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孙公公，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跟随魏公公一起整理寿礼的，常妃娘娘的表弟！
慕灵汐心神一颤，暗道这下完了，刚有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启德帝皱眉，他还不知这个孙公公同常妃之间的关系。
“怎么回事？”他问进来禀报的付公公。
付公公道：“这个孙公公入宫不久，不过人很机灵，就被魏公公提携到身边。刚刚魏公公惊慌地来报，说他在房中自缢了！”
“当时房中可有别人？”启德帝肯定事情不会这么巧，其中必有古怪。
付公公道：“昨晚魏公公一直在太后的昭和殿，没有回去。刚刚太后转醒，他才回去自己的居所，哪知一开门就看见了孙公公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皇上，怀王求见。”有公公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
祁恒快步走进来，“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启德帝神情严肃，“来见朕有何事？”
祁恒道：“儿臣逾越，私自查了一些事，关于刚刚死去的孙公公。”
启德帝皱眉，目光难辨喜怒，半晌沉声道：“说来听听。”
慕灵汐看着祁恒，心情有些复杂。
谁都知道，没有皇上的口谕，皇子私自插手政事绝对会触了皇上的逆鳞。此事虽算不得政事，但毕竟涉及太后的安危，滋事重大，旁人躲还躲不及，他却要往前凑。
况且这事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慕灵汐低下头，如果他真的是为了自己，这份恩情，自己要如何去报答？
祁恒声音沉稳道：“儿臣查到，孙公公随母姓，姓常名顺，是常妃娘娘的表弟。”
此言一出，除了慕灵汐，举座震惊。
启德帝面上变幻莫测，死死地按着指上的扳指。
“你想说什么？”
祁恒面上波澜不惊，依旧一副稳重端庄的样子道：“儿臣觉得，应传常妃审问一二。”
此刻，常妃正在寝宫中坐立难安，秀眉紧皱。
那药是她给孙公公的，自那事后，她一直在找机会除掉慕灵汐。自己的把柄在她手里握着，她这辈子都难安。
可她完全不知道，那药粉怎么就变成了五食散！更加没想到，祁恒会查出一个新入宫的小公公同她的关系！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当时太慌张，没有看清，许是误拿了五食散！”她的贴身侍女跪地不住磕头。
“你先起来。”常妃心神不宁地挥挥手，自我安慰道：“还不一定会查到我们，别慌。”
“娘娘，娘娘！”常妃的另一个侍女慌慌张张跑进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刚传来消息，孙公公自缢身亡。”
“什么！”常妃猛地站起来，不受控制地露出一丝笑意。
真是死的好啊！
随即她意识到还有侍女在，便面露哀伤，道：“都是我害了他，我也不知事情竟会如此。”
刚刚跪地磕头认错的侍女兰儿起身，搀扶着她道：“娘娘无需自责，怕是他又得罪了什么人，惊慌之下选择了自缢。”
“话虽这样说，可我心里还是难受的紧，那可是我表弟，原想着进宫投奔于我，如今竟害了性命，让我如何能不伤心啊！”常妃这样一想，竟真的生出几分难过，顷刻泪水涟涟。
“对了娘娘，刚刚奴婢进来时，有人同奴婢擦身而过，塞了张纸条给我。”侍女说着，将一个折起来的纸条递给了常妃。
常妃展开纸条，面色顿时一变。
上面写着：人替你解决了，接下来看你自己了。
她将纸条攥进掌心，刚刚的哀伤也被惊慌取代。
会是谁？是谁知道她做的一切？又为什么帮她？
同样不安的还有皇后。
“派人去太医院将瑶儿叫来。”她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
没多久，一身男儿装扮的杜玥瑶从太医院匆匆赶到栖梧宫。
“姑母，你叫我？”
皇后禀退众人，只留下杜玥瑶，神色严肃道：“本宫问你，太后中毒一事，可与你有关？”
杜玥瑶诧异地抬头，“姑母为何这样问？此事瑶儿全然不知情，瑶儿也是从太医院那边听到太后中毒这个消息的。”
皇后松了口气，随即怜惜地看向她：“本宫是怕你做傻事。”
杜玥瑶走到皇后身边，跪下握着她的手道：“瑶儿自小在姑母身边长大，在瑶儿心中，姑母就是最亲近的人，所以瑶儿做什么都会同姑母商量的。况且瑶儿虽嫉妒恒哥哥心中喜欢的人是慕灵汐，但绝对不敢拿太后的性命置气，请姑母宽心。”
“那就好。”皇后欣慰地拍拍她的手，“在本宫心中，你同恒儿也是一样的。本宫会尽早奏禀皇上，让你同恒儿早日成婚。”
“多谢姑母！”杜玥瑶喜笑颜开，她对祁恒的爱，真挚而炽热。
……
“去看看尸体。”启德帝大步往外走，其余众人也跟了过去。
慕灵汐凑到祁恒身边，压低声音道：“你为何公开掺和这件事？你这样做皇上会对你……”
“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祁恒侧头对她安抚一笑，温润如玉，君子端庄。
慕灵汐却没有半分安心，她似乎隐隐约约感受到了祁恒对她的感情。第一次，她希望自己是自作多情。
到了孙公公自缢的房间，尸体已经被放了下来。
启德帝皱眉道：“去将常妃叫来，再去太医院叫个会验尸的。”
慕灵汐上前道：“臣女对验尸略知皮毛，恳请代劳。”
启德帝淡淡一点头，算是允了。
“死者面色呈深红色，死于窒息。脖子上的伤痕是一圈完整的痕迹。”慕灵汐说着又小心翻动尸体，撩开他背部的衣袍，果然在后背处有一块淤青。
尸体验到这里，懂的人已经看明白，这孙公公并非死于自缢。
慕灵汐起身朝启德帝躬身道：“死者并非自缢，而是死于他杀。”
对于这个结果，启德帝和祁恒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
但启德帝还是问道：“何以见得？”
“自缢而死，死于大脑缺氧，死者脸色煞白，且脖子上的印记多为｀八字不交｀。”慕灵汐沉着从容道，“凶手在行凶时，一半会需要一个支点，这也是为何死者后背会有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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