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中药铺子之内,一个身体发福得十分明显的中年男人,呆呆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被烧焦的库房,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自言自语半晌,中年男人突然推开身边的伙计,冲向守在外面的官兵,死死拉住领头那人的一只手臂。
“官爷,官爷,有贼,我家铺子定然是遭贼了,还请官爷立刻带人在这附近搜查,将可疑之人全部抓起来!”
被拉住的那人皱了皱眉,不过好脾气的没有直接将人推开,心平气和的劝道:
“掌柜的,捉贼捉脏,这场火灾只是一场意外,你要我帮你抓贼,总得拿出一点证据来。”
“有,草民有证据!”中药铺子的掌柜大叫一声,下意识就往后院跑。
那官兵自然跟了上去。
跑在前面的中药铺子掌柜却想起什么,猛地停了下来。
官兵不解其意,四处看了看:“到了?你说的证据在哪里?”
差点就惹出更大的祸事来了!还好停的快!
中药铺子掌柜摸摸独自,尴尬的转了过来:“官爷,草民先前记错了,不用搜查了不用搜查了。”
好脾气的官兵眼睛微眯:“掌柜的莫非是在戏弄我不成?”
中药铺子掌柜被他突变的神色看得心里一抖,加上想起那东西,本来就心虚,坏怕、气愤、心虚和紧张,各种情绪堆在脸上,显得格外的怪异,又不好不回答,赶忙道:“没,没有。小的哪敢戏弄官爷,是真的记错了。”
话里话外,都是明晃晃的紧张。
那官兵见状,不由得更加怀疑。
他垂眸,思索片刻方道:“没有便好,既然如此,那就请掌柜的即刻同我去衙门走一趟吧。”
“啊?衙门?”中药铺子掌柜的脸色大变:“去衙门做什么?”
他这么一喊,周围原本分散在院子里伙计突然都停了手里的活计,有意无意的靠了过来。
官兵眼底精光一闪,这掌柜,果然有问题。
有了怀疑,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因为你们的失误,让铺子里起了火,给街坊邻里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按理自然要去衙门做个记录,这是其一。”
顿了顿他又道:“另外你家的火虽然运气好没有烧到别家去,但是却把院子后面的树烧了两棵,这些树都是朝廷拨款种的,如今被烧毁,该给的罚款也需要你去衙门缴纳。”
“这,这样啊。”掌柜的听完,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是要把他带回衙门,彻查铺子里的事情,那可是万万不能跟这人走的。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官爷”、“草民”,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官兵不过是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头领,而他所谓的衙门,只是阳岭城内的知府衙门而已。
阳岭城里有厉家军管着,这知府衙门本来就形同虚设,跟林知蔚这种统管着临郢关的知府衙门更是完全没得比。
别说是这个官兵了,就算是阳岭城的那位楼知府,在那位面前,都是不够看的。
只是最近东家他们遇到了大麻烦,那位似乎也有什么事情,早就有吩咐,让他们收敛点,不要让人抓住小辫子,所以他这才格外顾忌。
中药铺掌柜对铺子里的伙计叮嘱了几声,跟着那官兵走了。
中药铺隔着知府衙门,约莫有三刻钟的路程。
他作为一家店的掌柜,平日里出行都是轿来轿往,最不济都是骑马,可是跟着官府的人走,自然是没有了这种待遇,只能靠自己的脚步一点一点往衙门挪。
走了半刻钟,脚便开始发酸。
中药铺掌柜想起他要走这一趟的原由,心里不禁骂开。
打压关内大城池的盐肆,这是几家早就约定好的,昨日那家的人找上门来,说要找他借个人,他借了,结果人借走了,就再没回来。
后来又说要从他这里借个道到隔壁放火,他也借了。然后今天一大早就被喊到铺子,被人告知铺子烧了。
若只是面上那点东西还好,偏偏那密室里的东西,是东家准备了过阵子要有大用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烧了。
怪不得东家常说那家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面的人什么样,底下的人也什么样,
不对。
中药铺掌柜眼中精光一闪,从出了事开始,那人就一直没有现身,他们做的事虽然见不得光,但是身份都是干净身份,有什么要躲要藏的?
难不成,那些东西,是那家伙拿走的?
然后故意放了一把火,假装意外。
中药铺掌柜越想越觉得有理,好啊,竟然敢玩儿阴的,回头他就禀明东家,一定要让那家把东西原原本本的吐出来!
不过,密室里的东西他藏得隐秘,除了东家和几位副手根本就没人知晓,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呢?
中药铺掌柜脑海之中迅速掠过了店里的几个伙计,仔细分析着每个人的可能。
正走着,前面的人却都停了下来。
他有些疑惑的往前望,一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
马车上,一个大大的厉字迎风飞扬,是将军府的人。
官兵们恭敬的站成一列,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此刻早已经日上三竿,今日正是赶集日,他们又处在人来人往的闹市街,这番异常,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周围人的目光。
尤其那个厉字,让百姓们一个个都停下来,翘首以盼。
厉家军镇守临郢关数十载,家主向来都十分低调,少来会有这种驾着马车停在闹市区的情况,百姓们都不由猜测,马车里的人是谁。
里面的人也没让他们就等,不一会儿,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撩开车帘,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眉如刀刻,唇如斧削,一张脸生的更是俊逸非凡,他沉静的黑眸中缓缓扫过人群,引出无数少女惊叹。
“属下参见将军!”底下的官兵见他出来,立马齐声道。
“嗯。”无视周边无数的目光,厉钰简单应了一声。
领头的官兵抱拳一礼:“属下这就给将军让路。”
厉钰顿了顿:“你们要去何处?”
对着厉钰,那官兵自然不敢说谎,只是顾及到那掌柜的还在以及周围的百姓,稍微压低了声音:“回将军的话,自来街一家中药铺子着了火,属下带掌柜的回衙门受审。”
“怎么,事有蹊跷吗?”厉钰问。
官兵:“是,属下见那掌柜言辞间闪烁其词,怀疑另有内情,所以才想把人带回衙门问问。”
“这样。”厉钰点点头:“那便不耽误你办公了。”
官兵受宠若惊的摆摆手:“将军哪里的话,今日能够见得将军,实在是属下荣幸之至。”
厉钰笑了笑,对于这种崇敬和恭维没有说什么。
因为厉家军的缘故,阳岭城的知府衙门一直都有些形同虚设,他上任之后发现了此事,于是特意帮扶了知府衙门一把,给凋零的知府衙门招贤纳士。
最初为了怕没有人去,还特意调了一批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厉家军士兵过去,然后将阳岭城内的内务都交给了楼知府。
如此过了几年,知府衙门在百姓心中终于也慢慢有了些地位。
不过到底也才过了几年,里面大多数人还是当初他派过去的士兵,是以这官兵对他这个将军的崇敬,一点都不让他意外。
他们在这里寒暄,旁边的百姓一个个的都睁大了眼睛竖着耳朵观望着这边,眼见得没一会儿神秘的厉将军就要退回马车,心下都难掩失落。
谁知将军刚刚退到一半,马车之内又有一只手伸了出来。
洁白如玉,盈盈一握,这分明是一只女子的手。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发现了彼此眼中的兴奋和雀跃。
不,不会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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