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有水困了有床走不动了有车,是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待遇,郑道不是怀疑卢西洲跟踪他,他再帅也没有帅到值得让一个大美女时刻跟在身后不离不弃的地步,他只是觉得确实太巧了。
凡事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产物,人体生病是长年累月的积累,药到病除也是真的对症的结果。
所以说,卢西洲的出现,就算表面上是巧合,背后肯定也有某种隐蔽联系的逻辑。
“我能先问问你为什么会正好在这里吗?”郑道一脸无辜加天真的表情,他支好了大二八,反正放在滕哲家饺子馆门口也放心。
“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卢西洲冲郑道和何小羽招手,“如果我说我正好路过,你们肯定不会相信。但如果我说是一路跟踪你们过来,你们肯定也不会相信,对吧?”
上了车,何小羽没认出卢西洲,捅了捅郑道的腰:“她……谁呀?”
“以前的病人,现在的司机以及未来的邻居……卢西洲卢总。”郑道不知何故总觉得事情有些滑稽,对,是滑稽而不是怪异,他相信卢西洲真不是跟踪他。
“她……谁呀?”卢西洲一边认真地开车,一边若有所思地从后视镜偷偷看了何小羽好几眼,“你妹妹还是同学?”
“以前的妹妹,现在的孩子姐姐,有可能,不,一定是未来的孩子妈妈……明白吗?”何小羽挑衅的眼神从后视镜中回应卢西洲,“卢西洲,你好心送我们去景安小区,是真顺路还是另有所图?”
“我住敦王府,你说是不是真顺路?还另有所图,是图你还是图他?”卢西洲打了一把方向盘,“你们的关系挺复杂呀,不但变来变去的,连辈分都能跨越,跪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拐弯过猛,甩得何小羽身子朝外倾斜,差点撞在车门上。还好她身手敏捷,反应快,一把抓住了郑道的手,才稳住了身形。
李别所住的景安小区位于西二环外时光路北段,是市局的家属院。而敦王府则位于时光路南段,是一处高端别墅洋房小区。近年来石门新建的小区起名一向浮夸,不是叫什么王府就是叫什么国际,或者是什么传世大宅,充分表现出了缺什么就叫什么的朴实无华的传统,就像狗叫旺财猫叫来福一样朴素。
景安小区和敦王府虽然在同一条路的南北两端,但无论是规模还是档次都相差巨大。
“这不是我马上就要搬到善良庄办公了,白天看过了几次环境,但还是不太放心,就特意晚上过来再转一转,确定环境很安静很适合办公,就算临时住上几晚也没有问题……”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说自话,卢西洲假装刚才的拐弯过快没有发生一样,又恢复了平稳的正常行驶,她的驾驶技术和她的语速一样,平缓有力,四平八稳,既不着痕迹又文静。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郑大夫,找你看病就方便多了,欢不欢迎我随时串门?”卢西洲话挺多,也挺能说,不管郑道和何小羽爱不爱听,她只管自顾自说个没完,还不时回头冲郑道笑笑。
何小羽才不生气,她抱住了郑道肩膀:“欢迎来找我家郑大夫看病,郑大夫医术高超,童叟无欺,收费公平合理。卢总过来都不用预约,别忘了带上礼物就行了。”
“好的,收到。”卢西洲俏皮而轻快地应了一声,“小羽,你难道还不知道在郑大夫的心目中,最好的礼物就是我吗?是不是郑大夫?”
是个屁呀,不,是个鬼啊,郑道微有心虚地咳嗽一声:“西洲不要乱开玩笑,会出人命的。小羽比较简单,会当真的。”又顿了一顿,“礼物什么的就不用了,付足咨询费用就可以,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从来不乱收费更不收礼。”
何小羽简单?她在你面前的真实被你当成了简单,郑道,你被骗了!真实不代表简单,何小羽聪明得很……卢西洲心里嘀咕一番,眼见到了目的地,靠边停车:“到了,前面路口右拐直行100米,我就不送到你们过去了,要不还得调头回来。”
郑道和何小羽下车,正要表示感谢,卢西洲摆了摆手:“不许跟我客气,记住,专职心理医生的职务虚位以待,随时欢迎你的加盟。”
夜色中,灯光下,卢西洲的面孔在汽车内朦胧而迷离,似真如幻,呈现不真实的光晕,郑道强忍内心的疑虑,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弄清她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卢西洲似乎猜到了郑道的所思所想,抿嘴一笑,“有人查过卢西洲的个人信息,就算不是你,也应该是你的朋友,是不是和我本人对应不上?别急,郑大夫,不用多久,你就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说不定和我还会有深入的了解和频繁的互动。”
“她不是喜欢你,郑道,她是在玩你!”望着卢西洲远去的车影,何小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表情却是无比的冷静,“你千万别上她的当,她是在消遣你。她就是想随意摆布你,好让你神魂颠倒,被她牵着鼻子走。”
嗯……郑道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小羽果然不简单,可以理性而逻辑地分析问题了,正要夸奖何小羽几句时,又被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打击得体无完肤。
“你虽然有点魅力,但也就是在我这里管用,蒙事儿还行,换了别人,不好使!就连何若菡和何似蕊也不过是想逗逗你,她们也不喜欢你,你千万别自恋,要不丢我的人。”
“……”郑道的心在风中凌乱了,他做什么了他?
景安小区位于时光街8号,虽是市局家属院,也是建成时间不超过5年的新小区,智能监控、对讲一应俱全,很是先进。门卫还需要登记才能进去,郑道和保安都熟,今天是冬营值班,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走了两步忽然又站住,回身仔细打量了冬营几眼:“老叔,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又来了,才当几天心理医生就得了职业病?何小羽用力一拉郑道的胳膊,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郑道推开何小羽,暗中摆了摆手,又追问了一句:“是不是最近总是偏头疼?”
冬营愕然,摸了摸额头:“奇了小郑,你怎么知道的?”
郑道和冬营很熟,每次来都要和他说笑几句,久而久之关系就非同一般了。郑道最大的优点是会特别快速和基层人员打成一片,能在短时间内就赢得他们的好感。
冬营50多岁出头,本地人,在景安小区当门卫多年,深得小区居民的认可。他平常话不多,沉默且本分,工作很仔细认真,包括李别爸爸李史者对他也赞誉有加。
郑道回身几步,来到冬营跟前,皱了皱鼻子,呵呵一笑:“我不但知道你有偏头疼的毛病,还知道你最近在吃中药是不是?有菊花、连翘、桔梗,还有百部、杏仁……都是一些清热解毒以及祛痰止咳消炎的药材,老叔,你有肺病?”
“别瞎扯,老叔我壮得像一头牛,哪里有病?除了穷病,百病不侵。”冬营脸色微微一变,眼神躲闪数下,随即恢复正常,哈哈一笑,一推郑道,“赶紧走,李别等你半天了。”
郑道愣了一愣,又打量冬营片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对,老叔你确实没病,很强壮,为什么要吃中药?药可不能乱吃,中药副作用小,但不是没有。”
“说了没吃药,你怎么这么啰嗦?走你!”冬营用力一推郑道,“再胡说,下次不让你进门。”
反应有些过激呀,以前冬营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带着疑问和不解,郑道又暗中观察了冬营几眼,从气色到眼神,再到举止和打扮,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才和何小羽上楼。
“说真的郑道,你从哪里看出了冬营有偏头疼的问题?”何小羽自然知道郑道师从郑见,学会一些中医医术,但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方病症,应该是“神圣工巧”四个层次中“圣”的阶段,他才多大,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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