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很快闭着眼睛不再理会明娜。
桌上摆着的醉虾分毫未动,顾萧这样的举动明娜再熟悉不过,遇事变得情绪忽然激动或暴躁,将先前所有的计划都全盘取消。或者对自己发出一顿莫名的谩骂。
明娜弯腰撤走剩下的餐具,将这盘醉虾收回厨房。
住在这样一栋衣食无忧的别墅内,明娜并没有得到快乐,相反只有源源不断的压抑,而自己更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和朋友们一起出门玩或者聚会。
等顾萧出门后,屋内又剩下她一个人。若是闲来无事之时,明娜也会打扫整间屋子,总要打发一些时间去做点事。
明浩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和自己联系。想来每次提到自己弟弟的情况时,也不敢再顾萧面前直接表明。曾经几次因为这些问题,俩人闹出不愉快,遇到关于兄弟姐妹之间的问题时,顾萧大多数情况下露出的态度是厌恶。
明娜认为自己的弟妹是亲人,父母为自己留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那种血缘关系无法割舍。而每当自己提到这些时,顾萧对这些问题的态度急转而下。在顾萧的世界里,顾佳仪是抢走他一切幸福的罪魁祸首。什么亲情道义在顾萧眼里根本不存在。也造就了他日渐将企业吞并的野心。
“明浩!”
“是姐姐吗?”明浩电话那头传来激动的声音,也许是太久不见明娜。
明娜点点头,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姐弟之间从小在一起长大,心灵感应时常会存在。
“姐姐,最近过得好不好?顾萧哥对你好吗?”明浩想法较为单纯,他不会把事情联想到复杂的位置上,更不能体会明娜心中藏着的苦。
“过得挺好的。”明娜在电话中简单地回复,虽然藏着压力,却不在明浩面前表现。
“姐姐,我最近在实习,找了几家公司,我们几个同学约好了,大家一起去旷海……”
“去旷海?”明娜知道旷海市的情况,竞争激烈,年轻人也爱往那边奔波,可明浩从小哪里吃过什么苦,又没有一个人独自出门,不免开始担心。
“姐,没事的。我一个人能行,明浩已经长大了。再说还有其他同学在,倒是姐姐,自己要保重。我挂了啊!”明浩现在处在对未来憧憬的阶段,匆忙挂断了电话。
明娜还想说什么时已传来断线忙音。她走到窗台前,掀起落地窗帘,让刺眼的阳光照进室内。顾萧给了她一幢大房子,平日里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她不再出门工作。这样的日子,并不是明娜想要的,而她与顾萧,又算得上什么关系呢?朋友?男女朋友?情侣?还是顾萧包养的情人?
说到‘情人’这个字眼时明娜不由得冷笑一声,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管顾萧与其他女人的生活呢?曾经几次也过问过。难道自己已经对顾萧有了好感?
这样的想法时不时在明娜脑海中浮现,却又在她自嘲过后消失。
菱瑞公司
小丁走到顾萧面前,在他跟前悄悄说了一堆话。也是随着这句话说完之后,顾萧脸上的神情开始发生变化。
“你们几个先暂时讨论一下,我有点儿事情。”顾萧从会议室起身,转身走进自己工作室内。
佯装着收拾物品,没有抬头,语气中带着冰冷:“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有人通知我?”
“顾总,也是院方那边临时传来的消息。说洪振昨晚凌晨就去世了……那边联系到了我们。您看……”
“好了,我知道了。小丁你去准备一下,会议那边让方凌主持,还有旷海市的考察我们推后几天。再怎么说洪总对我也有恩,他这一辈子没个送终的人,不如我送他最后一程。”顾萧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我那边让人准备一下,顾总您要亲自去吗?”
“当然得亲自去。不仅要亲自去,洪总的葬礼还得办得体面,毕竟他才是菱瑞公司的创始人。”顾萧稍微整理了身上的衣物。
“是!”
柯水市医院
洪振的遗体已经被送走,顾萧来的时候,无非是做一个住院费用的结算。洪振到临了也没有人在身边送终。就这样一个人在凌晨默默地离开,直到护士们查房时候才发现这一切,院方联系到顾萧及相关负责人。
留下的只有落寞。
赵裕在一天前还来探望过洪振,那时候洪振气色不错,一点都不像即将离世的人。可为什么仅仅只差一天的时间?这内中有什么蹊跷的事情?赵裕并不觉得洪振的死因这么简单。他决定留在医院,暗中打探一下消息。很快,顾萧那边有了动作。
顾萧城府颇深,从一些事情上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目的。在职场上或者对人,都只会以平静的态度来对待。这样的顾萧,赵裕已经不是见过一两次。
赵裕转过医院的拐角,悄悄观察着从外头走进住院部的人。
果不其然,顾萧带着小丁前来办理相关手续。
“顾总,您看那边!”小丁提醒着顾萧,并用手指指东北角拐弯处。
“有什么不一样吗?”顾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早已瞥见了躲在拐角处的赵裕。
“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
顾萧微微一笑:“小丁,你真是多心,这医院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病患,哪里还有人注意呢!别太紧张,想来就算有人跟踪我们,他也未必有任何收获。”顾萧伸手从衣袋内拿出墨镜,单手架在鼻翼上。
“走吧!别愣着了。”
赵裕站在墙角处,将身子稍微偏了几分,发现顾萧他们走远后,慢慢移动几分身体。
赵裕待顾萧和小丁离开后,辗转回到了洪振生前住过的病房。
此时病房内已经收拾停当。赵裕当做不知情的样子,问一个刚走进病房的护士。
“您好!我想问问15床的病人呢?”
护士稍微瞥了赵裕一眼问道:“昨天就去世了,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赵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我是他干儿子。”
护士偏着头笑道:“刚才有一个自称是他儿子的人已经办理了相关手续,你不知道?”
“噢……是这样啊!谢谢您了。”赵裕心下已经知晓顾萧早了自己一步。
他走出病房,往走廊的深处走去。一路上不断回忆着一年前洪振对自己说过的一些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顾萧此时一定揽住了所有的股权。可洪叔的死因,也绝非这么简单。”赵裕心下开始泛起疑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赵裕开始了为洪振突然的死而开始了一段漫长的寻真相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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