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潜藏的威胁,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将它扼杀在摇篮里,即使会牵连到一些无辜。
一万七千多年后凯莎的陨落,与烈阳太阳之光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这是关于凯莎陨落之事华臻在那片虚无空间里得到的唯一线索。
而且太阳之光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女孩儿,关于这点虽然感觉很荒唐,但却不得不慎重对待。
之前就说了,天道塔乃是烈阳文明的科技结晶,同样属于天体级计算云,被架设在烈阳主星,烈阳几乎所有关于驱动恒星的科技,其主控端都是天道塔,虽然它无法跟基兰的大时钟,还有华臻的天工云组相媲美,但其运算力仍不可小觑。
倘若将天道塔封印,那么对烈阳文明,甚至整个天道星系的打击都可以说是毁灭级的。
这不止是拔掉了烈阳最锋利的牙齿,更重要的是断了整个烈阳的活路,没有天道塔的辅助运算就无法对天道星系内的恒星加以驱动,如此一来因恒星而引发的灾变就无法得到有效控制,一切又会回到最初的时候。
从始至终帝鸿坤都以为华臻是来索要技术的,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华臻不光索要,而且还不管天道星系亿万生灵的死活封印天道塔。
这已经不能用做事绝来形容他了。
华臻冷冰冰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帝鸿坤是以一种及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的,不过很快就被无尽的怒火所取代。
“你说什么——!”和周身恐怖的高温完全相反,他说出的话冷的能结出冰碴。
不只是他,即便一向古井不波的基兰,此时也是微微变了脸色,“华臻,这么做有些不妥吧?你要知道如果封印天道塔,整个天道星系必将生灵涂炭。”
“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已帮忙想好了对策。”华臻表情不变,目光仍只落在基兰身上,“我会在宇宙中找到合适的星系将他们全都转移过去,届时他们不仅不会受到恒星灾变的困扰,还能在神河道德下尽情享受生命带给他们的幸福,烈阳不是讲究国泰民安么?一举两得。”
“哈哈哈...好一个一举两得!”帝鸿坤怒极反笑,他看着华臻,下一秒狂笑的表情瞬间狰狞可怖,“小子,你是不是太不把我们烈阳放在眼里了?”
华臻目光移向他,上下打量两眼,过而不顾帝鸿坤难看的脸色,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不错!”他翘起二郎腿说道,“作为烈阳文明科技的最终受益者,你所掌握的驱动恒星技术,什么耀斑轰炸、超新星轰炸甚至终极版的太阳化身,虽然很强很变态,但它们发动的条件却一个比一个苛刻,在这过程中,我有足够的时间斩了你的三代神体,手起刀落。所以烈阳王...”
他稍作停顿,眼神凌厉的道:“我刚刚所说的事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给你们下达的最后通牒。
如果不听话,那么你们烈阳,不,是整个天道星系就准备迎接灭顶之灾吧。”
华臻当初能因为几个低等文明不参加形体战而将他们灭掉,自然不可能去在意天道星系那些个什么亿万生灵,不是他冷血无情,只因为跟凯莎比起来,他们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所谓“天道昭昭,变者恒通”,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不是么?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进了在场每一名烈阳人的耳中,恐惧害怕的情绪并不存在,他们有的只是对华臻如此嚣张做派的愤怒。
这其中潘震表现的最为明显,手腕猛地一抖,已是搬运出一柄泛着寒光的长矛,他盯着空中的华臻目如鹰隼。
相较潘震用行动表达态度,此时的帝鸿坤却是震惊的,他如何都弄不明白,太阳化身这个最高机密权限华臻为何会知道?
转过头,本想从时光神大人那里获知缘由,却发现他的神情同样带着些许措愣。
“......”
总之,现在已经不是在意这些东西的时候了,身为烈阳文明主神,这个时候必须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么想着,胸中的那股激愤和怒火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他昂首向前迈出一步,直视着华臻满是威严的说道。
“天道昭昭,护我烈阳,君臣同德,国泰民安。敢犯之敌,必予诛之!”
言外之意就是说:天道星系孕育并养育我们烈阳,所以我们不可能离开,而且我们烈阳讲究的国泰民安是君臣子民上下一心,不需要他人插手,最后你若真敢进犯,那我烈阳必将你诛杀!
短短一句话,像施加了什么buff一般,烈阳全军上下听了,士气竟提高了数倍不止,每一名烈阳士兵眼中都充斥着振奋和激昂,围着第六军的圈子也同一时间缩小了一分。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华臻好整以暇的坐在飞行器上,扫视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不由得一阵摇头,好像在为帝鸿坤感到惋惜一样。
第六军的天使战士这时也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面对超过己方数倍的敌人,他们没有一丝畏惧。
这里最不希望事态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的自然是基兰,他心中清楚,装备次生物引擎的华臻完全是bug一样的存在,这个时候的烈阳根本没有应对他次生物能力的知识,即便以整个文明为代价,可能都伤不到他手下这支军队的元气,更何况...他带来的也不止这一支军团。
“华臻,你刚刚的言论和百年前的三角体文明何其相似,用同样的行为针对在形体战争中有卓越贡献的烈阳,这样做真的对么,你难道就不怕受世人非议?”
本来华臻还以为基兰会说出一些威胁之类的话,却没想到他仍然对自己抱以苦劝。
皱了皱眉,华臻道:“形体战争烈阳出力不少这不可否认,但事情一码归一码,基兰校长你懂我的意思,所以请您就不要再干涉了好么?”
“......”
基兰一时间无言以对,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苦笑道:“就知道劝不动你,既然如此...”
华臻闻言眼睛微微眯起。
“既然如此,就让能劝动你的人来劝你吧~”
?!!
华臻一愣,原来这家伙不是要发动攻击,能劝动我的人?
与此同时,下方的潘震突然屈曲指抵住额角,像是在听什么人汇报消息。
片刻后他放下手臂,先是冷冷的看了华臻一眼,随后走到帝鸿坤身边,低声道:“我神,神圣凯莎来了,请求进入咱们烈阳。”
“什么?!”
帝鸿坤猛地回头朝他看去,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他一张老脸直接黑成了锅底色,心中虽是怒极,但他却并没有因此失去冷静,“你刚刚说,神圣凯莎请求咱们允许进入烈阳星?”
“准确的说是进入天道星系。”
“啧,这帮家伙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让凯莎女王进来吧,’
就在这时基兰的声音突然自暗讯中传来。
帝鸿坤微微一愣,谨慎的道:‘可是时光神大人...’
基兰将他打断:‘放心,凯莎女王绝对不会允许华臻对你们烈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相信我!’
‘这...好吧!’
帝鸿坤将信将疑的妥协,对潘震点头示意后,他也只能听天由命。
一个华臻就够让自己忌惮了,如今又来了个神圣凯莎,最好能像时光神大人说的那样,否则...哎!
华臻虽然无法截获基兰与帝鸿坤之间的暗讯,但潘震对帝鸿坤的低语他还是听到了,瞬间眉头拧成了疙瘩。
凯莎居然来了!这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
对于站在宇宙之巅的天使文明而言,横跨一个星系根本花费不了多长时间,所以从帝鸿坤允许进入天道星系,到天刃战舰划破云层出现在华臻眼前,也只过了不到十分钟而已。
凯莎每次出行的排场都很大,天刃战舰这个最乍眼的先不说,随行的护卫队也是必不可少的,这次显然更具排面,不光有百十来位的护卫成员,神圣左右翼,以及大天使若宁更是纷纷到场。
华臻目光一一从她们身上扫过。
天使雨桐还有若宁自然是无比激动的,虽然早就知道殿下还活着的消息,但这却是万年后与他的首次相见,雨桐可能稍差一些,若宁见到华臻后,一向以冰美人著称的她,此刻眼角已泛起了一抹泪花,高兴之色溢于言表。
华臻对她们微微一笑并点头打了下招呼,随后他目光落向鹤熙,结果这丫头一边耸着肩膀,一边给自己一个‘别瞅我啊,不关我事儿’的眼神,搞得他一阵无语。
“闹够了么?闹够了就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凯莎说话永远都是这么直接且霸道,华臻闻言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向她看去。
长而飘逸的金发静静的垂在肩上,瓜子脸上铺着一层淡淡的妆容,画的刚刚好的眼影下,动人的眸子此刻却闪动着无比凌厉之色。
与上次不同,这次华臻面对凯莎完全没有心虚想要逃走的心理,不是说伤好了男人的雄风又回来了之类,只因眼下情况实属特殊。
“凯莎,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好么?”
“不好!天使与烈阳合作的这段时间,双方都得到了很好的学术交流,技术互补已经够了,明白我的意思么?”
“......”
凯莎这是在有意维护烈阳么?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她现在为何要为烈阳而针对华臻?原因很简单。
形体战争结束后,天使的正义秩序在宇宙中传播才百年时间,面对广邈宇宙中那些浩如烟海的低等文明,这还远远不够,可以说这仅仅只是开始。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华臻突然出现,对曾经在战争中有着卓越贡献的烈阳下手,事情一旦被宣扬出去,那么不管他是男性还是什么,别人听后最先想到的只有“天使”这个标签。
天使在宇宙中到处传播正义,可是背后却对曾经的盟友出手,抢夺盟友的尖端技术,典型的说一套做一套。
一旦天使在那些低等文明中出现这样的一个定位,那么凯莎之前为正义付出的所有努力,必将付之一炬,到了那个时候,宇宙又会变成什么样?人人都不再信仰天使,宇宙自然而然又会回到混沌无序状态。
华臻又怎能不知道凯莎的意思,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可能妥协么?
慢慢地吐了口长气,他严肃而又认真的道:“凯莎,唯有这次你得听我的!”
“不,听我的!”凯莎轻描淡写得看了他一眼,翘起二郎腿,“如果你不想我把母亲请过来的话...”
“......”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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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