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剑阁少阁主
李道一听到这声音,正松了一口气,想上山,肩头一沉,转头看着葛舟意。葛舟意朝他和徐长安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等会儿,六宗大比有观景台的,待会等他们布置好,会短暂的让其余人进来观礼。等到六宗大比结束,阵法便会重启,持有阵盘的六宗众人能根据比试结果去封武山上某处奇异之地给他们的阵盘充能。那时候阵盘便能护佑他们在里面一段时间,没有成绩的六宗众人便会被阵法弹出。”
徐长安看着葛舟意,心里有些怀疑。不过,这阵法是他们师门所立,知道得多一点也正常。
“等他们布置好,这层白雾便会散去,出现一个小阵法,阵法能阻挡所有的凡俗,可却阻挡不了修行者。”
听到这话,李道一眼睛顿时一瞪。
“那我们其实早进来没一点特权咯?”
葛舟意摇了摇头。
“只是能够看一下,还得躲起来藏好。”
“嘁!”李道一不满意的发出了声,头转向一旁。
他们说话的期间,六宗众人便各自上了山,此时面前的空地之上已经空无一人。
“你既然不想看,那就呆在这儿吧!”葛舟意说着,便率先从石头背后钻了出来。他转头一看,那带着面具的怪人跟在他身后,而李道一则是头歪向一旁,发着小脾气呢!
葛舟意继续朝着山上走去,徐长安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决。
让他丢下李道一,确实有些不厚道;可他的的确确想上山去看看,毕竟山上有着熟悉的人。
“别管他,待会他自己会上来的。”葛舟意转头朝着徐长安说道,葛舟意对面前带着面具的“怪人”不熟悉,但徐长安对葛舟意还算有所了解。他想了想,便随后折了一根小树枝,跟着葛舟意走去。
葛舟意自然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不过只是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葛舟意似乎对这山十分的熟悉,他不走大路,只走小路。若非他们知道山上有六大宗门的人,心情有些紧张,不然真还像来游山玩水的。
“兄弟,别紧张。你是李道一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这条路没人知道的,我们不会碰到来往上下山的人。六大宗门自恃有阵法的存在,也不会设置什么暗岗,心态放松些。”
说着,他还真似游山玩水似的,偶尔看见几只鸟儿,还会朝它们吹吹口哨。
徐长安跟着他,每走一段路便在用刚才折下的那根小树枝在路上做着标记。
……
封武山成为六宗大比之地虽然没有多久,可那是对于他们。对于修行者来说,三百年也只是一代或者两代的传承;而对于那些凡俗百姓来说,三百年便是四五代人的传承。
这三百年来,六宗之人都在上面留下了不少东西,六宗之人都各自划分了一块地方。
其中,以卧佛寺最为夸张。
他们在这封武山的据点,居然是一栋小宅子。不过这也想得通,这群和尚每次来都带着大队的人马,要盖起一栋宅子,并非什么难事。
这群和尚一路抱怨的上了山,上了山便直接乐滋滋的进了宅子。
灵隐寺的虚云大师在他们旁边,虽然说算不上为邻。可在这位置上,一左一右的确算是最近的。虚云大师算是在他们的右侧,灵隐寺众人在这封武山上,也是简单的有一座茅草屋,能够遮风挡雨便可。
但他们左边的长生观就有些惨了。
三位年轻的弟子咒骂着自己的师傅,那三个老懒鬼,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片光秃秃的空地。
“三个和尚没水吃。”芝麻是三人中年龄较小的,他愤然的说道。
“三个道士,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绿豆补充了一句,看向了远方那卧佛寺的小宅子,眼中的羡慕毫不掩饰。
他们三人看到别人和自己的对比,越发的开始吐槽起自己的师傅来了。
不过三人却忘记了,自他们突破到中境汇溪境以后,这两届的六宗大比都是他们参加。
青莲剑宗位于他们的另一侧,裴长空早年的时候便知道三个老道士的秉性,本着都是道家的心,便过来看看。
芝麻、绿豆和木头在蜀山便见过裴长空,而且行走江湖,当年裴长空、李义山的传说都听过不少。对于这位年纪上的长辈,他们还是比较尊重的。
三人对着裴长空行了一礼,看向裴长空的眼中充满着惊讶。
在蜀山的时候,裴长空虚弱的不成样子,就连他们都能感受到裴长空才宗师境。可现才过了两年,他们居然看不清眼前这人了,隐隐让他们有种面对大宗师的感觉。
“三位,要不移步青莲剑宗。”裴长空一头银发,浅笑着。
这三位年龄虽然不大,可辈分却是大得有些吓人,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便只能称呼为“三位”了。
三人想了想,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看到裴长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急忙说道:“愿意愿意。”
裴长空暗自好笑,带着三人回到了青莲剑宗的木屋。
他带回三人后,便赶往了隔壁蜀山的据点。
蜀山的也是一排木屋,而且还带着阵阵芬芳,毕竟今年蜀山就来了四个人,其中有三个还是女孩子。
蜀山的木屋里他要找的那个人没在,便只能寒暄了两句离开。
看向了蜀山一侧铁剑山的方向。
他本想找陈桂之去喝喝酒,聊聊天,可想想主持六宗大比的人即将到来,还是摇摇头算了,走回了青莲剑宗。
……
各宗门才稍微的准备好,便听到了阵阵钟声。
六大宗门所有人听到这声音,便急忙赶了出来,朝着封武台而去。
封武台位于山顶,上面还有一块石碑,石碑之上写着“封武台”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众人赶到了封武台,却见空无一人,众人面面相觑。
等了一会儿,弟子们都开始发恼骚了,就连长辈们都有些小意见了。
“你们说,这次是八先生来主持还是九先生来主持?”
参加过几次六宗大比的弟子或者长老们开始相互探讨起来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还没有人来。
众人正要散去,天空之上出现一阵华彩,伴随着华彩一起下来的,是一老一少两人,少年一袭华服,背着背着一柄长剑,长剑的剑鞘之上镶嵌着华丽的珠宝,剑鞘一看也不是凡物,似乎是某种奇特的皮。
“诸位久等了,此届的六宗大比由我来主持。”
众人看着这位少年,弱冠之上,未及而立,一身的珠光宝气,贵气逼人。脸上带着严肃,扫视着下方,甚至就连下方的宗师级高手都不放在眼里。
可六大宗门领头的几位都看得清楚,这为少年也不过是小宗师而已。
少年冷笑一声,脸上的不屑完全的表露了出来,他看向了身边的老人,淡淡的说道:“陈伯。”
那叫陈伯的老人点了点头,站到前面来,一股威压顿时出现,所有弟子顿时瘫倒在地。汪紫涵贝齿咬着嘴唇,硬生生的抗住了;夜千树脸色一变,晃了晃两晃,也站住了;而董攀、宁致远、芝麻木头还有绿豆等人也差不多是如此。让人有些意外的是铁昊,也许是脸色有些黝黑,没有任何的变化,如同铁塔一般站在了原地。
陈伯惊奇的看了一眼众位弟子,眼中闪出精芒,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汪紫涵,之后的目光扫过了芝麻、绿豆和木头。最后却意外的看向了卧佛寺趴下的众人中。
“在下侍剑阁的老仆,我叫陈伯。此番前来辅佐少主,主持这六宗大比。”
裴长空诸位宗师相视一眼,全是疑惑之色。
“诸位前辈好,晚辈侍剑阁少阁主林浩天,此番奉家师之命,前来主持这六宗大比。”
抱拳说完之后,看着下方的众人,抬起了头。那些人似乎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此番六宗大比和往常一样,先汇溪后游野,最后是凌道境的比拼。规矩也和以前一样,从低到高,最后能逗留的时间也会随之加长。不过,此番的游野境小宗师之比,我……会参加!”
林浩天面如冠宇,加上一身的行头,不知道还以为是轩辕家的后裔。
他看着夜千树等人笑了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随后朗声说道:“后天开始比拼,先汇溪,各宗门需报上自家弟子名字。同时,明日也开山迎接观礼者!”
此话一说,下面不少弟子似乎忘记刚才了的狼狈,纷纷摩拳擦掌。
这个规矩倒是和以前一样,除了侍剑阁的人亲自参加。
吩咐完这些后,林浩天便带着陈伯走了。
……
徐长安和葛舟意躲在了隐蔽处,自然也听到了。
“这个臭小子,居然如此出风头。”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徐长安一跳,葛舟意转过头,看到了李道一。
李道一冷哼一声道:“看什么看,我又不是你带上来的。”
葛舟意笑笑,没有与他争辩。
不过,很快李道一脸上便出现了一丝疑惑。
“侍剑阁少阁主?”随即他看了徐长安一眼,满脑袋的疑问。
还好这个动作没让葛舟意看到。葛舟意头也没回的说道:“这不奇怪,阁主收两个弟子也不足为奇。而且……”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他的儿子遭受意外,让弟子当少阁主也正常。”
李道一想了想,似乎抓到了某种可能,便也没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对了,我们搞他一下怎么样?”李道一甩开了刚才脑袋里的疑问,立马说道。
葛舟意向来是不会找事的,可如今李道一提了出来,他居然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我也不喜欢这少阁主,和他差得太多了。”
徐长安听不懂两人说些什么,不过当葛舟意说和“他”差太多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李道一看了他一眼。
三人在这封武山上没有据点,便只能在丛林中随意的搭了三个类似于窝的东西。
……
翌日,秋天完全的过去了,迎来了立冬。
天空中下着小雨,十分的冷。
原本现在才应该大雾弥漫,可今日山下的白雾却消散了。
六宗弟子站在了封武台上,看着陆陆续续上山的人。
来的人并不算多,六大宗门都来了,其余的都是一些二流宗门,他们带着弟子前来,一是做个见证,其二也有让弟子们看看世面的缘故。
此时的裴长空正在木屋里,六大宗门比拼的名单其余的都报了上去,可这汇溪境的却还迟迟没有决定,明天就要比拼了。www.
最终,他想到了徐长安和侍剑阁之中的瓜葛,想必暴露身份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于是,提笔在自家宗门比拼的名单上加了一个“蓝道”。
他相信,天机阁的小子肯定会将徐长安带上山来。
除了六宗的据点外,还有一处据点,比起六宗的大一些,房屋也全是一排排的木屋,是为了给观礼者所用。
因为是林浩天第一次主持六宗大比,所以他便在封武台上看着前来观礼的人,有人起初不知道他是何人,当知道后,都会恭敬的朝他行一礼。
林浩天很享受这种感觉,在阁内,虽然他被称为少阁主,可地位却算不得高。实力才是觉得地位的强力因素,地位不是。
陈伯也是如此,他欣慰的看着少阁主,和他一起享受着这份快意。
突然,一个穿着粗布衣服,提着短刀的人上来了。
他在名帖上潦草的写了三个字,负责接待和记录的弟子看不清,便上去询问,他都没搭理,便直接走了。弟子们也不好管,不过林浩天却是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皱起了眉。
这六宗大比谁不知道是他们侍剑阁主持的,谁敢不给几分薄面,就算是魔道中人,上来也会安安分分的。
可面前的这个人,却好像完全不将侍剑阁放在眼里。
他朝着陈伯使了使眼色,陈伯会意,便走上前去。
“请这位观礼客人留下一个名字。”陈伯挡在了那手持短刀之人的面前。
如今虽然有些冷,可那人却露出了袒胸露腹,斜着眼看了一眼陈伯。
陈伯看着这人,便冷声道:“还请观礼客人留下名讳和来历。”
这人冷冷一笑,不过也没找事,只是说道:“夫子庙的人,前来观礼!”
若是徐长安在此,肯定能认出来,这就是将他游历时小夫子给他五十两银子都骗走的齐凤甲,名义上不是他的师兄,可事实上却是他的大师兄,他好友苏青的师傅!
陈伯听到这话,正在迟疑间,林浩天便走了过来。
“如今长安夫子庙只有夫子和小夫子,夫子喜白袍,小夫子喜青衫。两人文质彬彬,让人如沐春风。阁下这副做派。”
随即看了一眼打扮如同百姓,气质如同恶霸的齐凤甲说道:“不知道阁下是哪位呢?”
齐凤甲虽然自己常说自己不属于夫子庙,可别人这么说,他却不同意了。
他斜起眼,看了一眼林浩天,便说道:“你怀疑我?你又是何人!”
林浩天看着齐凤甲,抬头挺胸,站了出来说道:“侍剑阁少主!”
他原本以为此人不管是谁,都应该给他一些尊重,即便不给他,也得看在侍剑阁的面子上。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只得到了一句轻飘飘的话。
“就凭你也配?”
林浩天的气势在齐凤甲面前全无,涨红了脸。
“你又凭什么!”陈伯站了出来,一下拍在了齐凤甲的肩头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在下夫子庙,齐凤甲!可以进了么?”齐凤甲冷笑一声,便大步走了进去。走的时候,看都没看林浩天一眼。
林浩天看着呆在原地的陈伯,立马上去问道:“陈伯,怎么……”
话还没说完,陈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是夫子庙的齐凤甲!”
“齐凤甲”这是林浩天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不知道,此后的许多年内,这个名字和这个名字的师弟如同梦魇一般的缠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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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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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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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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