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客(一)
进入长安城很简单,长安高大的城门旁站着不少的士兵,他们穿着重重的铠甲,佩戴着锋利的兵刃。m.每当城门开时,他们便替这巍峨的城市守着这道小小的城门,看着来往的商贩或者百姓进进出出。
刀虽利,却未曾出鞘。
甲虽厚,却从未挡刀。
他们的作用很简单,只是展示长安的威严,刀剑和盔甲,只是样子罢了。
作为看守城门的将领,他们只需要长得高大威猛那便行了,真正的厮杀轮不到他们。他们拿着一笔不菲的俸禄,管理着秩序。
所谓的秩序,便是没有人在门口吵架便行。
可作为一座大城,几乎是人类已知疆界上最大的经济和商业城市,自然有一套筛选人的方法。
外商来长安,需要经过重重筛选,不仅需要他户籍所在的批文,还需要证明精铁制作的铁片,上面印刻着那人的姓名,还有一个身份编号。若是能有着精铁片的人,身份基本便坐实了,圣朝对盐和铁管制相当的严格,所以有了这官方的铁片便能代表身份。
而且上面的身份编号每个人出生半年之类,其父母必须到当地的官府报备,给你身份编上一个号码,然后上报长安的户部。
除此之外,在长安无论是住店还是打尖都需要这身份铁片,若是没了这铁片,刑部的不良人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把你抓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城门的守卫只需要生得威猛便行的原因。
这一套身份系统下来,只要你想在长安进行任何商业活动,必须有一个身份,若没了身份的话,刑部和户部相互协调的工作能力会出乎你的意料,外地人你只要在住店的时候说你忘记了身份铁片,那么不出一个时辰,刑部的大牢将会为你而开。
当然,铁片这东西算是极其珍贵的东西。
一般的百姓,当地所发的身份证明要么是竹简,要么是纸张。上面都有着个人信息,家住哪,地几亩。每过几个月,当地便会回收身份证明,随后下发新材质所制的身份证明。
一般百姓,若是你的身份证明丢失了,那需要带上邻居,邻居带上他的身份证明去官府,确定你的身份之后,才会给你补办。
否则的话,发现证明不了身份的人,一律发配边疆,参与建设。
而铁片,则是只有远行的商人或者赶考的士子才能申请的东西。
若是百姓来找个亲戚,他也申请不到卡片,但是他在本地的任何经济活动都需要他亲戚带领才能完成。
至于商人和赶考的士子,若是铁片丢失,那需要报备,商人需要等查清铁片和身份之后,缴纳一笔巨额的罚款,才会允许自由活动。若是没有查清,便直接发配边疆,毕竟这铁是制造武器必不可少的原料。而士子则要松缓一些,只要当地的夫子庙确认了身份之后,夫子庙出面,便没事了。
而在武考第一轮淘汰之后的第二天,长安来了一个商队,商队穿着清一色的黑衣,为首的两人是一对兄弟,他们一人穿着白衣,一人穿着青衣。
看到了这座大城巍峨的城头,他们勒住了马头,跳了下来。
这时候,城门的守卫突然来了精神,他们这座城门平时很少有人来,这是行商人的专门通道。
“来自何地,何生意,去往何市?”
那两兄弟相视一眼,身后穿着黑衣如同铁塔一般的人立马递上了一南方某小城的行商证明,随后急忙摸出两块铁片递了过去,每一队行商,只需要领头人有铁片证明身份即可。
那守卫看了看,念道:“柳胥、柳南。”说着看向了两位年轻人,年轻人微微颔首,守卫脸上有些不悦,黑衣壮汉见状,立马一把揽过了守卫,从袖口摸出了几片金叶子,低声对着那守卫说道:“官爷,我家两少爷,第一次行商,不懂人情世故,多担待担待。”
守卫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两位少年,随后收起了金叶子,也朝着那壮汉说道:“人情世故都不懂,做什么生意!”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却挥了挥手,其余守卫都懂,便让了开来,一行人成功的进入了长安。
这队商人进城之后,便仿佛他们真是商人一般,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湛南看着脸色有些铁青的湛胥,安慰道:“别这样,人类的世界都是如此,他们有这样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虽然我们身份尊贵,可想要进城,就必须做这些。你可以潜入长安,可始终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这样也要方便一些。”
湛胥听到这话,哼了一声,他在幕后纵横捭阖这么多年,自然懂得这些道理,可平日里都如同影子一般,见过却没真正经历过这种事情。
毕竟他自认为他尊贵的血脉不允许他低头。
他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有一个身份也好,我明日去见樊於期,你去想办法和大皇子接触吧!”
“若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人能成为未来的圣皇,那么我族人将能重现世间!”
“到时候,这些,不过蝼蚁而已!”
湛南眼神一凝,缓缓说道,捏了捏拳头!
线应该连上了吧,樊於期,柴新桐,樊九仙,大皇子,最后徐长安。
前面的铺垫都是为了之后很燃的一幕。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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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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