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心灰意冷
张铁森蹲在彩霞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激动的喊道:“幺婶,我知道是你,如果是别人的话,听了这首儿歌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我还记得以前你还老是说我笨,说我学了那么久还学不会。”
“如果这些你都不记得的话,我还知道其他的事。”张铁森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学着幺叔的口吻,生动的说道:“二月桃花红似火,爱你不需多啰嗦,初三月亮上柳枝,爱你永远不会迟,这是幺叔写给你诗,难道你也都忘记了吗?”
张铁森努力的回想着以前的一切,即使想唤回彩霞当初的记忆,让她跟自己相认。
其实,他说了这么多,彩霞也明白他的意思。
她纯粹就是因为自卑的原因的才不敢跟张铁森相认,她害怕被张铁森看到自己现在落魄的样子,同时也害怕被幺叔看到她这个样子。
现在她想起当初离开幺叔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愧疚。
当时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以那样的原因离开了自己的丈夫,换成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心存愧疚。
彩霞一直没有开口,张铁森就一直说着以前的回忆。
杨美娟看到张铁森这个痛苦的样子,而且彩霞一直是不为所动,好心的劝说道:“铁森,你冷静一点,如果她真的不是你幺婶的话,你说这些事,她又怎么可能会有印象,又怎么可能跟你会有共鸣。”
“你走开,这是我的家事。”张铁森一把推开了杨美娟,然后望着彩霞说道:“幺婶,你为啥不认我,你不知不知道我和幺叔找你找的多辛苦。”
他现在的情绪已经失控了,不管是谁劝他,他都会大吼大叫。
杨美娟理解张铁森此刻的心情,虽然被他莫名其妙的吼了一顿,但她并没有生气,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彩霞听到这个熟悉的乡音,感觉特别的亲切,心里也一阵悸动。
“你幺叔这年还好吗?”彩霞止住了哭声,轻轻的问道。
听到这句话,张铁森知道她已经承认了,兴奋的差点就要蹦起来了。
“好好好,幺叔他很好,腿也治好了,现在也赚了大钱,不过他都存在,就是等你回去把房子建起来,给你们一个新的家,而且幺叔现在脾气也改了很多,酒也喝的少了,这些都是为了等你回来做的准备。”张铁森满脸欣喜,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彩霞听到有关幺叔的消息,虽然这些是好消息,但她还是觉得很心痛,感觉心血流不止。
“铁森,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幺叔……”
彩霞突然一下扑到了张铁森的怀里,悲伤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一刻,张铁森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不过,彩霞愿意认他了,这一点他还是感觉很欣慰的。
“幺婶,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现在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只要你跟我回去,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苦日子了……”张铁森拍着幺婶的后背,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彩霞现在跟张铁森相认了,这让杨美娟更加想不通了,暗自思想着“彩霞阿姨都跟我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一变,就成铁森的幺婶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听见这边那么多的哭声,不少的人都放下了手中事,朝这边看了过来,神态各有不同。
杨美娟注意到这一点,拍了拍张铁森的肩膀说道:“铁森,这里太多人看着了,你们有话来我办公室里谈吧。”
张铁森慢慢的扶起了彩霞,轻声说道:“幺婶,咱们进去再说吧。”
这么多年了,他也想知道彩霞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才会落到这样一个落魄的下场。
彩霞起身后,还想伸手去捡那个破旧不堪的菜篮子。
“幺婶,算了吧,回头我给你买个新的。”张铁森把彩霞拉了回来。
对于张铁森现在的情况,彩霞同样也很好奇,并没有急着问,跟杨美娟来到了办公室。
“你们先随便坐,我给你们倒水。”杨美娟体贴的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彩霞虽然来过这个仓库无数次了,但这个办公室还是第一次。
不过现在她也没心思去管那些,接过水杯以后,淡淡的道了一句,“谢谢!”
张铁森刚刚有些口干舌燥了,一口就把水给喝光了。
“幺婶,这些你都去哪了?咋会把自己搞的这么惨?”张铁森把水杯放到了一旁,转身面对彩霞问道。
他知道彩霞当初受不了幺叔的那种情况,才会带着儿子跟人跑了。
可彩霞现在的实际情况跟他想象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他同情的同时,也感觉很好奇,心里想着“照理来说,幺婶当初要是跟有钱人跑了的话,生活条件别说有多了,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啊?”
彩霞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悲惨,很可笑。
面对张铁森的问题,她的内心也很挣扎。
杨美娟看出了彩霞的心思,好声好气的说道:“彩霞阿姨,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吧,既然你跟铁森相认了,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要忙着了。”
彩霞纠结了很久,才开口缓缓说道:“当年你幺叔摔断腿以后,我并没有对他灰心,让我灰心的是,他从那以后,啥事都不干了,
整天就知道在家里埋头喝酒,你也知道在村里一个女人本来就干不了活,再说我当时还得带小孩,以前的一些积蓄也都被他跟喝酒喝光了,
他喝酒以后脾气还变得特别不好,经常还会打骂我们父子,当时我甚至想过去死,可我不忍心留我儿子一个人在世上,毕竟那是我的亲生骨肉,
在我最心灰意冷的时候,遇到了另外一个男人,他说会给我一个全新的家,当时我本来也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为了孩子,我逼不得已才会走了这条路,我以为他能给我们母子俩一个安定的生活,可,可谁知……”
说到这里的时候,彩霞的情绪突然就失控了,掩面抽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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