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与高泰一见如故,两人性格虽不同,但是价值观极为相似,都对权钱女色不甚在意,一个求的是反清复明,一生忠义,另一个求的是武道极致,长生不死,两人同属于目的性极强有有着远大抱负的人,所以很对脾气。
尤其是陈近南追求的事业是反清复明,而高泰的终极任务是反清复汉,两人对于反清大业更是同等的热忱,所以越聊越激动,最后果真在酒桌上喝醉了。
一觉醒过来,高泰感觉脑袋有些轻微刺痛,摇摇头,道:“昨夜喝多了,真是看不住杯啊!”
高泰想起了昨晚自己和陈近南喝了不知多少酒,谈论反清复汉的大业也是高谈阔论,轻狂了一把。
似乎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一个少年轻轻敲门,道:“茅爷,您起床了?打水洗脸吗?”
“麻烦了!”高泰起身穿衣,道。
“吱呀!”
门被推开,那少年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水壶和一个铜盆,盆里放着毛巾跟一块黑乎乎的胰子。
给高泰倒好热水,少年拿着毛巾,道:“请用。”
高泰也不客气,洗把脸,然后用毛巾擦擦,问道:“陈总舵主起了吗?”
少年道:“总舵主说茅爷你醒了就让我带你去吃早点。他老人家还要与你说话哩!”
高泰掸掸衣服,道:“前头带路吧。”
少年应一声就走出去,高泰跟在少年身后走到一间小院中,堂屋里的陈近南换了一领道袍,看到高泰高声道:“茅兄快来!刚煮好的茶叶蛋,还有油条、焦圈。”
高泰嘿一声,进去坐下,两人边吃边聊,说的都是江湖趣闻,反清大业似乎不存在,也没人提一句。
待两人吃好了,自有人送来茶水,高泰边品茶边问道:“李兄怎么不在?”
“青木堂今日要选香主,李兄弟先去主持大局。”陈近南随口说道。
“那陈兄不去,岂不是我误了事?”高泰打趣道。
“不妨事,青木堂香主之位空悬两年,李力世与关安基两人都是人选,李兄弟过去,他们评议出个人选,我再去知会一声便好了。”陈近南微笑道。
高泰闻言灵机一动,想起了原著中的那个打入青木堂的朝廷间谍,轻咳一声,问道:“陈兄,你觉得天地会里是否有满清鞑子的奸细?”
“嗯?”陈近南一怔,也不着恼,淡淡道,“会中兄弟都是苦难兄弟,若能有奸细,那必是有大毅力,大恒心之辈,此等人物陈某还未得见。”
高泰听出了陈近南的意思,他是觉得天地会铁桶一片,于是高泰下半句话就说不出来,沉吟不语起来。
陈近南气度非凡,看出了高泰有话要说,微笑道:“茅兄有话但说无妨,咱们乃是盟兄弟,同生死,共命运,陈某绝不外传,更不会生气。”
高泰长叹一声,道:“也罢,陈兄问了,茅某不说也不是,我在皇宫时窃听得天地会里有一个朝廷潜伏多年的奸细,此人武功高强,为人机敏,做事从不露马脚,只怕我说了陈总舵主也不信,会以为我挑拨你们。”
陈近南两眼炯炯有神,问道:“请茅兄指点!”
高泰沉吟道:“天地会里是否有一位叫风际中的人?此人按照满清皇帝说的,他样貌平平,但是武功不是庸手,他就是奸细。”
陈近南沉思半晌,突然低声道:“莫不是青木堂的?”
高泰眼中精光一闪,道:“哪个堂口我不知道,但是此人心思缜密,陈兄一定要多加防备,以免日后追悔莫及!”
陈近南对风际中印象不深,他只见过此人一面,确实平平无奇,但既然高泰说了,陈近南心中就先信了五六分,暗自决定亲手试探一下。
“关于昨日茅兄提议,我会向国姓爷禀报,若是真能借得外国兵力,也是好事!”陈近南想起了昨夜两人的话,高泰曾说在澳门与葡萄牙人请求西洋火器和兵力支援,高泰说现如今葡萄牙日子不好过,若是能承诺事成之后年免税十船,他们一定会出手支持。
高泰点点头,道:“且试试吧,葡萄牙现在不是强国,但是他若派兵了,其他英法强国就会动心思,到时候咱们全盘接受,让他们派兵前来,打输了什么都是屁,要是打赢了……嘿嘿……还不是咱们说的算?”
陈永华心头一惊,暗道:茅十八此人看着粗犷,没想到心思缜密,通晓权谋,日后还真可能是反清一大支柱,我要劝说王爷招贤纳士,请此人襄助才是!
心中打了算盘,陈近南就试探高泰,高泰在言语间听出了一些意图,只是虚与委蛇,最后说道:“延平王是大明的忠臣,但是不是明主,还要看看再说吧。”
陈永华闻言微微皱眉,道:“茅兄说话未免武断了,王爷他仁慈勇敢,英明果断,岂能不是明主?”
高泰暗自撇嘴,沉声道:“我不曾与延平王见过,不知是否,但是茅某心中钦佩之明主,乃是能拨乱反正,挑动中原大势之人,若是偏安一隅,嘿嘿……”
陈近南冷哼一声,说不出话来。
高泰见气氛有些尴尬,起身道:“我与陈兄一见如故,咱们关系也算融洽,此事以后再说,现在茅某想与陈兄做个交易。”
陈近南有心接过去,问道:“茅兄说说?是何交易?”
高泰从怀里取出一个本子,放在桌上,道:“这是崆峒派的镇派武学——阴阳磨,茅某侥幸得之,但是我内力不足无法修炼,所以想跟陈兄换一部内功。”
陈近南眉毛一挑,暗自心惊,他沉吟半晌,拿起本子边翻看边说道:“我是听过崆峒派有一部镇派绝学,用出来威力无穷,只是修炼极难,莫不是此书?茅兄你倒是大方,就不怕陈某私吞此等神功?”
高泰哈哈一笑,豪迈之声传出极远,他笑道:“平生不见陈近南,总称英雄也枉然,陈总舵主的名字就是金字招牌!你要是能唬我?我认了!”
“哈哈!”陈近南十分高兴,只看了十余张就合住书页,道,“此书中的武功却是高深莫测,应是真品无疑,可是我所学武功虽有数十种,但无一能与阴阳磨相比,你若真跟我换,那可就吃亏了!”
高泰摆手道:“哎,与陈兄交易乃是自家交换,不能算赔赚。你且捡合适的武功回我两样就好!”
陈近南沉思片刻,道:“我平生武学最得意的莫过于‘凝血神抓’,此功便是一门上乘武功,只是过于阴毒,落了下乘,修炼时还需以毒物相配合,我本想让此功在我手中绝迹,以后不再外传,但是茅兄你也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就送你也无妨!”
“阴阳磨毕竟是崆峒绝学,我这凝血神抓据说只是星宿海里遗留的武学,是我当年在贵州安香堡与五毒老人争斗时所得,若以此功与你兑换稍显薄弱,对了,我再加上一门剑法,足以抵上阴阳磨的价值了!”
陈近南自说自话,最后两眼一亮,笑道:“茅兄可愿要这凝血神抓?”
高泰知道陈近南是担心自己嫌弃是旁门外道的武功,若是真的茅十八十有八九嗤之以鼻,但高泰他却丝毫不介意。
“有何不愿?”高泰哈哈一笑,伸手讨要道,“请陈兄赐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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