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饶了小女子吧”
“别人忘了,我却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丁云毅的语气平静,但却不容置疑:“倭寇所过之境,百姓凄惨。我大明只将其击退,而不赶尽杀绝,大恨也!今我虎贲卫兵精船利,难道还不能做点事情吗?”
说着,他点了一下谢天:“你去收集一些萨摩藩的情报,我让我虎贲卫水师全力协助于你......李国,大量派出海盗,来往侦缉,我就不相信一面一点痕迹也都不会留下......”
“是!”
“至于你们。”丁云毅朝他的部下们看了看:“都给我准备去吧。”
“是!”
丁云毅已经下定决心对日本动手了。没有什么理由,没有什么原因,总之他就是想要动手了。
以虎贲卫的力量,打不了整个日本,但打个萨摩藩还绰绰有余。至于一旦打起来,日本方面会不会大举增援?丁云毅并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他无论做什么事情,事前总会仔细考虑,把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得妥善清楚,丝毫不漏才行,但唯独这次他什么都不去想。
——想打就打!
整个虎贲卫都在悄悄的准备着,对他们最有利的,是新的远航舰队即将启程,到处都在忙碌,这也为一次中型规模的军事行动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回到家中的丁云毅,一直在那反复看着自己的“龙牙”,他的妻妾对他的这一举动实在再熟悉不过了。
每当夫君做出这样动作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他又要出征了......
“这次要去哪里。”韩小小在一边问道。
“啊......”丁云毅迟疑了下:“这次要去一个很近的地方,很近很近......”
韩小小没有继续追问,她知道丈夫要去做的都是大事。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该去过问的。她低声说道:“夫君,我知道你的勇名闻名天下,每战必先,每战必伤。别说封了爵,当了总兵,就算有一天你真的封了王。你也一样不会变的。我只求你,再上了战场,总要顾念着你已是当爹的人了。有儿有女,总也要心疼自己一些......”
丁云毅笑了笑:“小小,我满身是伤,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疼?真的便什么都不害怕?可如果不是这样,便没有台澎今日局面。如果不是这样,便没有我虎贲卫将士效死之心。放心吧,我还不想那么早死,也没有人能那么早就杀了我......”
韩小小淡淡笑着,她喜欢丈夫这样的气概。尽管每次出征,她都会为丈夫担心。可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自己又怎么会倾心相许?
“我要出去几天。”丁云毅忽然道:“不要惊动到家里的人,问起来,就说我去泉州了。”
韩小小点了点头。
“夫人,小少爷哭了。”
“去吧。去照顾好咱们的孩子。”丁云毅微笑着道,然后他自己信步走进了后花园里。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个家虽然邓怜玉也是正房,但其实真正管事的却是韩小小。
他还在反复回味着自己和部下们说的松溪血战的故事。
福建松溪县城外有座著名的古迹:湛卢山,相传为春秋时名匠欧冶子铸剑之地,山名因其铸造的名剑湛卢而命名。可惜正如后人所吟:“欧冶一去几春秋。湛卢之剑亦悠悠。”
时光匆匆,干将、莫邪、巨阙、湛卢这些中国的传奇宝剑,只能留存在悠悠传说之中。
但是,当倭寇肆虐大明沿海时,将倭寇砍落城下的,不是宝剑而是斧子。日本刀是锋利的,可只要中国人的武勇精神不失,日本刀再锋利,又何惧之有?
大明,武勇精神还没有丢失!
他信步走着,来到柳如是的房间外,在那迟疑了下,轻轻叩了叩门。
门打开了,柳如是那美丽无比的面孔出现在了丁云毅的面前,见到是丁云毅,柳如是怔了一下,或者她没有想到丁云毅会主动到来。
进了她的房间,见桌子上柳如是正在那里作画,查那画看去,柳如是面上一红,想要收起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上面画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正在作战,他的敌人是一些强盗打扮的人。年轻男子手里拿的却不是画中普通会出现的剑,而是一口刀。
画的真的非常传神,丁云毅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那口刀:
龙牙!
画中年轻男子的眉目仔细看,不是自己又能是谁?
柳如是面上红红的:“方才忽然想到那日大人浴血奋战群寇时的情景,于是便信手画了出来,让大人见笑了......”
丁云毅微微笑着,握住了柳如是的手。
柳如是面上红的更加厉害,悄悄挣扎了下,但却没有挣开。想起那天在马车之中的旖旎,心神**漾,便也任由着丁云毅握住了自己的手......
“在台湾住得可还习惯?”
柳如是默默的点了下头:“江南民风柔弱,如是所处之地皆是如此。台湾在大人的带领下,却是民风彪悍,是如是从来也都没有见过的。”
“江南的民风一点也不柔弱。”丁云毅轻轻摇了下头:“我去过福建泉州南少林寺,看到那里留有一块万历朝的碑文,上面写着‘嘉靖时......倭寇等倡乱,本寺武僧屡经调遣,奋勇杀贼,多著死功’......”
柳如是听了有些惊讶:“难道和尚也杀人吗?”
“当年我大明倭寇侵袭,卫所军不堪一战,僧兵们却是大开杀戒。”丁云毅的语气里满是敬仰:“这些僧兵之中,有云游四方的行脚僧。有来自苏州杭州寺院的僧众,有来自中原名山名刹的武僧,少林寺、伏牛山、五台山......他们受当地军事长官檄调,自为部伍。他们和倭寇硬碰硬的打过。第一战,倭寇犯杭州,三司领僧兵四十人御之,大破倭寇。这支四十人的僧兵队伍首领是天真、天池二人。天池是少林僧。第二战,翁家港之战,击溃倭寇。斩首六十余级。僧兵队伍是少林僧天员率领的八十四名苏州僧兵,和少林僧月空率领十八名杭州僧兵......”
柳如是听的大是入迷。
丁云毅绘声绘色的和她说了僧兵的勇武,接着道:“何止是他们。在我福建、浙江之地的僧兵也一样都是如此。嘉靖三十二年,一股倭寇在浙江登陆后,杀败多支明军一路掳掠,他们的首领是个称‘二大王’的年轻人,一般的倭寇都是衣着简陋的步卒,独有他穿红袍骑马,很是扎眼。据说还会挥舞着扇子使用妖术......”
“这却不太可信了。”柳如是接口道:“我虽然是个女子,但却也以为这事实在荒谬了些。”
“不错,妖术、幻术这些东西原是没有的,不过是借着当时的气候环境而弄出来的一些蛊惑人心的手段罢了。”丁云毅点头道:“这股倭寇一路杀到海县时。明军指挥陈善道率军抵御,不幸战死。陈善道是浙江都指挥佥事、督运万表的女婿,出师前丝毫没把倭寇放在眼里,家人准备了酒饭,他却豪言道‘吾灭此而后朝食。’很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的气概。可惜力不从心。才一接战就兵败身亡,得到消息的万表,当然十分悲痛......”
柳如是一下紧张起来:“那可该怎么办?难道任凭倭寇肆虐吗?”
“我大明之地岂容倭寇肆虐?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救星来了。”丁云毅悄悄的握着柳如是的手,坐到了床沿上,柳如是听得入神。丝毫没有察觉。
丁云毅缓缓地道:“万表将军平常乐于施舍,对穷人、孤寡、僧人很慷慨大方。有一个少林僧也受过他的好处。这个少林僧自幼在江湖上行脚挂单,武艺高强,他的武器是一根大铁棍,长约八九尺,重约三四十斤。因为感念万将军的施舍之德,少林僧决定替他为女婿报仇。少林僧独自来见万表,昂然说道:‘我愿为万公灭此倭贼。’
少林僧很有号召力,很快召集了八十多个江湖党徒,准备齐当迎击倭寇。两军对阵时,少林僧见到骑马摇扇的‘二大王’,脱口而出:‘此蝴蝶阵也,吾当破之。’他命令部下每人头上簪一朵石榴花,然后,少林僧独自撑着一把伞,作采花状。贼二大王,望见僧人,边束手束脚,一点也不能动弹了......”
这些原是江湖上的诡异传说,丁云毅笑了笑:“我猜测摇扇和撑伞都是发信号,明明是少林僧精通阵法,破了倭寇的蝴蝶阵。但光天化日下,贼摇白扇,僧撑雨伞,这一幅多少有点诡异的画面或者蒙住了当时战场上的人吧,当成是类似封神演义上的法术之战了......见敌人束手无策,少林僧上前用铁棍轻松击杀了‘二大王’,又棍杀了十几个骁勇的倭寇。少林僧本来想一个不剩的杀光这群倭寇,但发生了意外,有一些跟随出战的明军,见有便宜可捞,纷纷争抢起倭寇的首级,你拉我拽,甚至自相杀伤。少林僧大怒,哗的合上了伞,收了‘法术’。剩下的倭寇如梦方醒,抵抗了一会就四散逃走.....”
柳如是听得惊心动魄,倭寇和少林僧都用“法术”,虽然不太可信,但想来是当时亲身经历过战场的人,见到了少林僧的勇猛,这才根据自己的想像发挥出来的。
“倭变暴作,连战败三十七阵。天员一战于翁家港,再战于白沙滩,倭贼二百五十余人,斩首没有遗漏一个。自倭寇祸乱后,我民方知倭寇不是不可以战败的。而兵气渐奋,捷音渐多,实天员一战有以倡之也。其安中国之神气,功岂小哉?”丁云毅说到这忽然意气风发:“和尚尚且可以杀敌,又何况我们这些人呢?”
这句话让柳如是心里“砰”的一跳,她是一个再聪明不过的女子,一听这话便道:“难道大人要去杀倭寇了吗?”
丁云毅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微笑不语。
柳如是叹息一声:“可惜我这样的女子却帮不了你什么忙。”
这时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坐到了**,本来渐渐如常的面色,瞬间再度通红。
丁云毅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之中揽住了柳如是的蛮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谁说女人便没有用了?那日在马车之中,你便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柳如是的心“通通”乱跳,想到那天在马车之中,心中觉得又是荒唐又是甜蜜。抿着嘴道:“都说你天下无敌,勇猛无双,可却想不到其实也是个轻薄浪子......”
丁云毅悄声笑道:“谁说大将军便不能喜欢女人了?你来到我台湾,好有一比,真正如羊入虎口,你是那可怜的弱女子,我是那无恶不作的大坏人,你难道还不求饶吗?”
柳如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老爷,求求你饶了小女子吧。”
这一笑,勾人魂魄,丁云毅板起脸道:“羊入虎口,岂有放过的道理?我现在是大坏人丁云毅,等我轻薄你后,你再去找大清官丁虎贲告状吧。”
说着,将柳如是轻轻放倒在了**。
自从那天在马车上一番亲热之后,柳如是便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只是身临其境,身子未免有些微微哆嗦,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一件件衣裳,被丁云毅除去,等柳如是身上只剩一件亵衣的时候,柳如是忽然睁开眼睛,双手捂在胸前,声音也有一些颤抖:“将来等我人老珠黄,你可会将我赶出台湾?”
“咱们可不会一辈子都呆在台湾。”丁云毅说完这话,什么也都不再说了,轻轻的将柳如是的双手分开,将她身上最后一点阻碍除去。
这具让天下无数男人羡慕的身子,便这样出现在了丁云毅的眼前......
帘帐放了下来,里面发生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外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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