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灵汐眼睛一亮，她刚刚选择进这铺子，就是看重了这家生意最冷清，最有可能将整个铺子买下来。
“既然老板想将店铺转卖，不如卖给我怎么样？”
胡三娘犹疑地看着她，浅笑道：“我只是有这个打算，还需要考虑考虑。”
慕灵汐道：“冒昧问一句，胡老板卖了铺子之后，可是有别的营生了？”
胡三娘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没想好做什么，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虽也有女子作为老板开商铺的，但大多都是已婚的妇人，像她这般年纪的着实少。若不是生活所迫，很少有少女愿意抛头露面做生意。
“胡老板看这样如何，”慕灵汐压低声音道，“我将铺子买下，老板还是由您来做，每月挣的银两你四我六，如何？”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就因为太好了，让人不禁怀疑，其中是否有诈。
“姑娘为何要这么做？”胡三娘谨慎地问。
慕灵汐目光坦荡道：“我不方便亲自经营，所以想找个人合作，我出钱你出力，亏损算我，盈利按照我刚刚说的，四六分。”
胡三娘暗自打量着慕灵汐，隐约猜测她应是生于官宦之家。
因为天晟规定，为官不得经商，所以有很多朝廷的官员便找来自家亲戚，以他们的名义经营着各种或酒楼或钱庄。
据她所知，京都最大的那家酒楼，其实就是丞相的儿子开的。
慕灵汐从怀里拿出一打银票，拉过胡三娘的手，塞入她手中道：“这里是五千两银票，买你的铺子应是够了。你先收着，五日后我过来，若同意了我们再详谈，不同意你再将银票给我。”
为表诚意，也为了让对方放心，她将自己的家底都赌上了。
“这可使不得！等我考虑好，姑娘再拿银票过来就好！”胡三娘推脱不收。
慕灵汐道：“五日后你若不想卖，再退还给我也是一样的。”
在她的再三坚持下，胡三娘收起了银票，答应会好好考虑一下。
出了胡记胭脂铺，苏积银不解道：“师妹，你为何要先把银票给她？没有任何抵押的东西，你就不怕她卷铺盖跑了？”
慕灵汐笑道：“现在跑了总比日后跑了强吧？现在跑了我最多损失五千两，若这人不可靠，我日后损失的可就不止是银票了。”
苏积银恍然：“所以你是在拿钱试人心？”
“一方面吧，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她安心。银票在她手里，她同意的几率会大很多。”慕灵汐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柳追凉点头，赞许地看着她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想的还挺多的。换作苏积银，恐怕连其中的十分之一都想不到，只会耍小聪明。”
无故被讽刺的苏积银不干了，怒道：“柳追凉你做什么总是找老子不自在！想打架吗？我还真不怕你！”
“我会怕你的花拳绣腿？”柳追凉斜睨他一眼。
苏积银被原地气成了河豚，鲁起胳膊就要给柳追凉展示一下什么叫纯爷们儿！
慕灵汐赶紧拦在他们中间，一边一个挎住手臂，对两人时不时就掐架也是很无奈。
……
两日后，太后从寺庙回宫，慕灵汐转天一早拿着抄录的佛经去问安。
太后也听说了她被常妃陷害一事，且凶手还是她设计抓到的，便宣她进去了。
“臣女慕灵汐，拜见太后！”慕灵汐之前被太后命人教了规矩，因此在太后面前一言一行都相当谨慎。
“起来吧！”太后端坐在榻上，气色看起来不错。
慕灵汐将佛经呈递上去，道：“这是臣女亲自为太后抄录的佛经，愿太后福禄安康，长命百岁。”
“有心了。”太后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也没提关于五食散一事。
正当慕灵汐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时，太后突然道：“上次你送哀家的那小罐面脂甚是好用，可是你自己做的？”
慕灵汐心中一喜，面上依旧谦卑乖巧道：“是臣女自己做的，太后喜欢，臣女很欢喜。”
“这配方是你研究出来的？”太后面上的神色终于丰富了一些，很感兴趣地问道。
慕灵汐等的就是这个问题，于是道：“并非臣女研究出来的方子，而是在锦州时机缘巧合，一位姑娘告知的。她还会制作各种各样的面脂口脂以及胭脂水粉，只可惜臣女只知晓这一种的配方。”
“那人可还在锦州？”太后问。
慕灵汐道：“那姑娘行踪不定，之前也是途径锦州，现在在何处，臣女也不知。”
太后叹了口气，“可惜了。”
“太后若喜欢这个面脂，臣女回去多做几罐送来给您。不过制作时间较长，要一周时间左右。”
“不急不急，你上次送哀家的还剩一些，够哀家用好些日子了。”太后笑着道。
果然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就连太后也不能免俗。
有了焕颜膏做媒介，太后同慕灵汐之间的氛围缓和了不少，甚至主动话起家常。
“转眼你来京都也有半年多了，可有想家？”
慕灵汐恭敬地道：“臣女在宫中生活很好，如今入了太医院，想着能为皇上太后做些事，心中更是欢喜。”
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幽幽叹了口气。而后道：“哀家听人说，怀王对你特别照顾，这次若不是他查出孙公公与常妃的关系，恐怕你很难如此快洗脱冤屈。”
慕灵汐在心中细品太后这句话饱含的深意，斟酌着回答道：“怀王做人做事都甚是公允，对臣女也的确照佛颇多，臣女心中很是感激。”
“前几日皇后请陛下赐婚于怀王同杜玥瑶，陛下却先赐了个侧妃给他，想必皇后心中会多有不忿。”太后突然提起这个话题，面上却带着几分快意和嘲弄。
慕灵汐几乎确定，太后同皇后之间并不和睦。
想想也是，定王刺杀一事皇上是交由怀王去办的，定王之所以冲动行事，也是听闻皇上要传位给怀王。
就算祁恒没做错什么，太后对他定然也是多有排斥，同皇后的关系自然也和睦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慕灵汐心中暗喜。
她只需让太后知晓，皇后不待见她，而后她若运气不差，便能顺理成章地在后宫中找到与皇后抗衡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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