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老,不如让她睡一会儿吧。”祁恒走过来,和颜悦色地道。
被称作宫老的老头子犹豫了片刻,对祁恒一点头,又瞪了慕灵汐一眼,拂袖离开。
“谢谢!”慕灵汐对祁恒比了个口型,理了理袖子,安然地趴在了桌面上。
祁恒无奈又宠溺地一笑,这一闪而过的表情,刚好让回头的杜玥瑶看在眼里。
她用力捏着笔杆,眼神冷漠狠戾。一大滴墨水落下,浸在了纸面上。
她的身份太医院都知道,所以这个让慕灵汐愁掉头发的考试,对她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最后的名额肯定会有她一个。
慕灵汐调整呼吸,将之前看过的催眠办法都用上了,好在她心理素质挺好,一番努力下终于有了些睡意。
医经还算给她面子,很快将她要找的问题全部呈现出来。
这又考验慕灵汐的记忆力了,她要用最短的时间,把这些长篇大论全部理解地记住。
还有两刻钟考试就要结束,祁恒看她试卷上的大片空白,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轻轻碰了下她肩膀,“该起来了。”
慕灵汐猛地坐直身子,眼神由怔忪迅速恢复清明,抓起笔埋头作答。
祁恒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无奈地笑笑,便走开不再打扰她。
交了试卷,考官们拿去迅速批改,第二轮考试在两个时辰后。
太医院有食堂,这个时间他们可以去吃顿午饭。
杜玥瑶过来找慕灵汐,两人随着其他考生一起去用午饭。
“怎么样,有把握吗?”杜玥瑶问她。
慕灵汐搅着碗里的汤,点头道:“前三十应该没问题,第二轮考试就不确定了。”
“第二轮只剩下三十人,考什么题目是由抽签决定的。据说有解药的配制,有伤口处理,还有真正给病人诊断后开药方。”杜玥瑶道,“但难易程度差不多,不用太担心。”
慕灵汐一直在研究祁衍血液中的毒,查了不少资料,再有医经加持,她对配制毒药或解药方面,问题应该不大。
至于处理伤口,是她最有把握的。难就难在当面问诊。
就算她看了很多资料,又在医经上学习了不少,可总觉得是纸上谈兵,没有真正的实践过。
“师弟师妹们,都看过来啊!”
随着一声吆喝,大家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这是师兄最新研制出来的神器,唤作`掌中宝`。”
说话的男子一身白衣,是太医院普通医者的装束。可他偏偏不好好穿,将袖子挽到了手肘,头发也不似其他人一般利落地挽着,倒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乱的同鸡窝一般。
不过长的倒是唇红齿白,放在现代,也是许多迷妹喜欢的痞帅类型。
他身边坐着另一个男子,衣服穿的规规矩矩,人长的也眉清目秀,看也不看他一眼,低头认真翻看着一本书。
“那是什么啊?”有人喊了一句。
鸡窝兄爽朗一笑:“莫要着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超小号的本子,就像考试作弊用的那种。
事实上,它也就是考试作弊用的。
“师弟师妹们,师兄我知道你们马上就要进入第二轮考试,特意为你们准备了秘密武器。这里面收录了近些年来太医院最常见的一些毒药以及解毒方法,按照笔画进行了归类,查找方便。而且此物小巧,若有哪位师弟师妹抽到了此类考题,师兄我保证你们若能成功带进去,就能在这掌中宝里翻到答案。即便这次没有用到,也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很可能是下一年的考题啊!”
慕灵汐颇为感兴趣地看着他现场推销,问杜玥瑶:“他也是太医院的人?这样公开怂恿人作弊,没人管吗?”
杜玥瑶兴致缺缺,语气中带着很微妙的不屑,道:“这人叫苏积银,是太医院西院院使吴逝水的徒弟。平时总爱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种行为也不是第一次,被警告过几次,但吴老护短,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慕灵汐咋舌,有后台就是不一样啊!
这时已经有人上前求购了,苏积银报价:“五两银子一本啊!只有三十本,欲购从速啊!”
慕灵汐起身,杜玥瑶拉住她,道:“灵汐姐姐不会是想买吧?这东西是带不进去的,而且他用的墨是特制的,里面的字不出半天就会花掉。这也是太医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我买来看看。”慕灵汐朝她一笑,挤过去买了一本。
这一本真的好小,和当年同学们为了考试作弊,缩印的小纸条差不多,里面的字更是小到模糊,密密麻麻的,就算真能带进去,找到一道题,眼睛也差不多累瞎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样小的字……”慕灵汐自言自语,心里感叹这还真是个人才。
天晟已经有书局了,但像这样小的字,肯定不是一般地方能印刷出来的。
他该不会也是个穿越过来的吧?
“还剩最后一本啊!有没有人买了?”苏积银一脚踩在凳子上,大声吆喝道。
“还三十本,我看他这一会儿都卖出去五十多本了!”杜玥瑶小声嘀咕道。
“走了!”苏积银旁边的男人起身,一把夺过他手中那一本,转身就走。
“诶你等等我!”苏积银追上去,“叫上师父去喝酒啊!我请客!”
“那个又是谁?”慕灵汐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问道。
“柳追凉,吴老的另一个徒弟。”杜玥瑶果然对太医院的事情了如指掌。
慕灵汐上次生病在太医院,就听说西院只有吴逝水和他的两个徒弟,师徒三人都有点“不务正业”,今日一见,还果真如此。
饭后不久,就有人出来宣读第一轮考试通过的名单。
不出意外,她和杜玥瑶都进入了第二轮。而那些第一轮就落选的,则被统一送出太医院,不许多做停留。
第二轮抽签,慕灵汐心里默念:“菩萨保佑,神佛保佑,走过路过的神仙们,保佑一下我吧!”
于是,神仙仙灵,她真的抽到了一个解毒的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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