨娘不是已经不愿意帮忙了吗?”
“这次,她一定会帮的。”杜玉宛倒是自信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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