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为了照顾卫若衣,厉钰和温墨含还有意无意放慢了速度,后来卫若衣察觉了二人的想法,主动扬鞭策马将速度提了上去,厉钰怕她逞能,自然立马跟上。
跟了一小段便发现卫若衣是真的骑术好,便也不再担心,三人的前行速度立马加快。
马不停蹄的赶了半日,才终于在一个镇上停了下来。
已经是晌午时分,赶路虽急,也要吃点东西歇一歇。
停留的这个镇子名叫“小杜康镇”,听闻这里盛产一种杜康酒,再往前数个几百年,还曾经是御用酒之一。
但为什么叫镇的名字前面带着个“小”字呢,自然是因为沾的是杜康的名号,但并不是真正的杜康酒,为表敬意和为了区分,便加了个“小”字。
卫若衣当然不知道这些事,但小杜康镇在临郢关的地界内,是厉钰的地盘,这里他不知道来了多少遍,对于镇子的历史,他自然是如数家珍。
有个熟门熟路的人,吃饭什么的也就好解决了。
三人走进镇子,然后跟着厉钰进了一家路边的,临河的食肆。
卫若衣好奇的看了看,食肆是一对中年夫妻经营的,晌午时分,正好是吃饭的时间点,这食肆看着不显眼,但是客人却是满满当当的。
见着他们来,那个中年女子立马笑着迎了上来。
“三位里面请,这位小公子想来点什么?”
卫若衣只是换了男装,而厉钰和温墨含都用药膏改了容貌,现在都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样子,且皮肤也更加粗糙,肤色也更为黝黑。
且这两人身上的衣裳一个玄色,一个墨色,虽然也有些细巧的修纹在其上,但是哪比得上卫若衣精心挑选的,绣着金线的衣裳显眼。
所以此刻三人站在一起,倒十分像是一个贵家小公子带着两个护卫。
这个老板娘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上来便问的卫若衣。
卫若衣沉默,作高冷状。
厉钰立马道:“给我家公子切三斤酱牛肉,再要一斤牛蹄筋,三碗臊子面。”
言语间,已是接受了小公子和护卫的这个设定。
他声音惯来浑厚低沉,很是好听,这会儿配着这张黑黢黢的脸——
卫若衣歪头看他,眼神里亮晶晶的,配着这张黑黢黢的脸,更好听了。
不过……
“点这么多,我们吃得完吗?”
四斤肉,外加三碗面,她顶多贡献一碗面外加一点点的肉,浪费可就不好了。
厉钰伸手将她面前的碗筷拿到自己面前,再倒了热茶涮了涮,慢条斯理道:“出门在外,不能饿着了。”
也有道理。
卫若衣坐直身体,提高声音喊道:“店家。”
厉钰以为她还想加,建议道:“这家店的牛里脊也还不错,夫,公子可以点半斤试试。”
卫若衣否认:“不啊,肉已经够多了,我点点别的。”
“别的什么?”厉钰疑惑。
卫若衣道:“不是说这里是小杜康镇嘛,来都来了,自然要尝尝他们这里的酒才是。”
厉钰脸色一肃,正要说话,恰好老板娘听见声音过来,对待这桌大方的顾客她显得十分热情:“小公子还想要点什么?我们家不仅有牛肉,还有羊肉和猪肉,味道也都很好,公子可以尝尝。”
卫若衣道:“肉先不要了,给本公子上壶好酒。”
一听要酒,老板娘更开心了:“那公子可算是来对了地方,小店的小杜康酒,那可是咱们镇子里的特产,前朝连皇帝老儿都喜欢呢,小妇人这就给您拿去!”
说完便快步去了。
这老板娘逢人脸上先带上几分笑,言谈之间也十分干脆爽利,既推销了自己店里的东西,又不让人觉得不耐烦,卫若衣觉得,这家食肆的生意如此好,或许跟她也有些关系。
她这趟出来,也想顺道取些生意经,盐肆,若想留住客人该如何做呢?
要不然,让文卿也这样去迎客去?
有一说一,文卿那张脸或许还真能给盐肆拉到不少女客。
卫若衣眼神一亮,觉得这是条路子。
老板娘利落,上菜也上得很快,不一会儿卫若衣他们的东西便端了上来。
卫若衣看着堆满了整张桌子的食物,不由得再一次问:“这些,确定,我们真的都能吃完吗?”
厉钰和温墨含对视一眼,皆是脸上含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已经给了肯定的答案。
卫若衣觉得,自己对人的食量这个词,有了新的理解。
她伸手去拿酒,企图让自己静一静。
还没碰到,酒壶便被厉钰拿走了。
卫若衣看着他:“?”
厉钰上下扫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出门在外,不要饮酒。”
卫若衣不满控诉:“可是点都点了。”
总不能退吧?
他们这桌从上菜之后便接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她堂堂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搞这种退货的事情吧?
厉钰打开酒壶的塞子,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是啊,所以公子且尽情大口吃肉,酒就留给属下们来喝。”
卫若衣觉得自己还可以争取一下,将酒杯递给厉钰:“那个,其实,我觉着酒量还不错来着,要不给我试试?”
厉钰挑眉,反问道:“哦?多不错?”
卫若衣仔细想了想,有点卑微的道:“应该,至少一……半,小半杯?”
厉钰似笑非笑:“小半杯?”
卫若衣缩了缩脖子,拉着厉钰的衣袖小声道:“给我尝尝味儿总行了吧?”
她酿酒技术不赖,但是只是喜欢酿,却并不喜欢喝。
一来是卫府家教甚严,书香门第,自幼肚子里沁润的都是茶香,连男丁都少有喝酒的时候,何况她一个女眷。
二来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大夫,自然对自己的身体十分清楚,她的身体是天生的不适合喝酒。
这不单单是酒量的问题,跟她同一酒量的人,若是身体对于酒的接受程度更高,那么喝等量的酒下去,她的身体所受的伤害程度一定会比那人更高。
小命可贵,所以她一直没有饮酒的习惯。
至于之前为何会提着酒去找文卿,以及今日会想喝点,那也是纯粹的想凑个热闹而已,喝也最多是在不伤害身体的情况下喝那么一点点。
“诗酒趁年华”嘛,此时此刻,身在异乡,难免就生出几分豪气来,又是镇子的特产,因此才怎么的都想尝尝。
她的眼睛很亮,尤其现在求人的时候,里面仿若带着点点水光,跟她平日里的娇俏、温柔和妩媚都不太相同,是另外一番清纯可人的模样。
温墨含早在这边开始进行能不能喝酒的话题的时候便转开了脸,专心致志的看食肆旁边的河水。
厉钰看着这一双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好的,就尝一点味儿。”
宽大绣袍下的手捏的紧紧的,不断提醒自己:
无论待会儿夫人怎么求,就只准一点儿,只能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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