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姚看了一眼门口,只看到陈大力的半个身影,猜想,告状之人除了陈大力不做他想,这人整天怕被安王抛弃,跟个小媳妇似的,整天小心翼翼,只怕自己差事做不好。
自己去除疫堂如此大的事,他必定是怕担责,不会瞒着安王不报。
既然瞒不住,林月姚自动坦白道:“我可能还要去一趟,现在城内瘟疫人数剧增,不能眼睁睁看着瘟疫害死如此多的人,我也想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她说的大义凛然,齐玄恒脸色不太好看,却也无言以对,在这种时候,很多大夫都是官府不顾意愿,强制性的被唤去除疫堂,生死全看运气。
看安王沉默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林月姚试探着出言保证道:“我离远些,保证不靠近。”
齐玄恒这才转开了目光,说道:“那就再去一次,带上陈大力,他好歹有一把子力气。”
说完就走了。
林月姚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景,有些出神,她突然回过味来了,怎么感觉两人之间相处的方式如此怪怪的呢?
安王什么时候有权利管束她了?这是把她当成他的什么人了?
而她自己还那么配合,难道是心里对安王的好感在作祟?
啧,这美色误人。
林月姚感叹了一句,转身进屋睡觉去了,只要不是存着坏心算计她,其余的,不管安王是何意思,她想要顺其自然便好。
主要是想的再多也没用啊。
林月姚在配药的小屋睡到半夜,被吵杂的声吵醒,感觉外面乱哄哄的。
仔细听了会,只听到零零碎碎的喊声,但也从中听出来了,孙大王带了一万多人攻打到岁州城下了。
林月姚穿好衣服下床,到了门外,院子中静悄悄的,和她一起住在这院子的陈大力和单红都还没醒。
这两人听觉没她好,再加上此处是在花园的左边的小院,前院后院都不沾边,夜深人静之时很是安静。
她也没打算叫醒两人,只站在院子中听了听,在程府的外面隔了一家,是一条街道。
此时那条街道上甚是热闹,有议论声,有吆喝声。
又继续听了一会,得知孙大王的军队只是在城外叫喊,还没开始动手。
之前听齐玄恒说过,岁州城大概并没有多少城防兵,这场仗还不知道如何打。
又想起齐玄恒晚上的交代来,林月姚也不想出去添乱,但也睡不着,就进了空间收拾草药。
此时的城外已经被孙大王的人给包围了,看起来城外黑压压的一片,此时还有几人出来对着城内大喊着:“束手投降,不杀!”
看起来很是吓人。
毛波中半夜被安王派人从窝内挖出来,就被推上了城门,吹着“嗖嗖”的冷风,就着火把,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一大片人,有些腿软。
听着下面的叫喊,只能硬着头皮,大声回应下面孙大王的威胁:“乱民贼子!何来胆子出言威胁朝廷?还不快快束手!本官也好禀报朝廷,饶恕尔等的犯上叛乱之罪!”
城门下有人接话骂道:“奶奶的,我呸!屁的朝廷,让我等都要饿死街头了,都是一群只知道吸食百姓血液的臭虫而已,没看五谷神都看不过去了吗?不惜显灵给我等赐下粮食,我们起义也只是顺应天命而已!”
毛波中也怒道:“本官好言相劝,尔等却冥顽不灵,生生错过这最后的一个活命的机会,可莫要后悔?”
“哼!最后一次活命机会?狗官,我们的生死,你怕是也决定不了吧?就别在城门上放屁了,快快投降,我们大王还能给你一个官儿当当,在哪当官不是当啊?何必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你说是不是?”城下人蛊惑道。
毛波中瞬间心虚了,他曾经也是想过,如果这乱贼打来岁州城,他就投降,反正朝廷那里他肯定落不了好,被定罪是早晚之事,还不如换一个主子。
但是后来他有些不敢了,因为安王来了,之前岁州的卫兵只有几百,后来他找了些百姓给凑上了,如今有两千七百人。
这两千七百人在这短短几日的时间,就被安王给收服了,并且训练的有模有样。
但此时瞧着城下的人数,他有些忐忑,那两千多人,真的能打赢吗?
而且岁州城因为不是经常用兵之地,城门并不坚固,也并不高。正想着,一只箭矢擦着毛波中的脑袋边上飞过去。
他吓的腿一软,就要跌倒,还好被身后的士兵扶助了。
城下爆发出一片大笑声。
一人还在大声说:“我说老钟啊,你这箭之前还说能射黄鼠狼,怎么到现在那么大个活人还射不准?我看以后就别吹牛了!”
又是一阵大笑。
这些人根本就没把攻打岁州城放在心上。
毛波中后退了两步,不敢再上前了。
一边并不打算上前露脸的安王,看了狼狈的毛波中一眼,并没再理他,而是一挥手。
有几队士兵带着白色的罩子遮掩着口鼻,一个一个提着木桶,向城上跑来。
随着他们的接近,一股臭味开始在城头弥漫。
毛波中瞬间捂着嘴往远处跑,跑着跑着开始呕吐起来。
士兵到了城墙边上,扬起木桶就往下倒,倒完就对城门下的叛军喊道:“城下的人听着,这是我们城内得瘟疫之人的粪便,不怕死的尽管来!如果还不够,咱们还有煮沸滚烫的等着你们!”喊完就缩回头跑了。
城下孙大王的人一听此话,再闻着那其臭无比的味道,瞬间前面的开始迅速往后退,后面的还不明所以的站着,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呕吐声也纷纷响起来。
边呕吐边骂娘,没想到这岁州城内之人,能用如此阴损歹毒的方法。
他们换了一个方位攻城,却没想到,对方提着粪便随着他们移动,他们攻那,城上泼那。
一时间,孙大王有些束手无策,不由询问姜先生:“先生,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姜先生看着那些泼洒而下,令人恶心的秽物,也是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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