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春秋寒(下)
李道一眼睛一瞪,手指发颤的指着沈浪道:“好小子,说不过就玩赖的,你给道爷等着!”说完之后,双腿一蹬,便跃上了房顶。
沈浪一声尖叫,立马引来了一队士兵,可他们都是些普通人,别说什么御空而行,就是飞檐走壁都成问题。
他们只能看着李道一,李道一大咧咧的站在房顶之上,握起拳头,伸出大拇指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鼻尖,随后插着腰傲然道:“本道爷不陪你们玩了!”
李道一转身作势要走,想了想转过头对着小白,眼睛却一直看着沈浪。
他坏笑道:“你这小子蔫坏,没赌品!连猫都骗!”
说完之后,做了个鬼脸,化作了一道光影消失不见。
“喵呜!”
听到这一声叫唤,仿佛是听到了催命符一般,沈浪双腿不停的打颤,求饶似的看着龇牙咧嘴,躬起了背的小白。
“哎哟!”那些士兵正准备追了出去,就看到一道白影闪过,随后沈浪腾空而起,还没落到地上,便又被白色的身形往前一扑,撞了出去,最后重重的落在了草地上。
暮春时节,老天爷也任性得很,偶尔会洒下几滴雨。
此时的草地还在是潮湿的,软软的,带着一丝泥土的清香。
沈浪满脸趴在了草地上,抬起了头,满嘴的泥土和满脸的草。
他抬起头看到了愣在原地的士兵和不远处端坐着伸出猩红舌头舔着爪子的小白,还看到了小白脸上一抹冷笑,他打了个寒颤,立马朝着士兵吼道:“还不去追!看什么看!”
士兵们都知道沈浪和小白都与他们的元帅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便立马追了出去。
看到士兵都走了,小白还在舔着爪子,那爪子在月光下异常的锋利,沈浪丝毫不怀疑,这一爪子朝着脖子抓去,必然当场毙命。
他心中颇有不满,开始暗自咒骂徐长安:“这倒是是个什么人呐,养个宠物也不知道帮它修修指甲!”
小白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一道光闪过,沈浪的脸上多了四道抓痕。
沈浪捂着脸,赔笑道:“猫兄,我错了,咱们重新玩!”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墙角,拿起来骨牌。
看到小白犹豫了下,然后走了过来,沈浪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在心中默默发誓,以后这猫爷在他怀里睡着的时候,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他的爪子给剪了。
一人一猫蹲在了墙角,开始之前未完成的赌局。
月光和灯笼之下,委屈的声音不断传来。
“我说的是真的,你的牌是双零霖,我的是双长,我真比你大!”
“喵呜!”紧接着传来了一声惨叫。
最终,沈浪颤巍巍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牌,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我的是至尊宝(最大)。”随后他看了一眼小白面前的骨牌,最终下定了决心,只能颓然的说道:“好吧,你的是杂五。”
“杂五,应该比至尊宝大吧!”沈浪捂着脸说道。
……
那些寻常的士兵自然是追不到李道一的。
李道一跑了出去,街上人已经很少了,这个时候,睡觉的睡觉,打更的打更。
他老是觉得不舒服,感觉有人跟着自己。
他并不是甩不开这人,只是他来到垂江,本来就是要见徐长安的,而且他自信没有人能够伤到自己。
他想了想,趁着夜,化作一道紫光,出了城。
远处的人影见状,也化作了一道长芒,追了出去。
他们去的是北门,门口便是垂江,徐长安曾经在此劝服了不少垂江士兵,还壮大了越阳营。
门口有几艘小船停靠在岸边,用铁索和木桩把他们固定住了。
自打徐长安打下垂江之后,垂江的大门白天都打开,每日都有百姓往来。而且,人流量甚至不比一些商业城镇差。
大多数的人都是去寻亲或者回来找亲人。于是,几个十几年没渡船的老船夫做了几条小舟,带上了自己的孙儿,为来往寻亲的人渡上一渡。
每到夜晚,城门关闭,这些小舟犹如被禁锢住的浮萍一般,在水中晃荡。
跟着李道一的人影走了过来,凝目看去,只见江中一片波光粼粼,几只鸟儿趁着夜晚守在江边准备着明日的食物,鱼儿们按奈不住偶尔探出头来,那些鸟儿见状,立马展开双翼,白色的双翼在月光之下似乎被渡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它们很快的掠过江面,长长的喙中叼着一条肥美的江鱼,扬长而去。
靠江的山上,还有一些猿类在啼叫。
他凝目望去,偏偏没了那个小道士的身影。
突然感觉身后有异,他立马转过头去。
只见月光之下,一个小道士站在了江边,明眸皓齿,脸上全是笑意。
“韩士涛,韩家次子,宗师上境,命犯孤辰,虽有大富之家,不得其享;虽有良贤之妻,却不能久长。”
月光之下的小道士没有管面色铁青的老军医韩士涛,反而轻轻的“咦”了一声。
“你这子女宫我怎么看不透,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啊?”说完之后,抓了抓脑袋说道:“不可能啊,难道我修为不够,看不透?”随即眉头舒展开来,自言自语道:“看来是有高人帮他遮挡了命格。”
韩士涛冷冷的看着小道士,任凭任何一个人被人揭了底,都不会太高兴。而且,这个年轻轻轻的小道士还提到了他的痛楚。
“你调查过我?”
这五个字几乎是从老军医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背着的双手之中已有点点光芒汇聚。
“谁有闲工夫调查你,介绍一下自己。”
说着,李道一隔空伸出了手道:“我叫李大霸,一个以后会很出名的算命师。”
老军医韩士涛没有理会他,放在背后的双手之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光球。
这个突然出现的小道士着实的诡异,不仅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秘密,而且隐匿之术了得,刚才若不是他主动出来,身为上境宗师的自己还不一定能发现他。
韩士涛看着他,准备出其不意,先把这个有些神秘和诡异的小道士给拿下。
“别紧张嘛,我的实力你应该看得出来,就才是汇溪巅峰而已,你一个宗师上境紧张个什么?”
可李道一越这么说,韩士涛便越发的紧张。
“伸出你的手,我帮你看看手相,不要钱的。”
韩士涛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背在后面的左手之中光球越发的璀璨。
等到这个“李大霸”拉自己右手的时候,他便出其不意直接一掌打晕这个小道士,带回去慢慢的盘问。
李道一看着他的右手,看穿了他的把戏,暗自好笑,他在想要不要配合这位上境宗师。
李道一清了清喉咙道:“男左女右,你不知道么?”
老军医韩士涛一愣,随即再把右手背回去,想换左手伸出来。
李道一看着他拙劣的表演有些好笑,想了想,还是配合他一下吧,反正这人算是徐长安的近身保镖了,通过他应该能够看到徐长安吧。
果然,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拉过韩士涛手的一瞬间,他的右手突然发难,一个光球砸在了他的身上。
李道一瞬间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入了水中,激起了大片的水花。
那正欲捕鱼的鸟儿被惊得一声长啼立马飞向高空,转瞬不见,岸边的山上更是传出了一阵阵悲凉的猿啼。
泛白的水花渐渐落下,一道身形浮了上来。
韩士涛足尖轻点,宛如鸟儿一般掠过江面,不一会儿,他提着小道士出现在了岸边。
他看着毫发无损的小道士皱起了眉,不过也未多想。
在他出手的一瞬间,他没看到一道紫芒在李道一的身上流转。
……
暂时的元帅府灯火通明。
李道一浑身湿漉漉的,慢慢转醒。
他打了一个喷嚏,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人。
他的面前有着怨念颇深刚刚骗猫的小孩,他捂着脸颊,脸颊上有很多伤痕和淤青,向来是被那只猫给教训了。还有那个一掌把他打晕的韩士涛,而在两人的后方站着一个少年郎。
一袭布衣,皮肤白得让所有女孩子都羡慕,身材挺拔,身上隐隐有了一种上位者的气场。
当然,更为瞩目的是他身后背着一柄布条裹起来的长剑。
通过背后露出来的剑柄,可以看得到这柄剑的红如同火一般炽烈。
李道一几乎可以判断,这个少年郎就应当是他要找的徐长安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李道一看上去年纪比徐长安小一些,所以徐长安便如同一个和蔼的大哥哥一般问道。
李道一看到徐长安对自己态度还算不错,便斜了韩士涛一眼。
“他知道。”
徐长安把目光转向了韩士涛,韩士涛想了想这才不确定的说道:“他的名字有些奇怪,好像叫李大霸。”
小道士没想到这位上境宗师如此的实诚,只能努力的憋着笑。
“啪”的一声传来,只见沈浪拿着一卷书砸在了小道士的头上。小道士才想还手,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之上,那绑住他的麻绳足有手指粗细。
小道士挣扎了一下,又挨了沈浪几下,他才幽幽的说道:“何必呢,封了我的修为就行了,怎么还有麻绳绑起来?”
“难道一个上境宗师,一个通窍巅峰,外加一只半神兽,还怕我溜了不成?”
徐长安也觉得用麻绳把人家绑起来有些过分,便看向了沈浪,毕竟他来的时候,沈浪已经把这个小道士给绑了起来。
沈浪冷哼一声,对着徐长安说道:“这小道士狡猾得很,他刚刚说他叫什么?”
沈浪歪着脑袋想了下,厉声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你是谁的大爸(大伯)?”
说着,便又要拿起手中的书重重砸下。李道一脖子一缩,立马冲着小白喊道:“猫兄,你可得帮我啊,刚刚这小子骗你,还是我帮了你的,做人……”
他想了想,立马改口道:“做神兽可不能忘恩负义呐!”
书本还没砸到他的头上,响起了一声猫叫。
沈浪举着书本的手顿在了半空,刚刚短短的半个时辰,小白的魔爪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沈浪把书本顺势一晃,随即说道:“算了,我大人不记道士过,饶了你。”说着,看了小白一眼,放下了书本。
徐长安看了一眼小道士,吩咐道:“把他绳子解开吧。”
话音刚落,小白伸起了爪子,朝着小道士的方向隔空一抓,绳子便落到了地上。
兴许是被绑的时间有些长了,小道士松了松筋骨,随后对小白说道:“多谢猫兄了,以后咱两玩牌九,绝对人猫无欺,公道公正。”
话音刚落,小道士眯着眼和小白同时看向了沈浪,沈浪打了一个寒颤。
桌子之上,小白懒洋洋的趴着,沈浪被徐长安打发去抄书了。
整个房间里面此时只剩下了徐长安和李道一,还有一只猫。
韩士涛在门口守着,小道士被他封了修为,他完全不担心徐长安的安危。
他抬起头来,看着月亮,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他突然想起刚刚小道士所说的:“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啊,我怎么看不透你的子女宫。”
韩士涛不得不为这句话动容,他之前可以装作没听见,因为他怕被小道士看出点什么来,毕竟大多数号称能堪破天机的人,都是靠着察言观色来骗人的。
不过,小道士这句话,就仿佛春雨一般,能促进他心里的种子发芽。
一颗种子在他的心中慢慢的生了根,长了起来。
……
“你来干什么?”徐长安喝了一口茶悠悠的说道。
最近的他,经历了很多,也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稳重。特别最近他和赵晋学习的时候,两人都是面对面坐着饮茶,然后开始谈论各种经典战役并且分析一二。
他和赵晋明面上是下属与上级的关系,实际两人亦师亦友。
慢慢的,他也喜欢喝茶聊天,因为喝茶的时候能看出一个人很多的东西。
小道士也喝了一口茶,大咧咧的坐着,双脚蹬得老长。
“你别看我,我不会害你,也不是什么狗屁越地的探子。”
小道士不在乎的说道。
论到察言观色,他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可别人来观察他,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和不安。
徐长安笑了笑,整个人也不端着,放松了下来,此时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势也消失不见。
“你说你累不累?”
徐长安的脸上浮现一丝疲惫,这才说道:“累是累,可是啊,有些东西不是我累了就不做的,就是我死,一些事情都要完成。”
“桃花惹的货!”小道士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那你来干啥?不会真是被牌九吸引过来的吧?”提到牌九两个字,小白眼睛都眯了起来。
李道一整理了一下刚才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发髻,他还特地的拉了拉自己的道袍,郑重的说道:“我是一个道士,还不是一般的道士,我来找你,只是为了完成五十年前我师父的任务。”
徐长安皱着眉,立马说道:“五十年前,我还没出世。”
他顿时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立马说道:“莫非你师傅认识我父亲?”
小道士点了点头道:“我师父认识你父亲,可你那爹搭不搭理我那死鬼师父就不知道了,当初我师父给你爹的信物被转手就送了人。”
他说着,弹出了一个铜钱,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徐字。
徐长安自然不能通过一枚有“徐”字的铜钱相信他,毕竟天下姓徐的人那么多。顶点小说
“这能代表什么?”徐长安冷冷的道。
小道士抓了抓脑袋,有些为难道:“这的确不能代表什么,可我师父也没给我其它东西了啊。他只是让我来找徐宁卿和一个姓轩辕的人,让我给他们一桩造化。”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只鸟腿说道:“诺,就是这个,伯奇脚。伯奇两脚,一脚代表踏过去,一脚探将来。”
当他拿出那只伯奇脚的时候,小白的眼睛都直了,只差流出哈喇子了。
“用了之后能入梦,看到过去未来。”
“这左脚能看到过去,我已经把它送人了;这右脚本来是要给徐宁卿的,可给徐家的后人也是一样。”
徐长安有些迟疑,而小白则一下就扑了上来。
可惜的是,小白的腿不停的在空中扑腾,它被徐长安提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养猫的人都知道这样提猫,哈哈哈)。
小道士看着徐长安犹豫的神情,立马说道:“这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实力不够,肯定看不到太多的东西,只需要你把这伯奇脚放在胸口睡上一觉就好,也许能在未来看到你父亲的身影呢!”
李道一的最后一句话击中了徐长安。
“我在门外等着,反正我修为被封,门口还有一个宗师,你不会担心我耍手段吧?”
说着,他把伯奇脚放在了桌子之上,走了出来。
小白看了一眼徐长安,也跑出了屋子。
才出屋子,就看见徐长安坐在了椅子之上,沉沉睡去,他的胸口一只鸟脚不停的在旋转,发出了淡淡的青光。
韩士涛才要阻止,就看到小道士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不相信我,总归相信他吧?”他说中,拿出了一枚玉佩不停的晃荡。
韩士涛停了下来,死死的看着小道士。
因为他在那块玉佩之上感受到了圣皇的气息!
……
这是一座长城,他把塞外和中原隔离了开来。
它伫立在风雨之中数百年,保卫着无数的百姓。
风微微吹,天地之间一片苍凉,地上的血水汇成了小溪,远方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物涌了过来。
无数的人穿着盔甲,站在了城墙之上,他们的手中的拿着长矛,看向了长城脚下。
一只只怪兽密密麻麻的停在了长城脚下,他们双目通红,不停的嘶吼。
站在长城之上的人转过了头,眼中有眷念,有不舍,可很快变成了坚决!
他们满脸血污,拿着长矛。这时候,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
他给徐长安一种熟悉感,可偏偏看不到脸。
“今日国家罹难,身为天子,我定当以身作则!”
说着,他便拿着长枪一跃而下。无数的将士见状,也纷纷跳了下去!
……
画面一转,只见一座熟悉的城市之上,出现了一个豁口。
一位手持长剑的白衣人走入了豁口。
“长安啊,你可以对任何人失望,甚至对世界失望,可不能对自己失望。”
“以后的一切,都要靠你了。”
说着,他便走进了豁口。徐长安心猛地一疼,似乎什么珍贵的东西消失了,他伸出手奋力的嘶吼,可却无济于事。
忽然之间,他看到了那个白衣人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起脸。
他满身的血污,背对着自己,撑着长剑,鲜血从手腕处顺着长剑流了下来,最后经剑尖落到了地面。
徐长安的心很疼,他很想看清楚白衣人的脸。
他努力的往前跑着,可怎么都看不到。
突然之间,一只金灿灿的爪子从天而降,抓向了白衣人!
徐长安猛地惊醒,喉咙里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
“啪嗒”一声,一只爪子落到了地上,徐长安擦了擦嘴角和脸上的汗,脑海中一直环绕着那个白衣人的话。
“长安啊,你可以对任何人失望,甚至对世界失望,可不能对自己失望。”
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低头看向脚边,只见那伯奇脚上有了丝丝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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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章节名字取得有些大,不过这两章解释一些伏笔,也埋了一些东西。
等到后几卷,才会真正明白这几章的重要性。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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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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