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这个大流动的环境中,面对无处不在甚至异常惨烈的生存。
很多时候,当压力像乌云般袭来,我首先想到的便是逃离,我渴望那“悠然见南山”的隐居,可以让身心得以休憩。
但是,我最终还是舍不得都市的种种美好,舍不得我在乎的那些人。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就着隐居在都市之中。
虽然我的房前屋后住满了人,但却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即便是同一楼层的邻居,也仅仅是电梯或楼道上偶尔碰面,点点头罢了。
我的所有喜怒哀乐,他们是不会关心,也无法关心,更无需关心一个陌生人,我有时再想或许隐居深山与鸟兽为邻也大抵如此吧。
心情好的时候,我也渴望有人来访,也或能随便去别家走走。
我小时候的父辈的邻居间,各邻居闲来无事都会闲逛,有事就算路过某家门口,也不用敲门,更无需敲门,只要天不黑透,门都是大开的。
这时,我父辈他们只要径直走进去,也许会看到主人正在吃饭,桌上有菜,想吃就会随便用手抓一根塞进嘴里,边嚼边品评房间主人的厨艺或其它闲事。
但大伙都不觉得奇怪,可惜这种情景在当代的城市里,已经不太容易见到了。
我是属于很宅的那种,从小就喜欢安静,不善交际,若是不考虑谋生的因素,我其实是更愿生活在乡村的。
可世事难料,身不由己,乡野隐居毕竟非我凡夫俗子的福份,更多的却是要面对家庭和俗世,半推半就的进城,好在这么多年来,我用土办法已经适应了都市的嘈杂,甚至慢慢地觉得生活在城里也不是什么坏事。
除了节假日享受宅的时光外,我总是在学习之余,寻找可以隐遁的时空。
早晚我都会沿着城市或乡村绿荫的道路,乘着双轮“宝马”悠悠地骑行,漫无目的地看着、想着,也别有一番韵味。
只有在这时候,我才感到自已从繁忙学习中脱身,从都市中隐退,回到心灵的后院。
都市的嘈杂其实只因人心浮躁,只要心静,只要我不把自已想得那么重要,远离钻营,远离名缰利锁,城里也并不那么扰人,慢慢的就会发现在闹市静心冥想,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学习之中,交际之中,很多时候我要做不想做的事,甚至要说讨厌说的话。可为了生存,我必须经常压抑自己的小情绪,所以我总想着:熬过去!
我需要不断的面对各色人等,教授、领导、社团、舍友……开会、上课……各式各样的聚会、论坛,每每这时,我总会感到一种沉重的阴气,无时不透出种种商业谋划与猎杀的气息。
这个世道,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不是为了金钱就是为了权力,脸上所表露出来的笑容都是虚假、阴险或奸诈。
对我而言,个人交际圈是如今稍许利益的冲突,唯一不是那么压抑的地方了。只有一起走过的时光,才容易找到情感的共鸣,这也是我时常期待朋友聚会的原因。
但是,这种聚会组织者往往又会借机炫耀自己的现在,成功者盛气凌人,失落者借机谋取私利。
面对眼前的老同学、老朋友,拥有独立人格的我们,也许会催生一系列问题:这个人如今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的升迁状况我真的想知道吗?他挣多挣少有必要来这里炫耀吗?
过去我跟他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甚至还曾被他排挤打压,好不容易分开了,眼不见心不烦了,现在又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到底图个什么?
难不成是他自己太过于空虚,想找个人说说话?一个人还不够,还得一群人围着他?
本来希望借聚会打发一下无聊与空虚,结果倒要被人骑上来寻开心,我内心真想掀桌,并且发誓再也不参加了!
繁华的都市,总是在有形或无形中泯灭着我的天性,曾有过的慧质兰心,曾梦想过的简约安宁,都在城市的水泥和汽车尾气的催化中消逝如烟。
我心里的隐居生活曾经一遍又一遍地规划过,一切的一切似乎早已在心中安排妥当。
在儿时生活的地方,盖一栋红砖青瓦的小屋,雕花的木窗,青翠的竹帘,屋门常开,屋后开辟一片农地。
或种菜或植树,以清凉的溪水灌溉,不打农药,不施化肥,裸露着真挚、安全与健康,韭菜花素白地开着,或懵懂地鼓着朵,黄瓜褪去干枯的黄花,蓄积着浓浓的汁水,等待一个缘满的日子,等待一只妙手的主宰。
屋前有一涧小溪,淌过一滩苔草丛生的乱石,绕屋而去,鱼虾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恋爱与嬉戏,不时吐出一串串水泡。
房屋周边的竹丛、桃树和李树杂乱而生,鸡、鸭们在树林下悠闲地散着步。
清晨起来,我一身布衫,一双平履,在鸟语花香的氛围里,独自游走在房前屋后,在蜿蜒的小道上轻嗅金银花的清香,采摘带有露水的蔬菜瓜果,与草木相伴,与鸟兽同乐,与藏骜同行,享受那份散淡的放松;
在大树底下,置一楠木方几,一条软垫,泡一盏雨前龙井,看看报纸,听听音乐,看万家炊烟……
倦了,就伴着潺潺的流水声,枕着风吹树叶的萧萧声香甜入睡。若是兴致来时,取来土酿的米酒,举杯邀明月,那是一种淋漓尽致的酣畅,怎一个醉字了得!
这样的日子,离杂草很近,离证书很远,离溪水很近,离繁文缛节很远,抛却都市的烦恼,享受田园的清新与美妙。
归隐田园,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但是,在当今这个社会里,哪里还有什么世外桃源!
即便在我那老家农村,空气中也无不充斥着铜臭味,亲人们无不被尘世所污染,一切向钱看,一切向权看。可能想过逃脱,可如今这个社会,岂是说起来那么轻巧?
所以,现实如一张网,让我跟大多数都市人一样,作茧自缚。
在自我束缚之中,我也失去了追求自由的勇气和难得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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