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下电话的那一刻,顾萧感到浑身一阵轻松。此时的顾萧,心中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想得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和明娜的关系,也随着时间推移,出现了一些小问题。
譬如在提及某个关于亲情话题上,要说顾萧,对于亲情的认知十分淡薄,他甚至不希望牵扯过多关于父母还有妹妹之间的关系。
而明娜,虽然从小因意外失去父母,却对于自己的弟弟,过分关心。这不禁让顾萧想起一些小时候不痛快的事情,他不喜欢这种处处为别人活的女人。
“顾经理,请喝茶,这是我老家朋友送的。”
公司小陈今天穿得光鲜亮丽,浅蓝色的职业装配上包臀裙,衬得高挑的身材更好看。小陈今年二十五,在公司工作也有两年之余,作为公司的文员,相对来说日常工作也不是十分累。性格温和大方,人缘也不错。
不经意间,触动顾萧那根麻木的神经,如槁木逢甘霖。
“谢谢你……”在接过对方手中的茶杯时,手指无疑触碰到对方的手背,小陈细腻白皙的皮肤惹得顾萧内心涌起一阵灼热。
小陈自是被看得不自然,缩回手,低着头不说话。
“小陈,这儿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先去做别的事情。”
“好的,顾经理,如果有事,尽请吩咐。”小陈退了出去,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内只剩下顾萧一个人。
崭新的桌椅,明亮的窗户,浅色窗帘遮住窗外刺眼的阳光。
顾萧没有起身,只是顺手推开手边可够得到的窗户,呼吸着窗外飘来的新鲜空气。
窗外一片绿意盎然,是生机和希望。春天,看起来真的来了。
还在冒雾气的香茗,茶香飘满整张书桌。
顾萧靠在座椅上,头枕着双臂,回想起自己从柯水市打拼开始,被一次次拒绝,又在嘲讽中硬着头皮做后厨工作,以此为生。再遇到明娜,走进这个女孩的生活中。
自己终究还是成功了,眼下的代理董事长,做得顺风顺水。上天,终于还是眷顾了自己。
顾萧嘴角泛着轻笑,在朦胧睡意中逐渐睡去。
柯水市一栋民房前,红砖堆砌的围墙若影若现。这不是小时候的家么?
男孩背着小书包朝家的方向奔过去。
他在想着今天校园里玩的游戏,和同学们一起聊到的新鲜事情,带着从学校获得的奖状和礼品准备回家给父母看。
他期待着父母对自己的表扬,然后再给好吃的。周末的时候,一家人会去公园玩……
可是,这一天却与往常不一样。
他用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打开家门,发现妈妈没有迎接自己,而是躺在床上。
是生病了吗?今天却是父亲在做饭。一直以来都没见父亲做过几次饭,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放下书包朝卧室里奔过去,小男孩跑到母亲床前。
“妈妈,你不舒服吗?”男孩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抚上母亲的额头。
“没有……”母亲脸色不是很好,但泛着喜悦。
“妈妈一定是生病了才躺在床上的,妈妈,你哪里不舒服,我去买好吃的给你……”小男孩刚要转过身跑出去。
发现母亲已经从床上起来,随后是父亲叫吃饭的声音。
今天的饭菜也不一样,除了清淡的蔬菜,还有一碗香浓鸡汤。
小男孩以为家里改善伙食,高兴地拿起勺子要吃鸡肉。
“这是给你妈妈的……萧儿,从今天开始你要懂事点了。”
顾萧不明白父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笑得比之前自己询问病情时候更深:“萧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父亲和母亲又对视一眼,吃着桌前的饭菜。
这顿饭,顾萧第一次感受到味如嚼蜡。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那一天以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几个月后,女婴呱呱坠地,哭声响彻了整个院子。同时也引来了一群人。
这群人高高大大,顾萧的身高只在他们腰部位置,那群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这之后,父母拿出一大笔钱来,这笔钱,足够自己好几年上学的学费和买购买生活用品。
顾萧听隔壁邻居说,家里是因为生下了这个妹妹而被罚款。
自那之后,家里生活质量大不如从前,父母关系也因此变得冷淡。
但是时常家中会传来父母围着小婴儿笑得合不拢嘴的日子。
“别吵了,吵死了……”顾萧用力关上房门,捂紧耳朵。他不愿意再听到任何关于那个婴儿的声音,她的出生,夺走了他的一切。
“萧儿这是怎么了?”母亲隔着房门轻轻敲动顾萧书房的门。
“你们都走!不要管我!我还要写作业。”顾萧的心思哪里在作业习题上,早就乱如痲。
女婴在一天天长大,变成了奶娃娃。街坊邻居还有亲戚都十分喜欢她。
当你夺走我的一切,当你夺走我的一切时……
女娃娃从二楼台阶上摔了下来,额头上流着血,哇哇大哭。
女娃的父母赶到时,急急地送了她去医院。
顾萧躲在墙角,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心下得到一丝愉悦。
谁让你出现,谁让你将我的一切都夺走。
这一切都是你该承受的,小小的刺果,在一个少年的心中萌生。
“萧儿……你的成绩怎么一落千丈?叫你不认真学习……”
“佳仪,这是给你买的娃娃,奖励你在幼儿园表现得好。”
“顾萧,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在学习?再给我无所事事,我打死你!”父亲的棍棒砸落在顾萧的背后,红了一片。
他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
“佳仪……不要向你哥哥学习噢,我们一起去公园玩,还有好多玩具呢!”
“顾萧,今天家里的卫生认真做完,否则,你知道后果……”
五年过去了,日子天翻地覆。
六年过去了,父母离婚了,他随了父亲,顾佳仪判给了母亲。
第七年,父亲续弦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女人带来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比自己小三岁。
一年后,他们又有了孩子……
同年,顾萧辍学在家休息。家的温暖,早就在印记中越冲越淡。
三年后,他有幸考入紫城中学。
新的学校,新的面貌,新的开始。
顾萧在一个学期内连续夺得各项科目竞赛的一等奖,同时也为紫城高一十四班增添了一份荣誉。
在青涩年华里,也曾收到邻班女孩送来的信件。顾萧只是淡然笑着拒绝:“以学业为主。”
所有的美梦,都在那一天破碎。
班主任杨老师站在讲台上,她的身边,站着一位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少年。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佟硕晖,希望大家今后能好好相处!”
佟硕晖这个名字,就如同一根刺一般,这位少年举止投足间就带着一丝不凡。
顾萧的感觉没错。
一个月后,考试成绩公布栏中第一名赫然写着佟硕晖的名字。
他夺走了自己的第一名,从那个时候开始,只要有佟硕晖在的地方,顾萧从来都没有再展示的机会。
那个雨后,一个女孩刚出考场,差点被雨淋。他将自己的伞递上,笑着说自己皮糙肉厚。
那个雨后,女孩却把伞给了佟硕晖。当佟硕晖把伞递还到自己手中时,心中莫名堆出一股怒火,他握紧拳头压制了这份冲动,连同对方温暖的笑容中一并消失。
高三晚自习的夜晚,他追上了那个叫殷槿桦的女孩,试图向她表白,却只是接到对方冷冷的回绝,他站在冷风中,接受寒夜对自己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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