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杀我，早就杀了。我知道的，又不止你这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慕灵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看来本王有很多把柄在你手里。”祁衍神色难辨喜怒，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一盏白玉杯。
慕灵汐往后靠了靠，幽幽地道：“我这个人呢，记性时好时坏，平时有些事情都是不太上心的，只有关键时刻才会想起来。”
祁衍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眼神倒是不那么冰冷冷了。
“那我就把自己的猜测说完了。”慕灵汐撑着下巴，神色有些慵懒，“王爷把所有功劳都给了怀王，我还当什么高风亮节，细细一想，还有个四皇子呢！王爷您是要把怀王竖成个靶子，自己置身事外，接下来就看着瑞王同怀王相争，最后再出场，杀他们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
祁衍勾了下嘴角，“你想象力倒是丰富的很。”
“我说的不对？”慕灵汐笑得一脸玩味，“王爷真是好计谋啊，兵不刃血地就把二皇子置于死地，还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小女子佩服！”
祁衍突然向她挥出一掌，出手快如闪电。
慕灵汐向后一仰躲了过去，怒道：“你这人好不要脸，说不过就动手，居然还要打女人！”
“说本王不要脸的，你还是第一个。”祁衍说着，又是一个反手，抓向她的喉咙。
慕灵汐身子再次向后仰去，不想这次没有控制好力度，重心偏移，直接往后栽去。
祁衍只是想试一试她到底会不会武功，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差劲，心中一惊，转身想要去拉她。
“诶诶！救命！”
亭子后可是冰冷的湖水，慕灵汐心里恨极了祁衍，不管不顾地伸手就抓，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
借着力道坐直身子，惊魂甫定的她不忘坏心眼地在祁衍胸口上快准狠地捶了一拳。
祁衍闷哼一声，一把挥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像要把她掐死。
“不是吧，我可没用很大力气，你这副表情我都怀疑我自己有什么盖世武功了。”慕灵汐斜眼看他，话说懿王碰瓷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刚吐槽完，就看见祁衍被自己捶了一拳的地方，衣服颜色渐渐变深。
“不至于吧！”慕灵汐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我就算很用力也不该出血……你受伤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愧疚地小声道：“我不知道你有伤，不好意思啊！”
祁衍没理她，转开话题道：“你的猜测讲完了，轮到我说了。”
慕灵汐的目光一直盯在他那片被血染红的衣服上，且血迹越阔越大。
“你要不要先处理一下伤口？”她忍不住问道。
“无碍，等下处理。”祁衍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慕灵汐看着都觉得疼。
再说这王爷本就弱不禁风的，等下再失血过多昏迷，自己的责任可大了！
“还是包扎一下再说吧，也不差这点时间。”她说着自然而然拉起祁衍的衣袖，“伤口处理不好很容易感染，这边医疗环境那么差，万一……”
祁衍低头看着她细白修长的手指攥着自己的衣袖，拉着自己往前走。
明明力气不大，自己一挥手臂就可以挣脱，可偏偏他的脚步不听使唤一般，随着她的力道慢慢往前走。
“对了，王府可有药房？”慕灵汐突然顿住脚步，回头问他。
祁衍的视线还在她拉着自己的手上，低垂眼睑掩盖了情绪。
慕灵汐赶紧缩回手，讪笑道：“那个……去哪里包扎？”
祁衍也面色坦然地收回手臂，负于身后，道：“本王自己就可处理，不必劳烦。”
慕灵汐心道，这懿王的性子有时候可真够不讨喜的。
“王爷的意思让我在这里等着？”她说着紧了紧披风，“是你说有事要求我的，王爷就是这般求人的？”
祁衍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向前走去。
慕灵汐快步跟上，她这几日在医经上看到很多神奇的药方，只是材料不足，等下说不定可以敲诈一些懿王府的上等药材。
祁衍推门，一阵药材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
“王爷真是暴殄天物，这些药材要分门别类的好好存放，随意丢放药效会大打折扣。”慕灵汐穿过存放各色药材的架子，很是心疼地道。
祁衍没理她，兀自走到最里面，解开披风后，他肩膀上的血迹更加刺目。
作为医生的习惯，在慕灵汐眼中，“病人”是可以忽略性别的，于是她自然跟过去，想要帮个忙。
祁衍解开外袍，露出里面包扎过的伤口。
慕灵汐嘴角抽了抽，“这是追影包扎的？技术也太差了！”
绕过肩膀的白布毫无章法地缠在一处，别说美观，连起码的平整都做不到。此时又渗出了血，显得很是狼狈。
俊美无双的祁衍和这个奇丑无比的包扎实在是违和的很。
“我自己包的。”祁衍淡淡地道，面无表情地将纱布解开。
慕灵汐乐了，走过去站到他对面道：“王爷是怕被人看啊？那我看了，要不要负责啊？”
祁衍看都不想看她，单手解开纱布显得笨拙，大概是牵扯到伤口，他眉心皱在一起。
慕灵汐看不下去了，解开披风扔到一边，“我帮你吧。”
祁衍竟也没有拒绝，安静地坐在榻上。
慕灵汐将带着血的纱布解开丢掉，左胸口处的伤口暴露了出来。
伤口不算长，但很深，刚要结痂，刚刚被她一锤，又开始冒血。
她上次用的消毒液这里还有，还有她自制的棉签。
“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慕灵汐收起了刚刚的调侃，神色认真严肃。
她小心仔细地给伤口消毒，问：“那天游船上受伤的？”
祁衍“嗯”了一声，身体有些僵硬。
慕灵汐凑的太近，呼出的气体似乎都喷洒在了他皮肤上。
他还是第一次同人如此亲密，偏偏对方神情坦荡，倒显得自己心中有鬼一般。
他只是很不习惯，母妃去世后，除了祁钰和追影，他对任何人都带着很深的防备，这种超越安全距离的接触，更是很少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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