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响长安纨绔的第一炮(二)m.
等到陈天华回过神来的时候,老军医和徐长安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跑下楼去急忙扶起了伙伴,那位贵公子鼻青脸肿,额头之上高高的肿起了一大块,鼻孔里鼻血缓缓流出。
陈天华看到同伴这种情况,怎能善罢甘休,这人还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叫李平。
最为重要的是,他的爹是户部侍郎,也就是他爹陈玉农的副手。
陈天华帮他擦拭干净,找了一个就近的医馆抹了药。趁着上药的功夫,陈天华站了出来,胖嘟嘟的脸上,一双小眼睛显得格外的凝重,透露着一丝丝的杀意。
若不教训一下这一老一少两个混蛋,别人还真会以为他户部的子弟好欺负了?
他越想,就越发的生气,他一生气,显得更加的胖了,肚子里更加的圆润,鼓鼓囊囊的,仿佛一个鼓气的蛤蟆。
他本想去家里调人前来堵截,可一想到他老爹和老妈还在打架,就有些不想回去,气也泄了大半。
剩下的三个同伴地位还不如他和李平呢,陈天华瞟了他们一眼,微微摇头,长叹一声。
他们这些人靠不住,家里不想找,他顿时泛起了愁。
让他不追究是不可能的,他堂堂户部尚书的大少爷和户部侍郎的大少爷被两个流浪汉打了,传了出去,这还了得,他以后怎么在这皇城脚下混,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他正犯愁呢,突然一道身影映入眼帘。
一身翠绿色的衣服,两个扎起的丸子头,满脸的清纯可爱。
这是他家里父亲身边的丫鬟,叫做小翠。每当他的父母吵架,要分家,母亲要写休书的时候,小翠总会出来寻他。只要他回去哭闹一阵,佯装撞向父亲收藏书画的柜子或者母亲摆放首饰的梳妆台。只要他低着头,含着泪,口中喊着不活了的姿态,夫妇两个不管多大的仇怨,都立马化干戈为玉帛。两夫妻诚惶诚恐的哄着唯一的宝贝儿子。
不过今天他才不打算回家陪两个老小孩演那出不知道演了几百遍的戏。
“少爷,老爷和妇人又吵起来了。”
小翠匆匆忙忙,眼中全是急切之色。
陈天华看到了小翠,突然间双眼发亮,有了一个好想法,至于那两个老小孩,他们吵累了自然会停下来。
他搓着双手,笑眯眯的朝着小翠走去。
小翠此时的心完全放在了老爷和夫人的身上,哪里还有时间顾及到少爷是否和平日间有所不同。
小翠想也没想,极其自然的抱上了少爷的双臂,拖着他就要往府里赶。
若是往日,半推半就间,陈天华也就跟着小翠出了门,可今日却是不同,陈天华自个的气都还没消呢?怎么会回去替别人消气。
小翠往前一走,一个趔趄,直往前扑去。陈天华甩了甩手,如同一座肉山一般,立在原地,岿然不动。
“少爷?”小翠看着自家的少爷,满脸的期待。
陈天华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把小翠扶了起来,还细心的问她摔到哪儿了。
小翠受宠若惊,眼中不断的闪躲,全是畏惧之色。
坏人突然变好,总是令人畏惧;好人突然变坏,别人心里总是留有余地。
小翠可不相信这位名声在外的小少爷会突然转了性子,关心起下人来了。
要不是自己打小陪伴着老爷和夫人,老两口对她都视若己出的话,恐怕她早遭了这个小少爷的荼毒了。
陈天华搓着双手,脸上全是坏笑:“小翠啊,没事吧,没事吧?”他还特地问了两次,生怕小翠哪儿摔坏了。
小翠摇摇头,本想扭头就走,奈何老爷和夫人吵得实在是凶,便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少爷,赶紧回家吧!”
陈天华摇了摇头,脸上尽量的挤出了微笑:“小翠啊,我也想回啊,只是你看少爷我被人欺负了,就这样回去怎么行?你等我一会儿,等我报完了仇,立马回去,好不好?”
小翠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少爷,这次老爷和夫人吵得可凶啦,夫人准备收拾东西回娘家了。”
陈天华听得此语,想了想。
“小翠,你等我一下可好?”看着突然变温柔的自家少爷,小翠点了点头。
陈天华露出了一副志在必得的微笑。
他把小翠安排在了一家客栈,吩咐小二在水里下了药,看着小翠昏迷了过去,陈天华放心的锁上了门,然后朝着平康坊走去。
平康坊是长安城里划定的好地方,意气风发的士子,屡试不第的举人,还有一些私服出行,乔装打扮的官员都喜欢来这平康坊。不管是失意还是得意,这平康坊都是一个好去处。
平康好,最好不过曲;平康美,最美不过妓。
短短的两句话,就能概括出了平康坊的支柱产业。
艳不绝长安,曲不过平康。
长安美女永不断绝,天下曲艺之妙,也妙不过平康坊。
每到下午,平康坊热闹非凡。
陈天华也朝着这里来,他自然不是来寻乐子的。他都被人欺负了,哪里还有乐子可以找,他是来找人的。
薛潘衣冠楚楚,头上戴着顶冠,面若涂脂粉,蒙着眼在一群女人中游刃有余,同时还不停的从袖子中拿出几张银票,不时的把手伸进了姑娘们的胸上。姑娘们都知道这位爷出手不凡,都把抹胸束得极低,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
薛潘一摸,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怎么手感没了之前好,而且还隔着一层不错锦缎。
突然间手感的变化,让薛潘更加的兴奋,还使劲的捏了几下。
薛潘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姑娘们的欢声笑语也突然消失,他一把拉下了眼罩,恶心的擦了擦手,满脸怨恨的看着陈天华。
“死胖子,你来这干啥?”薛潘口气不善,脸色也不好。
陈天华看了一眼薛潘,慢悠悠的说道:“老子有点儿小事找你帮忙!”
薛潘立马笑了起来,虽然说他与陈天华算不上有什么仇怨,可分属不同的阵营,相看总两厌,互相瞧不上对方。这次陈天华有事找他,他还不好好折磨一下这个小胖子。
“哟,户部尚书的大公子居然有事求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哟!”
陈天华没有理会薛潘口上的不善,毕竟请人帮忙,被揶揄几句算不得什么!
他使了一个眼色,薛潘也会意,脸上轻浮的神色一收,挥挥手,姑娘们全都退了出去。
“我想请你带几个刑部的人,帮我教训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陈天华没有扭扭捏捏,对于他们来说,直说最好,干脆利落。
薛潘听到这话,脸上的好奇之色顿时减弱了几分。
“你家不是有家丁么?干嘛要刑部的人?”薛潘下意识的说道。
陈天华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尴尬,没有说话。
薛潘脸上好奇之色渐浓,哈哈笑道:“你爹那干瘦猴和你娘又吵架啦?你爹是不是又被骑在地上摩擦?”薛潘嘴上丝毫不留情面。
“你!”陈天华勃然大怒,不过还是把怒气压了下去。
“说说吧!”薛潘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然后吊儿郎当的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一壶茶,斟上。
“一个老头,一个少年。老头约莫将近知天命,少年和你我年岁差不多大。”陈天华直接说出了目标。
薛潘一口饮尽茶,在桌子上转着茶杯,想了想,慢悠悠的说道:“最近我家老头叫我小心一点,据说圣皇弄了一个什么平山王的世子出来,就是要打压一下你我这等人。”
陈天华满脸鄙夷的看着薛潘。
“你堂堂刑部尚书的二公子,还怕这些?”
薛潘摇摇头,像看智障一般的看着陈天华。
“平山二字岂是随便能封的?”
陈天华咬咬牙,他也知道薛潘说的是实情,他怕薛潘漫天要价,这才故意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
“若那两个人穿得破破烂烂,浑身脏兮兮的呢?”
薛潘头也不抬的说道:“若只是普通民众,你何必来找我?我也不是傻子。”
陈天华几日没见这小子,没想到薛潘突然变得有脑子一般。
“我怀疑老人是修行者。”陈天华只能说出实情,若不是修行者,怎么能举手投足之间把人丢了出去,而且那人还只受一点儿的轻伤。
薛潘静静的听完陈天华说出前因后果,心中的警惕也放了下去。
“你说你,一个大少,要什么猫没有,就是那种晚上会叫床的‘猫’都不少,偏偏看中一只真猫。”
陈天华不屑的看了一眼薛潘,他虽然修为不高,可也能感受得到小白身上收敛不住的血脉压制,只是这个自然不能和薛潘说。
薛潘翘起了二郎腿,慢悠悠的说道:“说吧,什么代价?”
“小翠!”薛潘立马拍桌而起!
“好!”什么妖娆的身姿他没见过,现在他就喜欢清纯可人的邻家妹妹!
……
徐长安和老军医在街上晃荡,身后跟着小白。
他们不知道蹿到了那一坊市,街道上很是冷清,石板铺成的街道一脚踏上去也有些凉意。
“我们去哪?”徐长安无奈的问老军医。
“老子哪知道,接到命令说会有人接头,闲逛了一圈都没人。”说完之后,看了徐长安一眼。
“你小子是不是假的?我是不是接错人了?”
徐长安有些无奈。
徐长安只想找个地方踏踏实实的睡一觉,可老军医非要带他来找接头人,弄得他们就像间谍一般。
徐长安打了一个哈欠。
老军医抠抠鼻屎,突然之间又给了他一巴掌。
“困了?要不我们睡大牢?”
徐长安听到这话,猛地看了看眼前。前方多了五六个人,拿着锁链,仿佛小时候故事里那些拿冤魂的官差一般,还带着一个尖尖的帽子。
“这是什么?”徐长安问道。
老军医口中憋出了三个字:“不良人!”
徐长安知道,就是替官府拿罪犯的人,只是这是第一次见。
“我们没犯法啊?”徐长安抓了抓脑袋。
他才说着,那五六人拿着锁链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老军医推了徐长安一把:“小子,这几个也是通窍境,给你了。”说完之后,找到街边的一个台阶,坐了下去,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徐长安看着拿着锁链奔来的五六个不良人,解开了火红色的长剑。
面色凝重,一剑斩出!
不良人等于捕快。
平康坊,古代红灯区。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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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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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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