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卫若衣是第一次来凤府。
既然是第一次来,哪走错路什么的,再正常不过嘛。
和将军府门前一贯的肃静不同,凤府的府邸身处闹市,虽然也是高宅大院的,却凭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两人到了地方,折枝一看守门的两个侍卫,便更加觉得今日是进不去了。
因为此时凤府门前站着的,赫然是两个女侍卫。
女侍卫,定然是凤岚歌的下属了。
折枝转头四顾,周围的街道,人来人往,她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这么多人啊,只希望凤府的人识相,千万别难为自家夫人才好。
卫若衣久久不见她动作,只能出声提醒:“磨蹭什么呢?上去叫门啊。”
折枝捏了捏手里的牌子,心一横冲了上去。
“请问凤家小姐可在府中?我家夫人有事来访,还请凤小姐一见。”
说完她就哭了,呜呜,太卑微了,将军府的牌子以前在关内那可一直是横着走的,哪像现在这样,都不敢说自家夫人是将军夫人。
没办法,出门在外,必须得维护夫人的颜面啊!
那两名女侍卫接过牌子一看,那牌子上明晃晃写了一个“厉”字,再看到后面的卫若衣,一瞬间脸色都垮了下来。
折枝见状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她先前的希望要落空了。
左边那名圆脸女侍卫直接将牌子丢给了折枝,恶声恶气道:“不见!”
态度极其恶劣,但是却在意料之中。
卫若衣挑眉,嗯,看来这误会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呢。
折枝接了牌子正准备往回走呢,那圆脸女侍卫突然又道:“什么劳什子将军夫人,真是讨人嫌,大过年的还跑人家府邸来找人晦气。还好主子在院子里,没出来看见,不然真得被气死。”
另外一个女侍卫立马附和:“就是!”
嘿,我这暴脾气!
折枝脚步一转,重新站在那两人面前。
那圆脸女侍卫见她去而复返,没好气道:“干什么?不是已经说了不见了吗,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想赖着不走?”
折枝站定了,抬手明晃晃的将牌子重新亮了出来,
语气也一改先前的客气:“将军夫人到访,勒令凤副将军一炷香的时间出来迎接,否则以军规处置!”
卫若衣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勾了勾唇,往日那个折枝终于是回来了。
没料到她如此强硬,那圆脸女侍卫怒不可遏:“你,你个狗奴才,不要欺人太甚!”
折枝冷哼一声:“我是狗奴才,你不也是狗奴才?俗话说的好,打狗还看主人呢,你主子一个从四品的副将军,我主子可是正儿八经的从一品将军夫人,谁给你的胆子,敢打到本姑奶奶的头上来?”
“你,你……”那圆脸女侍卫憋了半天:“你拐弯抹角说谁不正经呢?”
折枝道:“谁不正经我说谁!”
“你,你……”这一次,那圆脸女侍卫什么都没能憋出来。
折枝道:“你什么你,既然给人当看门狗就拿点该有的眼色出来,一炷香的时间,多一刻你就等着你主子挨军棍吧!”
那圆脸女侍卫闻言看了看同伴,两人面面相觑。
真去传话吧,那是绝对不愿意的。
不去传话吧,她们又怕自家主子真的挨罚。
再是不待见卫若衣,人家将军夫人的身份也摆在那里呢。
正急得抓耳挠腮呢,一个中年男声忽的响起:“这么热闹,这是做什么呢?”
两人立刻跟见了救星似的,赶忙跑下门阶迎了上去:“小的参见六爷!”
原来却是凤六叔凤云逸到了。
看到卫若衣,凤六叔走过来抱拳一礼:“拜见夫人。”
他神情自然坦荡,并不异色,想来此刻的他是正常的。
卫若衣颔首:“好巧,舅舅。”
凤六叔迟疑了一下:“夫人这是来?”
卫若衣道:“正巧听闻了凤副将军的事情,所以来探望一下。”
那两名女侍卫立马两个白眼翻到天上:惺惺作态!
这都多久了,要探望早干嘛去了?
而且,咱们主子之所以会这样,不就是你给害的吗?
装的还真像!
凤六叔神色温和:“我先前远远的似乎听见这边在吵闹,是不是下人们不懂事,拦着夫人进去了?”
“也是她们的职责。”卫若衣道。
凤六叔道:“夫人大度。”
寒暄之后,便没了话说。
卫若衣见他虽然耐心的跟自己说这话,不过眼神却不由自主往凤府里面看,便道:“舅舅若有事,可以先进去。”
“这……”凤六叔有些赧然。
“无碍,舅舅且先进去吧。”卫若衣道。
凤六叔见她坚持,也不再客气:“那我便先行一步了,等过了正年,再去府上拜访夫人。”
卫若衣颔首:“恭候来访。”
青衣翩然,凤六叔和他的小厮进了凤府,而后大门又被关上。
门外四人被隔绝在外,一切回到原点。
折枝正要说话,卫若衣轻咳一声:“折枝,时辰也不早了,该回府了。”
那圆脸女侍卫立马道:“慢走不送!”
另外一个还不忘冲折枝补上一句:“看见没,主子就是比狗强,识相,会看脸色。”
凤府身处闹市,卫若衣他们在凤府门前停留了这么久,早就被一群百姓注意到了。
两个侍卫为了羞辱二人,说话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周围的百姓们都假装着在买东西,其实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在听。
早就听闻凤家小姐和将军的新婚夫人不和睦,没想到还能被他们抓着个现成的瓜吃。
出一趟门,过年在亲戚朋友们面前炫耀的谈资都有了,简直不要太值了!
感谢将军夫人,感谢凤副将军!
百姓们乐的看热闹,而热闹中的折枝却快要气炸了。
夫人就是脾气太好了,给让区区一个看门的侍卫欺负到她头上!
正想怼回去,自家夫人却突然转过身来,神情严肃的道:“折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折枝有点茫然:“啊?”
夫人,您在说什么啊?
您被气傻了?
卫若衣伸手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一本正经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狗不懂事是主子没教好,这么多人看着,她愿意让她主子丢这么大的人,叫人看笑话,叫人知晓凤府的人不知礼数,这谁也没办法,懂吗?”
不管懂不懂,折枝点头如捣蒜。
“嗯,不算太笨。”卫若衣表示欣慰,而后接着道:“折枝你要记得,本夫人虽然是凤小姐的表嫂,夫君的官衔又比凤小姐高个那么几阶,但是一家人不管两家事儿。这个点将军也该回府了,咱们呢,只要管好咱们家将军就行了,至于闲杂人等,人家又没给你银子又不喊你娘,费心费力去管教人家做什么?你是图人家一声好啊,还是图人家一口咬啊,所以,以后不相干的人都不必理会,知道了吗?”
“是!奴婢知道了,夫人!”
这一通话下来,折枝满肚子的气一下就消了,立马笑着同卫若衣一起走了。
热闹转瞬散场,两个女侍卫被骂的云里雾里,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百姓们不敢惹将军夫人,对她们可不会客气,此起彼伏的笑声一阵阵传进她们耳朵。
两人神色愤愤的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却没有发现——
在紧闭的大门之后,一个女子站在其后。
疤痕遍布的脸上,满脸苍白,双拳紧握。
而在她身后一处不远的阁楼之上,一个青衣男子远远的注视着这一幕。
他的眼中满是残忍之色,削薄的唇却微微勾起一角:
真好,鱼儿,上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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