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双惠读书>武侠>一剑长安> 第十八章 天下无药可救的范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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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天下无药可救的范不救

大雨顷刻而至,树上几片顽强的叶子也经不住这大雨,最终落下。

毕竟已经迈入了初冬,对于靠近北蛮的通州来说,大雪没有纷扬,便已经是上天恩赐。像今年的时节一般,中午偶尔还会出出太阳,那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如今日的大雨一般,瓢泼而至,方让通州人觉得这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通州。

背着背篓的中年人躲在了破庙里,去凌安府的道路上,总是少不了这样的破庙。

续起的山羊胡子已经泛白,就连眉毛也白了几丝。虽然穿着粗布衣服,可他也不喜欢湿漉漉的感觉,放下了背篓,恰好就在庙里看见了几截没有烧完的干柴火,顺便起了个火。

他就像一个平常人一样,抱起了双腿,蜷缩在火旁。

外面的雨似乎没有变过,那种水滴落下的声音给人沉闷无聊之感,尤其是这种轻重缓急都没有变化的声音。

他眯了会,突然耳边传来了嘈杂声。

难得的小憩就这样被人打扰了,多少年了,十年,还是二十年,他都没有这么舒服的打过盹了。

扰人清梦,最是无德。

他有些恼怒,好端端的小憩时间就这样被人给打破。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还带着哭腔。

他生气的吹了吹胡子,瞪了瞪眼。还好没让人看到这个小老头可爱的模样,要不然惊掉一地的下巴。

除了能在四下无人的地方吹吹胡子,瞪瞪眼,他又能做什么呢?总不能和一群凡俗计较些什么吧。

门缓缓推开,他侧耳一听,应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脚步虚浮,应当是身体不适。女的,脚步声却是有些沉重,也不正常。这突然间进来的一男一女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

“哦!”原来女人身怀六甲,难怪这脚步声却是不同。

这也不怪他学艺不精,这修行的人谁会想着早早的养育子嗣,所以他见得少。

那男人面色苍白,脸有些浮肿。

两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男人的双脚基本上没沾地,使不出半点力,全靠女人撑着才能走进这破庙。

他提醒着自己,现在别人只是把他做普通人。所以,看见这种情况,他识趣的让出了半边火。

女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扶着男人坐了下来。

“你这胎气有些不稳,以后你要好好保养一下。”他终究是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那女人听到这话,苍白的脸上有些激动。

“先生是医师么?”

他一听到这话,立马摇了摇头,他的招牌可不能砸。

看到了他的否认,女人眼中的希望立马熄灭了,低头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了的男人。

要不是他的胸口还有些微的起伏,真以为躺在这里的是一具尸体。

突然间,那男人呼吸变得粗重,紧闭着双眼,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慢慢的,那男人的呼吸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没了动静……女人的心揪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朝着男人的鼻息探去。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女人得到结果之后,没有哭泣,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向了三清像前面的枯草。

这是她的男人,归尘归,土归土,终归还是不能素面朝天的躺在这里,按照他们老家的规矩,终究要点东西盖在身上。

可是她才站起来,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朝着火里滚去。他眼疾手快,立马扶住了女人。

女人在火边烘着衣服,低着头小声的哭泣,男人安安静静的躺在旁边,身上盖着他拿过来的枯草。

“你可以说说怎么了么?”

女人看看他,抹干了眼泪,这才开始讲了起来。

“我和我丈夫做点小生意,本打算趁着这天气好,再跑几趟。没想到的是,在路上一只蝙蝠不知道从哪飞了出来,一口咬在了我丈夫的脖子上。”

他听见“蝙蝠”二字,立马扒开了男人身上的草,弯着腰看着男人脖子上的两个血洞。

他沉吟了一下,直起身来,没有帮男人盖好。反而问道:“那蝙蝠呢?有没有捉到,或者有没有尸体。”

女人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眼中全然是爱意,咬了咬牙,似乎做了什么决心。但是她又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眼中又充满了迷茫。

他自然观察到了这个细节。

“没有,那蝙蝠咬了我丈夫一口,就落到了旁边的草里,我丈夫立马瘫了下去,就没管那蝙蝠。”

他想了想,打开了背篓,拿出了一枚丹药,递了过去。

“嚼碎,然后含水,渡给你丈夫。”

女人有些迟疑,满脸的惊疑。

“想不想救你男人了!”女人听见这话,咬咬牙,权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等到女人喂完,男人的胸口慢慢有了起伏。

女人见状,立马朝着他跪了下来。

“别!”他轻轻一挥,那女人怎么也跪不下来。

“你男人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就会醒,你记住,你男人体内的蝙蝠毒素已经没问题了,只是他还感了恶性风寒。你带他安定下来之后,记得切点葱白,去药店抓点麻黄,荆芥和苏叶,配上生姜,熬上一大碗给你丈夫喝了,然后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之后,他也不管那夫妻两,拿起了背篓,看了看渐渐小了的雨,长叹了一声,走了出去。

“天下无药可救的范不救又破了一例,哎!”

长长的叹息传进了门里。

他踏出了门,想了想,从背篓里摸出了一柄短剑,往空中一抛,那柄小剑随风而涨,他一跃而上。

“御剑走吧,谁知道地上会不会又有什么烦心事。”

……

“徐长安”满身血污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焚插在他的正前方,前面还有断成几截的巨蚺。

“这身体真的弱,一条小蛇而已,废了老夫大半的力气。”

说着,他撑着剑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了蛇七寸的位置,恰好在小白的旁边。

小白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眼中全是恐惧,就算遇到巨蚺它也敢炸毛而对,可面前的“徐长安”,让它完完全全的恐惧,根本提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来。

“徐长安”剖开了七寸,拿出了碧绿的蛇胆,朝着小白笑了笑:“你这小家伙还有点意思,拿去吃了吧。”说着轻轻的丢到了小白的面前,小白小心翼翼的看着“徐长安”,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这才一把捞过蛇胆。

“徐长安”笑了笑,只是这黑暗中的笑,小白没有察觉,他举起长剑,朝着洞口一劈,一道红芒闪过,洞口的巨石炸裂,一阵凉风吹了进来。

焚发出了红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徐长安”笑了笑,朝着小白做出了个嘘声的动作。

“答应我,待会这小子醒来的时候,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的哦。”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虚弱。

说着,便一头栽了下去,山洞又变成漆黑一片。

……

雨才小了些,便又大了起来,天上不时有雷声在耳旁炸开。

看着近在眼前的凌安府,范不救立马跳下了长剑。第一是目的地就在眼前,别在凡俗面前招摇。第二是这雷雨天气,如果不注意被雷劈了一下,那可就有些冤枉了。

不过他一下长剑,就有些后悔。

一个小孩穿着宽大的袍子,冒着雨,在雨中放声大哭。

为什么偏偏他范不救会遇到这些烦心事?

他看了小孩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却看到了小孩丹田里有一簇青色的小火苗。

他颤抖的双手掩饰不住他的激动,不过他还是强迫自己平复心情,高人就要有高人的样子。

樊老板很生气,不允许任何人去看柴新桐,就连小童也不行。

小童只能抹抹眼泪,放声大哭,朝着城外的夫子庙走了回去。

小先生全身伤痕累累,徐长安不见了,据说是九死一生,王小明自小先生和柴新桐离开就带着郑伯去办事了,偌大的竹楼里,就只剩下他了,想到此处,他便放声大哭。

范不救走了过去。

“小朋友,怎么啦,是不是被阿嬷骂了,要不要大叔带你去玩啊?”范不救第一次看重一个人,还是一个小孩,只是感觉这话怪怪的,但哪里怪他也说不出来。

小童白了他一眼,看他就像看白痴一样,没有搭理他,止住了哭声,继续往前走去。

范无救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小鼎,精致小巧。他把鼎盖打开,一簇火苗就蹿了出来。

小童的眼睛中出现了好奇,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

“你和我聊天,我就送你好不好?”

小童才想说话,立马想到了满身血污,生死不明的柴新桐,眼中的好奇立马被悲伤所掩盖。www.

看着往前走的小童,范无救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和那个男人身上的类似。

“小朋友,你家大人是不是被蝙蝠咬了啊?”

小童听到这话立马停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

范不救得意的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天下间比我厉害的医师没几个了,他们都回到山里面等死了。现在可以这么说,我就是天下第一的医师……”

他话还没说完,还想用更多的头衔吓唬这个小孩,就看见这个小孩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一下子跪了下来。

“求求医仙大人救救我家小先生,我做牛做马报答您。”小童说着,不停地往地上磕头,泥水混杂着血迹,小童的脸上也有从额头上流下来的血丝。

那一滴滴溅起的泥水和血迹,让范无救愣住了,似乎好多年前他也见过这一幕。

他甚至忘记了扶起小童,任由大雨中的小童不停的磕头,他的眼角慢慢的湿润了。

“咚咚咚”的声音传来,他才反应了过来,在血水和泥水中扶起了小童。

他抹了抹眼角的泪,不想让这个小孩子看见。

“好孩子,你带我去看看你家小先生。”

小童带着范不救往德春楼赶去。

小童才到一楼,范无救在门外等着,立马就听到一道声音传来:“你们夫子庙的人滚!柴新桐老娘自己治,他也不会回你们夫子庙了,也不是什么小先生了,你们夫子庙的人以后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就是老东西回来老娘也这样,小东西,滚回你的夫子庙!”

范不救听这声音有些熟悉,立马闯了进来,看着额头还在流血的小童满脸泪痕,立马怒道:“樊九仙,你再说一遍!谁是小东西!”

樊掌柜看见范不救立马喜上眉梢。

范不救没有给她好脸色,指了指小童:“这是老夫未来的徒弟,你刚刚骂什么。樊九仙,你有胆再说一遍。”范不救生气的吹了吹胡子,额头上青筋暴露。

樊掌柜看看范不救,再看看小童,顿时一愣。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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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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