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空旷的巴士一路西下,转了三趟车,终于在第二天的黎明时分,大巴驶入了环绕冬木的山脉,透过窗户,葱葱郁郁的树木不断倒退。
“日本新干线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冬木市没有!”
叶悠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长时间的坐车了,他感觉全身骨头都酸了。
巴士进入连绵起伏的群山,在下一个拐弯口,叶悠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白色的建筑群隐匿在一片绿色中。
“终于到了。贞德,活动活动。”
叶悠伸展懒腰,跳下车。
“诶?等等,master。”
贞德慌忙的提着行李箱从窗口跳下,紧随其后。
叶悠和贞德从两边贴着正在以60码速度慢慢摇的巴士平时奔跑,在大山里行驶的的司机先生,像是见了鬼一样左右瞄了一眼。
叶悠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和贞德脚下加速,消失在蜿蜒的国道尽头。
司机先生:“??”
他猛踩刹车,脸色煞白的愣在原地。
进入冬木市,叶悠气喘吁吁的躺在宾馆的床上,就像从水塘里捞出来一般,衣服被汗水浸湿,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七龙珠的“气功”果然很厉害啊。
叶悠心想,继续这样按照呼吸法锻炼下去,或许能达到孙悟空小时候的水平吧。
现在肯定是差的远,才跑这么一段路,还有魔力加持,浑身就像被抽干了一样。
不过,感觉真爽!
贞德倒是连一滴汗水都没流,呼吸没有丝毫紊乱。
等叶悠休息够了,她提打开行李箱,取出毛巾和新衣服,
“master。”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
朝阳渐升,安静的街道多了行人的踪影。
叶悠坐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看起来英姿勃发、儒雅随和。
他将去远坂家的宅邸,见远坂时臣。
远坂时臣,是一个颇有复古情怀的绅士,“秉持优雅,从容不迫”,可谓是他的行为准则,自然会对其他不修边幅的人抱持一定的轻蔑。
毕竟是以客人的身份造访,必要的礼节,叶悠还是不会刻意冒犯的。
远坂家在冬木市也是名门贵族一般的存在,稍加打听就能知道远坂家的洋房位于南伊鸟野一处风景优美的山丘上。
此刻有三人正坐在社交谈话室里。
“我是京都春日家族的春日叶悠,他是我的妹妹,春日叶穹,冒昧造访,还请见谅。”
叶悠礼貌但不拘谨的介绍道。
春日家族,远坂时臣略有耳闻,与只有200年传承的远坂家不同,位于京都的春日家是日本本土真正的豪门,虽然无法与时钟塔的大贵族相比,但也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教室。
这在排外性相当重、且血统论根深蒂固的时钟塔是很难想象的,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春日家魔道传承的强大。
“不知道春日先生和春日小姐突然早饭冬木,有何贵干?”
远坂时臣说话流畅而清晰,他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有一股特别稳重的气质,使他显得很有威严。
叶悠回道:“我们兄妹虽然初出茅庐,但也懂得魔术界约定俗成的规则——踏足其他魔术师领地时,需要向其主人告知来意。否则,很容易引起误会,发生冲突事件。”
远坂时臣微笑道:“春日桑太过见外了,在外难免有所不便,我们魔术师本就是守望相助的存在。”
“多谢远坂家主的理解。”
叶悠突然叹了一口气,脸上有期待、有惋惜、有无奈、有不甘,然后说道:
“其实我们是为了寻找春日家族的继承人才路过此地。”
原本一直保持着从容不迫的远坂时臣听到这句话,端茶杯的手僵硬在空中。
然后端起茶杯,借着喝茶掩饰自己的失态。
叶悠继续说道:“春日家已经连续两代没有出现合适的继承人了,所以,我们兄妹不得不出来寻找优秀的人才,让其来延续春日家魔道的传承。”
叶悠看着远坂时臣惊疑不定的眼神,又道:“虽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希望远坂家主不要张扬。”
“啊?嗯,当然。”
远坂时臣清了清嗓子,“想要到达魔道的尽头何其艰难,在代代相传的过程中迷失了方向,甚至忘记了当初的志向的魔术师又何其之多?
春日家能够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实乃我被楷模。”
远坂时臣突然开始夸赞起来。
“远坂家主谬赞了,现在的春日家已经是风雨飘摇,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传承或许就要断绝了。”
叶悠站起身来,诚恳道:“如果远坂家主有什么合适的人,还请务必留意一下,春日家会记住您的恩情。”
“一定。”远坂时臣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魔术师们本就是守望相助的存在。”
“那我和家妹先行告辞了。”
远坂时臣挽留,“何必如此匆忙,你们远道而来,就让我略尽地主之谊,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宿吧。”
“这……”叶悠看了看贞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会不会。怎么可以怠慢远道而来的客人。”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如此正好,晚饭时正好江我的两个爱女介绍给你们认识。”
叶悠和贞德被安排在两个客房,
远坂时臣此刻则是收敛了笑容,面色严肃的坐在书桌前。
——从两个女儿出生起,他就备受煎熬。
对于两个女儿远坂凛以及远坂樱来说,她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个是全元素,五重复合属性,另一个是架空元素,虚数属性。
这姐妹二人都拥有等同于奇迹的稀有资质。但远坂家的魔术刻印只能传承一人。
那么能否从中选择一个,另一个孩子过普通人的生活?
不能。
她们都资质已经超出了天赋的范畴,等同于魔性的诅咒。
而魔性会招来吸引魔性,远离条理之外的人必然会招来“异常”,卷入各种各样的不幸当中。
应对这种命运的方法只有一个——自己有意识地走出条理。
时臣的女儿们除了自己去理解魔道并进行修炼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处理蕴藏在她们血液中的魔性。
而远坂家魔术刻印的加护只能给予其中一人,这一事实不知煎熬了时臣多长时间。
今天,他或许看到了一丝曙光。
远坂时臣猛的站起来,拨通了一个大洋彼岸的电话。
作为一个正统的魔术师,他多多少少在时钟塔还是有一些朋友的。
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打听一些消息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将心中的猜忌和疑问漠不关心的表达出来,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春日家的教室?都空了三年了,昨天居然突然被一个叫春日叶悠的人继承了。现在都成了时钟塔的话题了。
春日叶悠的照片?没有。你问怎么确认……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想要继承教室的话,那应该有遗嘱或者其它信物。”
远坂时臣放下电话。
他在书房思考了很久,又向多方求证。一整个下午在书房反复踱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