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思思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了。
她家有着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她父母嫌弃她是一个女儿,就将她丢在荒山野岭。
那时她才一岁不到,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懂,连走路都不会。
如果不是她的养母捡到了她,必然会死在野外,最终沦落到成为野兽的口中食。
其实她养母是一个寡妇,被赶到山上自力更生的孤苦人家。
她养母叫贾惠,是金丘国边境一个小村子的人,十五岁嫁到隔壁村。
嫁过去的好几年还算幸福安康,一切都相安无事,可悲剧从来都让人猝不及防。
在贾惠二十岁的时候回了一趟娘家,一场突然起来的战争席卷了他们村,村上几百口基本全被残杀,就只有几个人躲了过去,贾惠就是其中之一。
伤心了很久,但日子还要继续,还好婆家没事。
贾惠回到婆家,继续做一个安内的好媳妇儿,偶尔想起家人又会哭上一场。
每次她流露出想念的时候,婆家人虽然不说什么,但心中对她有了一些别样的看法。
村子里不知怎的又传出贾惠娘家村招了魔才会被屠村,说贾惠可能还沾染着诅咒,总之就是闲言蜚语。
过了大半年,一天晚上,贾惠家突遭大火,一家上下全部葬身于火海,唯独贾惠被自家丈夫摁在水缸里活了下来。
不得不说她丈夫是真的爱她,那大半年的闲言秽语都是她丈夫强压下去的。
一家惨死,村里是彻底爆发了,都说贾惠是瘟鬼,她克死了娘家一村,现在又克死自己一家,以后还会克死她身边的所有人。
本来村里是打算将她绑起来烧死的,言只有将她祭天,才会让村子回归平静。
贾惠全家惨死,她自己痛苦绝望,也不想活,可却被她小姨子悄悄救走。
小姨子将她带到很远的山里,几番心理疏导,才让她心稍稍平静。
“我哥那么爱你,我相信你绝对没有带有什么狗屁诅咒,好好活下去吧,带着我哥的那一份活下去。”
同为女子,小姨子特别可怜自家这个嫂子,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娘家惨死,被村里所有人指点,现在又痛失无比丈夫。
这其中的悲伤没有经历过根本就不懂。
“我哥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下你,他肯定不想你就这样去死,你要尊重他的牺牲啊!”
尽管小姨子自己亦是痛苦万分,但她知道嫂子比她更苦,她不忍心看着嫂子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之后贾惠就在这片山中一个人生活,带着丈夫的遗愿平静的活着。
直到有一天,她去山上拾柴火的时候听到有婴儿啼哭的声音,走进一看,是一个及其可爱的大半岁女孩。
“可怜的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是被父母抛弃了吗?还是被村民丢出来的呢?”贾惠轻手轻脚的抱起女孩眼中满是柔软。
看到贾思思,让她想到了自己那四五岁的女儿,只可惜死在了火海中。
“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就跟我一起生活吧,我会好好爱你的。”
从此,贾思思便跟着贾惠在山中生活。
贾思思这个名字就是双重思念的意思,苦命的娘俩一起思念家人,思念过去那幸福安康的生活。
两人一生活就是十年,看着贾思思一天一天的成长,稚嫩的声音喊着她娘亲,这是贾惠最开心的时刻。
“谢谢你思思,有你的陪伴,才让我真正的想要活下去啊。”
好景不长,有一天贾惠没有像往常一样种完菜就回家。
贾思思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有些焦急,有些担心。
“饭菜都快凉了,娘亲怎么还没有回来?”贾思思杵在门口看着远方喃喃出声。
等了好久,眼看天就要彻底黑了,她等不下去,决定出去找找。
出了门,拿着火把,一路走一路喊。
找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崖下找到了贾惠。
那时的贾惠浑身是血,已经昏迷了过去。
看到自家娘亲变成这幅模样,贾思思差点吓傻,又哭又喊。
“娘亲,您怎么了?醒醒啊,呜呜……,您不要吓思思,思思怕。呜呜……”
漆黑的山崖下回荡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孤寂又无助。
火把摇曳的光芒时而拉长贾思思那小小的身影,时而又缩短、跳动。
如果有路人看到此情此景,必会被吓的飞奔。
贾思思一直在哭喊,希望娘亲能睁眼看看她。
她很怕、很慌,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贾惠像是听到了呼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娘,您醒了吗?娘,我应该怎么办?”
贾惠在模糊的视线中,看着眼泪鼻涕流作一团的贾思思,甚是心疼。
挤出一丝笑容:“思思别怕,娘在呢,娘没事的,等娘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吗?可是你流了好多血。”贾思思擦了擦眼泪,欣喜又不确定的说道。
“自然是真的,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交给思思呢,怎么可能会有事?”贾惠笑着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只不过声音有些颤抖,有些虚弱。
贾思思点点头:“那就好,可是您这是怎么回事呢?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都怪娘亲太不小心了,本想早点回去看看我们家思思,不慎间才从山崖上摔下了来。”贾惠带着歉意的说道。
她想抬手摸摸贾思思的小脸,却发现根本动不了,不是脱臼的话,很可能已经断了。
“那下次再从这里路过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哦,思思都吓坏了。”贾思思心有余悸的说道。
“好,下次一定听思思的。”
贾惠的笑容抽了抽,那是疼的。
不过她还是尽量不让贾思思看出她是在隐忍。
“娘亲您好些了吗?我们回家吧。”
贾惠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右手和左腿都已经动不了,左手和右脚到是可以用上力。
只是她此时虚弱无比,无法查看自己到底伤的怎么样。
“好,我们回家,不过你得扶着点娘,待回到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说着她便吃力的伸出了左手。
贾思思不知道她伤的怎么样,连忙跑到左边,将贾惠的左手搭到了自己的肩上。
待到站起身来,贾惠才发现自己已经麻木的右边腰间插着一根木头,鲜血向外慢慢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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