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林月姚此次出来带着小王管事,不然以她这陌生的身份,只怕还走不到安堂就被人抓起来了。
安堂安置在城西边,较偏僻无人的角落,县衙就把附近的几座房屋全都买下。
又把院子该推到的隔断推到,再向外扩张,把一些空地几座房子全部圈起来,圈成一个非常大的院子,又请了木匠和泥瓦匠人,把院子中的空地之上,全部搭建成屋子。
安堂门口有几人把守着,林月姚和小王管事刚走近门口就被拦住了。
还是小王管事拿出程府的身份牌子,才被放行。
小王管事刚想跟进去,却被走在前面,转过身的林月姚拦住了。
她对小王管事和单红道:“你们就在外面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单红面带犹豫,但看到小王管事,却不得不道:“我,我陪公子进去吧,您一个人怎么行?”
小王管事也犹豫道:“我可是受命出来必须跟着您,您看……”
林月姚只摇了一下头,说一句:“在这等着!”就摸出一只口罩戴上,进去了。
安堂里面正有几个包裹严实的人,拿着草药到处熏着房间,烟熏火燎的非常呛人。
但林月姚还是在烟味掩盖下,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骚臭味。
房间内还多处时不时传来激烈的咳嗽声,林月姚往里瞧去,就见每个屋子放满了一排一排的木板,木板之上,或躺着或坐着很多人。
林月姚正想收回视线,就见门口一个躺着的人似乎在抽搐。
来不及多想,她就跑过去,到了病人身边,才发现,自己不会摸脉,只会用药。
这时房间内的其他病人也主意到了这人的情况,有几个醒着的都看过来。
有一个人看着这人眼睛翻白抽搐的模样,惊惧的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其余人都死气沉沉的没有说话,只有一个躺着的扭过头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道:“要死了,又要死了……”
林月姚没理他们,看到边上正巧有一个碗,碗中有少许不知是谁喝剩下的水,忙把药丸捏碎泡进碗中,打算给这人灌下去。
却发现很难喂下去,林月姚对旁边一个坐在床上,精神还算好的人道:“帮我把他扶起来。”
那人有些不情愿,一时间没动,另外一个床上躺着的人起身道:“我来吧。”
这人四十岁上下年纪,长须,看起来气质文雅,像是一个读书人。
这人走过来,扶起此病人,托着病人的后颈,让他张开嘴,一套动作甚是熟练。
林月姚看了这长须之人一眼,把药喂下,这才到门口对外喊道:“这有人快不行了。”
她不知道这里的大夫对瘟疫之人有没有什么急救措施,但该做的尽量都做了。
她喂病人的是用空间草药按照类似瘟疫症状,制造出来的三种药的其中一种,也不确定有没有效果。
此时抽搐的病人已经不再抽搐了,但也没有了动静。
这长须之人手搭上这病人的脉搏摸了一会,叹口气道:“没了。”有人无力道:“解脱了,咱们也快了!”
说完便不停的咳嗽起来。只是他这这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对死亡的妥协。
一个青年蒙着被子哭道:“可是我不想死啊!我爹娘还等来年春闱去科考。”
屋内一时间没人说话。
气氛非常压抑。
林月姚也去摸了摸这人的脉,随后把手放了下来,她虽然对摸脉不太懂,但是还是知道正常人和死人的脉搏。
此人的脉象已无。
林月姚后退了两步,转身出了这间空气浑浊的屋子。
之后站在角落,偷偷从空间内取出药汤冲了冲手。
刚净完手起身,就看到有四个人跑了过来。
四人穿着像罩衣一样的白色袍服,脸上绑着厚厚的黑布,遮住口鼻。
匆匆进了林月姚面前的屋子,还没问话,就听一人指着隔壁床位,对四人道:“快抬走吧!人都不行了。”
一人蹲下身把脉之后急声吩咐:“还有脉搏,快去取救急汤药!”
四人中的一人立马跑了出去。在门外听见此话的林月姚愣住了,她刚才并没有摸到脉搏,难道是自己摸错了?
屋子内其他醒着的人也朝摸脉的大夫看过去。
刚才摸脉的长须之人也皱起眉,再次从床上起来,对摸脉的大夫道:“李大夫,你可摸仔细了,我刚摸过,可并无脉搏啊?”
老李听到长须之人如此说,没说话,但马上再次摸了一遍,然后收回手,瞪眼道:“陈大夫,我这活人和死人的脉还能摸错吗?不信你再来瞧瞧?”
长须的陈大夫,真的就过去再次摸起了脉,过了一会,瞪大了眼,这脉搏虽然微弱缓慢,但真的还没死。
陈大夫不由想到了什么,快步到了门外看着林月姚惊喜的问道:“你刚才给他吃的是何药?”
林月姚此时也想到了,可能是自己药起的效果,她说了一个名字:“此药名为“离厄”。”
这名字,是她随意取的,空间内书籍之中记载的药草名字,她不打算说出来。
这个世界既然有绿毛球的存在,她不确定还有没有别的世界的人,所以还是小心些为好。
此次瘟疫结束以后,她打算不再轻易使用空间内的草药。
“离厄……”陈大夫念着这个名字,又问:“倒是从没听过,这是何药?”
这问题,林月姚斟酌着答道:“此药也是我偶然所得,治疗的病症和此次瘟疫之症有些类似,刚才情况紧急之下,我也就一试了。”一边的李大夫听的一头雾水,上前一步问陈大夫:“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大夫没理李大夫,而是继续问林月姚:“此药可还有?”
林月姚点头道:“有一些。”
空间内的草药长的很快,完全不用担心,只是制作上需要时间。
让她无奈的是,这药的材料只有她一个人有,制作上还不能交给他人,想要大批生产是不可能的。
就这答案也让陈大夫高兴的,他直点头:“好好好!只要有希望就好。”
只要这世上有治疗这瘟疫的药,总能按照成药研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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