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神殿,那时空旋涡仍未关闭的偏殿内,随天道君仍站在这里,正默默思索着。
“已经三十息了。”
“洪主仍未出来,这说明,洪主至少通过了守护者‘阿布’的考验。”随天道君暗道,旋即又摇摇头:“我想什么呢?洪主,可是有圣皇实力,挡住守护者进攻,是轻而易举的。”
“而且,对道君的考验,应该没那般艰难。”
可由不得他担心。
毕竟,祖神离去前说的很清楚,这尊守护者乃是融合宇宙本源而成,实力滔天,力量近乎无穷无尽!
而且,无尽岁月,祖魔宇宙从未遭遇过毁灭性灾难。
阿布从未出手。
随天道君,并不明白阿布的极限实力。
“现在通过初步考验,接下来,就是尝试炼化宙辰晶。”随天道君暗道:“宙辰晶,乃祖神留下的无上至宝,一代代,铸就了好些‘极限神体’的修行者。”
“当年,洪主还是修仙者时,就是有史以来表现最好的传承者。”
“他若是证道后前来,当有极大把握,可未曾证道?”随天道君也充满担忧。
按祖神所言,未开辟真实宇宙,几乎没希望掌控宙辰晶。
忽然。
“轰隆隆~”似永恒不朽的祖神殿,猛然震颤起来,摇曳着,就仿佛宇宙中普通星辰上中爆发的‘八级地震’。
晃动着!
“这?这!”随天道君先是一愣,同祖魔宇宙本源结合,近乎不灭的祖神殿,怎么会晃动?
一瞬间。
他的眼中就爆发出无尽精光:“我的宇宙权柄,在被剥夺……是宙辰晶!”
随天道君感应的无比清楚。
他原本随时能感应到了祖魔宇宙本源,威能正在迅速收敛,正在迅速归一。
就仿佛当年祖神尚在时一样。
整个宇宙,都由祖神一人操纵,岂容其他人分享?
“老天。”随天道君有些难以置信,眼眸中充满着震撼:“祖神回来了?不!”
“是洪主,他正在炼化宙辰晶?”
只有这两种情况。
可若是祖神归来,剥夺他的宇宙权柄,至少会提前说一声才对,毕竟,他忠心耿耿,并未有违背祖神命令之举动。
“洪主,才进入宇宙本源之地多久?”随天道君陷入了深深震撼中。
……震撼的,不止随天道君一人。
当祖魔宇宙本源震荡的瞬息,整个宇宙各处,那一位位或是还在路上,或是刚回到驻处不久的道君,同时回头。
望向了祖神界的方向。
祖魔宇宙,体积之庞大接近遂古宇宙,可本质上是远远不如的,更接近三等宇宙。
因此,像一位位道君,都是能清晰感应到宇宙本源存在并借用到一丝力量的。
而刚才,他们的这一丝感应,尽皆被斩断!
源头,就在祖神界方向。
“我和宇宙本源感应被切断了,你们呢?”大量道君第一时间开始传讯向其他道君。
“我的也是!”
“我也是。”
“都被斩断了,同一时间。”一位位道君彼此回应,迅速确定出了情况。
“宇宙本源之地,发生了大动荡。”
“自宇宙开辟、祖神离去,这是第一次!”有些古老道君忍不住道。
“是祖神始祖回来了吗?”
“概率很小,祖神回来,一念即可掌控宇宙,根本没必要剥夺我们的这一丝权力。”很快有道君分析。
可能性不大。
再一联想到刚刚结束的兴龙大帝、洪主之争。
那么——只有一种情况!
“是洪主!”
“祖神界,本就同宇宙本源相结合。”
“洪主,在祖神界中有大动作,难不成得到了祖神始祖留下的至宝。”祖魔宇宙大量道君一個个猜测着。
他们有的猜测。
有的则较为平静,尤其以祖神圣朝、祖魔圣朝的过百位道君最为欣喜。
“我们的那一丝权柄,都被剥夺了。”
“兴龙大帝呢?他的会不会被剥夺。”
“希望被剥夺。”祖神圣朝的道君首领冷漠道,丝毫不担心为兴龙大帝所知。
“一旦被剥夺,他只是个普通圣人,也就威胁不到我们了。”
“一次又一次,竟敢威胁我们。”
“这里,是祖神和祖魔创造的宇宙,我们,拥有的是祖神的血脉。”祖神圣朝一众道君无比骄傲。
历史上。
面对兴龙大帝的崛起,他们并未排斥,反而给予了大量帮助,毕竟,当时的祖魔宇宙若能诞生一位圣人,他们在浩瀚诸宇中,地位也会大幅提升。
可当兴龙大帝证道,祖神圣朝、祖魔圣朝都失望了。
一次次摩擦。
让兴龙大帝权柄和势力不断扩张的同时,也彻底丧失了整合整个宇宙的可能性!
矛盾,绵延至今。
尤其是这一次,兴龙大帝逼着两大圣朝的道君同云洪交手,历经生死危险,自然令两大圣朝大量道君,对兴龙大帝愈发厌恶!
很希望他倒霉。
想到了这一点的不止是两大圣朝道君,其他普通神朝道君,尤其是兴龙圣朝的道君,同样能够想到这一点。
他们一个个惊恐的给云洪传讯。
一旦兴龙大帝被剥夺宇宙权柄,面对实力近乎至尊的洪主,如何能够抵挡?
覆潮之下,谁能幸免?
……“我无事!”
“都下去吧,不必担心洪主的威胁,哼,我乃祖魔宇宙圣人,谁能剥夺我的宇宙权柄?”兴龙大帝高居巍峨王座之上,气息浩瀚,权杖在手,宛若世间最伟岸的帝皇!
他的宏大威严声音,回荡在兴龙圣朝总部的无尽时空。
“是,大帝!”一位位道君相互对视,稍稍放心,迅速离开了星空神殿。
只要兴龙大帝权柄依旧,他们自能保平静。
整个神殿,彻底安静下来。
而一直维持威严目光浩瀚缥缈的兴龙大帝,瞬间就垮了,眼眸中满是焦虑惊恐之色:“怎么可能?我,可是本土圣人,谁能剥夺的宇宙本源权柄?”
“祖神?不!他没回来。”
“难不成,是云洪?”
“可他才进入多久,他一个道君,能够这么快悟透宙辰晶并炼化。”兴龙大帝摇头,脸色难看到极点。
这最接近真相,但他根本不愿去想。
因为,他曾进入祖魔宇宙本源之地,也曾尝试炼化宙辰晶,可耗费亿万年,并发撼动宙辰晶丝毫。
自此。
他被守护者‘阿布’判定,永远不可能炼化宙辰晶,再不被允许进去。
他阻拦云洪进入,也是因在亿万年参悟中,他参悟出宙辰晶蕴含的无穷伟力。
远远凌驾于先天至宝!
他怀疑,那是至尊神兵,或是同级数的宝物,所以无比渴望,也将其视为必得之物。
掌控至尊神兵,一步圣人仗之匹敌圣皇都是很正常的。
刹那间。
无数念头在兴龙大帝脑海中掠过,一种种决定被排除,最后,只剩下一种念头——走!
“无论本源之地出现了什么情况,我现在,在祖魔宇宙,都只是一普通二步圣人。”
若没有云洪,他同样不太担心,毕竟,其他混元圣人没法侵入宇宙内。
但有云洪。
且双方还是敌人。
“这云洪,真的想要杀我。”兴龙大帝回忆着两人最后一面云洪的眼神。
流露的,是杀意!
他不敢赌!
至于和云洪交手?没有宇宙本源之地辅助,他即使待在老巢中都没一丝安全感。
“哼!”
“离开祖魔宇宙又如何?混沌无涯,任我来去。”兴龙大帝眼神冷冽:“我只要一心想逃,这浩瀚混沌,谁能寻到我的踪迹?”m.
一位圣人,随便往一处不起眼的险地躲。
除非有极特殊手段,否则,光靠时空探查?尤其大海捞针,几乎不可能寻到。
毕竟,圣人又不像时空裂缝旋涡,不但能完全收敛气息,更能随时瞬移逃窜。
“等那云洪出来。”
“当着联军所有圣人的面,承诺放过此事,我再出来。”兴龙大帝一挥手,直接封闭了神殿时空。
随后,他一步迈出,消失在这方时空。
“否则,我便永远不出世。”兴龙大帝迅速离开了祖魔宇宙:“嗯,上次会议,只有混沌联盟帮我讲话。”
“古混,想利用我,但他,放眼无尽混沌,的确是唯一能庇护莪的。”
“说不定,他会率先跨入至尊境。”兴龙大帝暗道。
这个时代,云洪威势冠绝寰宇。
可是,一位位古老圣人,谁敢小觑作为开天第一圣人的古混?
投靠古混,只是兴龙大帝的一个想法。
他心底,有着一更疯狂的念头——投靠楚源族!
“楚源族,势大无穷,族中肯定有至尊,圣人不知多少,他们来征战我无涯域,若我投靠,他们不可能不愿。”兴龙大帝脑海中念头起伏。
旋即又压下了。
原因有二,一是祖神,作为祖魔宇宙生灵,他对宇宙开辟者‘祖神’有着天然畏惧,投靠古混会令祖神震怒,可投靠楚源族?怕会会让祖神不顾一切来追杀他。
二来,是对冥冥命运的恐惧。
投靠古混,只是宇宙域内部势力更迭,可投靠楚源族?怕是会令冥冥中的命运敌视。
叛徒,永远比敌人更可恨!
三来,像诸宇圣人,至今没一个投靠,为何?圣人都是骄傲,若还有一线生机,谁愿意为奴为仆?
“希望,别逼我走到那一步。”兴龙大帝亦是决绝之辈,迅速离开了祖魔宇宙。
他,谁都没告诉。
也谁都没带。
因为,面对云洪的追杀,他带再多的道君和大能者都没用,祖神界外一战已证明这一点。
……
外界风起云涌,甚至于,祖魔宇宙的大批道君,开始陆续将一些传讯至诸宇各方势力。
各方大势力都为之震惊,愈发关注。
谁都想知道,祖魔宇宙到底出了什么事,洪主,到底在经历什么?竟能闹出如此大动静。
而在祖魔宇宙本源之地的那一方时空中。
在最初的无数光点震颤后,本源之地又迅速平静下来,唯有云洪,依旧被无数黑光笼罩着。
只有守护者阿布,眨着六个大眼睛,死死盯着云洪。
它是唯一没有被剥夺宇宙权柄的。
只因它早已成为宇宙本源的一部分。
“炼化宙辰晶?太快了,当年祖神耗费无尽岁月,也就参悟出一丝奥妙。”守护者阿布为之心颤:“这云洪,都已炼化过半。”
“这宙辰晶,就仿佛天然该他得到。”
“天生适合他。”
“怎么可能?这世间,怎么会如此人物,他才是道君,一旦证道,岂不是能轻易压过主人?”阿布摇晃着巨大脑袋。
哎它心中,祖神,是至高无敌的!
“嗯?”
阿布猛然转头,眼神微眯:“那个叫兴龙的蠢货,离开宇宙了?”
他透过宇宙本源,能感应到宇宙所有生灵。
只不过。
除了兴龙外,没谁会值得他注意,只是,兴龙亦被他评价为‘蠢货’。
也只注意了一瞬,阿布的目光,再度落在云洪身上。
“应该不会再出意外吧。”阿布思索着,心中更有一丝期待,无尽岁月的等待。
终于要实现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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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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