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的一番话,仿佛一声洪亮的钟声,震在了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现场鸦雀无声。
唯心主义的哲学界的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虽然每个哲学家都希望能够回答清楚。
但仿佛哲学家永远不会给出所有人满意的答案。
所谓大道至简,但大道又至深。
许秋继续说道:
“从前,人类矫情的呐喊,我们人类好孤独啊!是不是宇宙中还存在别的智慧生命?”
“我们人类要寻找别的智慧生命,因为人类好孤独啊!”
“啥意思?因为你们人类会说人话?然后世界上的无数的物种,无数的生命他们都不会说人话?”
“所以人类需要找到别的会说人话的生命?这样人类就不孤独了?”
“鹦鹉和八哥也能学会说人话啊!那人类说,那就是傻逼玩意,它们只能学会人话,他们没有智慧呀”!
“好了,现在人类不需要去宇宙中寻找了,地球上就来了又会说人话,还具有智慧的生命。”
“人类一下子就懵逼了,反应不过来呀!我靠你们咋不按套路出牌?”
“我们人类是想找找能够交流,能够合作的智慧生命。不是一出现就要灭绝人类的智慧生命。”
“咋滴?什么都要惯着你们啊?灭绝你们,你们不高兴了。那你们灭绝别的物种的时候,你们问过人家高不高兴了吗?你们还不是一边可怜同情着别的物种和生命,一边用人家炒个菜,涮着火锅吃?”
“一边疯狂的剥夺人家的家园和领地,一边还喊着口号,说我们要爱护小动物,我们要给他们留下最后的净土。”
“你们想过没有,在你们人类出现之前,整个世界都是人家的。”
“你们现在知道恐慌了?你们知道危机了?哎呀妈呀,这些家伙咋这么凶猛呢?真是一点情面不留,这是要想把人类统统搞死的节奏吗?”
“人家恐慌危机的时候,你们还不是一点情面不留,把人家搞到灭绝?”
“所以,人类啊,其实和虫子,还有小动物没啥区别,都是无数物种中的一员。”
“一旦比你们更有优势的生命降临,那他们不是来跟你们交流与合作的。他们可能是跟你们抢地盘的,可能是代替你们人类统治世界的。”
“所以啊,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一刻了,你们还觉得人类是独一无二的吗?还觉得人类高高在上吗?”
“人类最大的臭毛病,就是永远不会反省自己,总是一错再错。错到最后,还是一边说着我们错了,一边继续犯着错。”
无论在这个世界,还是他曾经所在的那个异世界,人类都是一样的臭毛病。
他们不允许高等生命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举世界之力,一次次想要灭绝降临在世界上的恶魔。
逼得恶魔团结在一起,跟人类死磕。
他们自诩为正义阵营,将恶魔定义为邪恶阵营。
但正义与邪恶,在恶魔看来,只是个伪命题。
人类的正义是站在自己立场上定义的,有能力威胁他们生命的恶魔,被他们定义为邪恶。
然而,恶魔并不认为邪恶是个贬义词。
有些话题,真的讨论个三天三夜也没有结果。
就像辩论赛上,正方反方,他们的辩论能分出和输赢。但赢了之后呢?在别的辩论赛上,这个话题还会继续拿来做辩题。也许在另外的辩论赛上,会辨出另一个结果。
他觉得,自己说的话太无聊了,感觉像是对牛弹琴。
一个大魔头,在这里教人类学做人?
这在异世界中,会被其他魔王笑做傻逼的。
许秋伸了个懒腰,正要准备离开。
却听到有如潮水般的掌声。
尙言对于许秋这种敢想敢说的精神,很是欣赏。
真是越看越喜欢!
他此次来的目的,也正是为许秋而来。
“我在想你说的话,我们人类有没有可能,跟异化到有智慧的生命谈合作呢?”
“基本上不存在,在它们的眼中,人类才是恶魔,它们或许就是来讨债的。”
尙言叹息道:“这是一场生存权利的最终战争,即便它们是来讨债的,人类也要为了自己的生存权利,拼死战斗。”
许秋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即便是恶魔,也要为了自己的生存权利,拼死而战。战争或许从来没有对错,只有胜利与失败。”
他感叹如今自己的行为,为了一个女人,为了那个白捡的老妈,他连恶魔的立场几乎都抛弃了。
但什么又是对与错呢?
人类的立场对吗?恶魔的立场错吗?
只是各自立场不同,阵营不同而已。
如果另一个魔王降临,说我要杀光人类,包括王素兰,那他会毫不犹豫跟那个魔王开战。
恶魔跟人类的区别在哪?
人类或许会说,做事但求不违背道德伦理。
但那是人类的道德伦理,不是他许秋的。
他会说,做事但求向心而行。
心在哪?
立场就在哪!
心在王素兰,但求无愧于王素兰。
“先告辞了,我妈在家等着给我过生日。”
许秋的嘴角泛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他起身欲走,尙言说了声:“生日快乐!另外代我向你妈妈问好。”
尙言没有用话筒说,只有许秋听的见这句话。
许秋回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我擦,什么情况?
王素兰难道跟这个老小子勾搭上了?
看这老小子斯斯文文的,年轻时候肯定也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这正是王素兰的菜啊!
莫非......莫非那天他离开后,王素兰跟着老小子发生了一些插曲?
哎呀!这个心情很复杂啊!
如果王素兰真的跟着老小子好上了,那我是接受还是不接受他呢?
“陈永辉,走,回家了!”他对着话筒喊了一句。
回家,怎么可能走着回家呢?坐公车的话,万一没有座呢?
还是陈永辉这个免费“坐骑”最方便。
陈永辉也是认命了,反正他也逃不出许秋这个大魔王的魔爪,只好任其差遣呗。
许秋离开了礼堂,但他今天的话,却引起了台下师生们的思考。
人类将何去何从?
人类的未来在什么方向?
或许那三个终极问题,前两个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解答了。
但最后一个问题,此刻就摆在眼前。
王素兰在厨房中忙乎了半天,做了一桌子菜。
她哼着一首旧时代的曲子,把厨房收拾了一遍。
解下了围裙,洗了一遍手。
许秋被陈永辉背到了家,拿钥匙开了门。
许秋问了句:“你在门口呆着做什么?咋不回家呢?”
陈永辉不乐意的说道:“每天背着你来来回回,连蛋糕都不舍得让我吃吗?那可是草莓蛋糕啊!”
“你这个饭桶!”许秋骂了句。
陈永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不觉得饭桶难听了些吗?叫吃货更委婉一些。”
“长的好看的人才能叫吃货,长得难看的人只能叫饭桶。”
王素兰走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呦!我干儿子也来了,你们俩在门口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啊!”
“干妈做的菜真香,在门口就闻到香味了。”陈永辉搓着手,流着口水就走进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多做了一些,一会尽情吃。”
“谢谢干妈!”陈永辉笑的很开心。
许秋关上门,骂了句:“恶心的家伙!”
“哎呦,我的大宝贝今天过生日,开不开心呢?”王素兰的双手在许秋的脸上捏了捏。
许秋很不友善的看着她,直接了当的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跟尙言那老小子,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了?”
“啥?尙言和干妈......”陈永辉惊讶的看着王素兰。
“啊?”王素兰的双手放了下来,转过身,背对着许秋。
“老实回答我!”许秋逼问道。
“哪有什么发展?就是一起吃过两次饭,都是在谈论你的问题。”
许秋绕到了她身前,眯着眼说道:“你的脸都红了,还说没什么发展?你骗鬼呢?”
“哎呀,就是以普通朋友那样的相处,约在一起吃了两次饭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了。”
许秋冷哼道:“王素兰,我还不了解你?尙言正是你的菜,你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哎呀,干嘛说的这么明呢?”王素兰的脸更加红了。
“你是不是在追他?”
“我就是旁敲侧击的表白了,然后他说要考虑考虑。”
许秋的眉头皱了皱:“你下手挺快的吗!”
“不是你说要找后爸的吗?”王素兰紧张的看着许秋。
这种事情,即便成了,也要许秋的同意才行啊。
许秋一怔,是啊,没错,他说过几次,但那都是开玩笑说的。
“关于这事,我还得考虑考虑。”
许秋拍了拍头,想想就头大啊!
“我知道,我们家大王最善解人意了,是吧?”
王素兰献殷勤的给许秋捏了捏肩膀。
“我还是看不上那老小子。”
“为啥呢?你看人家,有学识,有素养,关键长得也很能接受,你觉得他哪里不好呢?”王素兰一脸讶异的问道。
“说不清,就是觉得太假了。”
“哎呀,这个问题以后慢慢讨论,让你接受总也要有个过程不是。况且我和他八字还没一撇呢。”
陈永辉也过来打圆场:“是啊,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谈论出个结果的。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谈别的,先高高兴兴过个生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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