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误以为出生在旷海市这个大都市的人一定都非常富有,他们处在地域优势的城市。
对于土生土长的罗宇铭来说,所谓的富有,除了经济实力,还有一份是来源于精神上的富裕。
十八岁时,罗宇铭再一次被夺去自由。父母为他安排了本不想做的行业,这一安排,就是一辈子。
先不说从小家庭条件占优势,同时也是同龄人羡慕的对象。可在罗宇铭的心中,越是在这样的家庭中越没有自由。
父母高学历,正赶上了好时机,有那么一批人得到良好的教育,罗宇铭的父母自然在其中。
人所受的教育越高,见过的世面越多,往往会有一个习惯:对自己周边的要求高,同时包括自己的孩子。
罗宇铭从小就在父母严格的教育下成长。什么事情都由父母决定了算,久而久之,让他倍感压力巨大,想要试图跳出这个圈子,始终得不到任何支持。罗宇铭隐忍着……直到他第一次做出为自己改名的决定。
对,改掉那个土得掉渣又时常被同学朋友们笑话的名字——罗福蛋。
改名可不是小事情,罗宇铭既然决心迈出这一起,就已经做好了被父母责备,周围人不理解的准备。
想要走自己的一条路,难道就这么难吗?
“你现在有什么生存能力?口中不断提到自由,要我们尊重你的意见。”罗父指着罗宇铭的鼻子大喝道。
这样的场面他见得太多,不仅仅再是习惯的问题。
干脆背过面去,什么都不思考,更不想去与他们争论。
母亲始终和父亲唱一个调,如果自己有半点反对或者新的想法,她一定会配合父亲说自己的不是。
罗宇铭累了,他不想再思考这些问题。回避,就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烦心的事情自然会消失。
“罗医生,上次的病人来复诊了。请到307诊室一趟。”
助理的声音从侧门传出,罗宇铭收起了回忆。视线从方才的那张照片上抽离。
罗宇铭随手将照片放进带锁的抽屉里,心下轻笑了几下。
“上班时,做些这样与工作无关的事情,罗宇铭啊罗宇铭,你真的能看懂自己吗?连自己也看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什么才是你最想要的生活方式?”
放下疑问的时候,全心投身工作中的罗宇铭是又会是另外一副面孔。
这不,已经第N次被家里人催婚了。罗宇铭甚至不记得自己找借口工作忙推掉过几次相亲。
忙碌了一个上午,连口茶水都没有来得及喝,放下水杯随着助手出了办公室的门。
还没有走进诊室就听到里面几个人在放大谈话的声音,像菜市场的吆喝。
罗宇铭对此有些不舒服,这与他爱清静的性子有所冲突。
一个还没有碰到面就大大咧咧的患者,想来也必然是爱找麻烦的。
医患关系,永远是一个无法彻底解决的问题。就像沈兵当时好言相劝,让自己不要和患者走太近。
就隔壁那科室,前不久发生的事件让罗宇铭成长了,也渐渐相信了沈兵说的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有的时候,真性情反而坏事事情。
罗宇铭整了整原本就宽松的工作服,从容走进诊室。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在工作时候保持微笑。这样才能让患者感到一阵安心。”
“您好!”
患者排了半个小时的号才轮到她。显然有些不耐烦,开始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焦躁。
是上次那个女孩,罗宇铭一眼就认出了她,年纪大概在二十四五上下。关于病因么……不用翻动病历本也能记得个七七八八。罗宇铭在这些方面记忆力特别强,也是医者本该拥有的素质。
女孩嘴里絮絮叨叨,大概意思是早知道就挂特需号,不用排队等这么久,看起来是大老远跑来的。
罗宇铭很快进入工作状态,询问起女孩的情况。
这个来就诊的女孩穿着时尚,还特意画了一个比较浓郁的妆,浑身散发着与妆容相搭配的香氛味,有些刺鼻。
无论怎样,忍,终归是要在这样的场合里忍住,什么情况没有见过?
“您好!在就诊前,请您先卸妆,这样避免影响相应的治疗。”罗宇铭语气较为客气。
同女孩一起随行来的是年纪相仿的另外一个姑娘,准确来说是闺蜜。
女孩有些不高兴,但医者说明情况只能照做,从包里抽出准备好的卸妆巾,一整片往脸上胡乱盖了几下,语气依旧不怎么客气。
“这下可以了吧?”
“可以了,请随我到隔壁诊室先验光。”
“不用了,上次已经验过了。”女孩开始不配合。
每当遇到这样的患者,罗宇铭都会耐起性子和他们沟通解释。
“每一次情况不同,上次诊疗时间到现在差不多过了一周……”罗宇铭面带微笑道。
“我请你们别浪费我的时间好吗?看到没有……从排队到现在,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还这那儿的这么多名堂。我时间很宝贵。耽误了你们赔得起吗?”女孩将椅子往后拉开,一副得意忘形的姿态。
罗宇铭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得忍下去。
“我听说你们这边还挺好的,没想到这么磨蹭,耽误了我的时间找时间投诉你们……”女孩年纪不大,素质也不高。
这次诊疗罗宇铭也是一肚子憋着闷气。
女孩临走前拿起手机对着相机拍摄,走时嘴里还叨叨絮絮地念着:“等晚上还约好了直播时间。耽误了你们赔得起损失吗?”
从女孩最早的举止,罗宇铭大概猜到了此人应该是某网络软件里的主播,至于名气嘛!应该是一零零八陆线级别的,可为什么一个扑街还如此得意?
罗宇铭笑着摇头,很快忘记了这件事,素质不高的人总会有。
“下一个!”
这次进来的这个同样是一个女孩,一张安静的脸上写满了自卑,甚至有点儿抑郁。
女孩年纪二十七八,从诊室外进来的时候一直不敢抬头,由母亲搀扶着走进来,身边得母亲也是一脸疲惫,很显然,她们求医的地方绝对不止一两家。
从外表来看,她们的条件也并不是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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